何驚墨先是用一種，你看起來像是有病的眼神看了一眼若雨，隨後反應過來。
    “不可能。”
    他篤定道。
    “不可能？”
    這倒是輪到若雨發笑了。
    “這有什麽不可能的？”
    若不是何驚墨同她說了這麽多，她還真不會對一個女子產生這麽強烈的好奇。
    “你的思想……真是很奇怪。”
    何驚墨憋了半天，堪堪憋出這一句話來。
    若說以前覺得若雨有些特別，現在便是覺得奇怪了。
    尤其是在主動找到喬書意要和她做朋友這件事情上，頗有些沒事找事的意味，根本不懂得避嫌為何物，甚至看不出來他們兩個當事人在麵對這件事情有多尷尬。
    “以前我覺得你情商不低。”
    何驚墨難得對若雨冷了臉。
    “若雨，你要知道，你能在這裏，是虧了我的庇佑，你可以做任何事情，但是不該接近她。”
    說白了，若雨也不過是他的消遣罷了。
    他心情好，和她說了以前的事情，是因為她有眼力見又懂他的心，會開導他，但是她若是總做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搞得大家都不知所措又尷尬，他就不會憐惜她了。
    哪怕，現在送走若雨，他也會有些不舍。
    “？”
    若雨眼巴巴的看著何驚墨，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麽意思。
    “因為我要和喬書意做朋友，你想讓我離開？”
    若雨的眼睛很清澈，清澈到何驚墨一眼就瞧出，她似乎真的有些委屈，但何驚墨還在氣頭上，
    說話便狠了一些。
    “你要知道，如今你去接近她，不僅會讓她知道我們的關係，也會讓她覺得是我讓你去接近她的，沒有人教過你，何為避嫌嗎？”
    若雨眼神中的光暗淡了些許。
    就在何驚墨想將人趕出去之時，若雨輕聲應道。
    “沒有人。”
    “啊？”
    何驚墨沒聽到，還以為她不過是嚶嚀撒嬌了一聲。
    “我說，從來沒有人教過我何為避嫌，而且，你認為我在那樣的地方長大，我的嬤嬤會教我這些嗎？”
    在青樓教她禮義廉恥？
    那她還要不要幹這事了。
    何驚墨的眼神忽的有些心虛，似乎沒想到若雨會提到先前的事情。
    若雨的理解他，讓他忽略了，她本身並不是一個正常環境長大的孩子。
    何驚墨還沒說什麽，忽的就聽若雨抽抽搭搭的哭了出來。
    “我隻是……怕給你添麻煩，想著她會醫書，同她交好，或許可以幫我配置一些避孕的香囊帶著，那便不會因為懷孕等事情給你添麻煩了。”
    “除此之外，我也是想跟著她學習學習怎麽靠自己謀生，等以後我被你趕出去的時候，就可以像她被你拿走流水人家一樣，自己養活自己……”
    何驚墨突然湧起的心疼又噎了回去，幾句話卡在嗓子眼裏不上不下，吐不吐都不快。
    “你覺得我會把你趕出去？”
    若雨哭的更大聲了。
    “你放才便說了，我在這裏是得了你的庇佑，單看你的眼神，難道不是動了趕
    我出去的心思？”
    若雨直接的拆穿，讓何驚墨有一瞬間的尷尬。
    但他確實沒有想到，若雨接近喬書意，竟然還存了這些心思，這個小女子是真不知道尷尬的嗎？就這麽直白的同他說了這些想法，不怕他心生厭惡？
    想到這裏，何驚墨突然像是回過神來。
    “你這些目的，可同喬書意說了？”
    見若雨嚎啕著點頭，何驚墨的頭更痛了。
    他都替若雨尷尬，也替自己尷尬。
    如今他知道了這些，去找喬書意道歉，這張臉是更加沒地方放了。
    可是，無論如何，若雨確實是他自己招惹來的小麻煩。
    “你……”
    看著小女子嚎啕哭著，何驚墨也說不出指責的話來，好半晌，才訕訕的道。
    “你既已離開那煙花之地，以後想要憑著普通女子的身份過活，是該學些教養規矩，我會找專門的嬤嬤教你這些。”
    “至於你說的賺錢的法子……”
    這可是喬書意吃飯的營生，而且其中涉及的細節也比若雨想象中的多很多，若雨張嘴就要了人家吃飯的東西，哪怕隻是想討教些心得，也實數是冒犯了。
    可惜，她的觀念裏顯然沒有冒犯這種東西。
    何驚墨心想著不能和一個小女子計較，便暗暗記下要和喬書意道歉的事情，又安慰若雨道。
    “這些事情，我也會找人教你，給你一些本金傍身。”
    “至於你說的孩子之事，我會給你準備好避子湯，不會懷孕，以後你也不必再因
    為這些事情，突然出現在她的麵前。”
    其實何驚墨說這些話，並沒有怪罪若雨讓喬書意知道了她的身份的事情，而是單純覺得尷尬。
    起碼作為正常人來說，他覺得若雨做這些事情，相當於是又把兩個人的關係牽扯在了一起，還是通過她這個奇怪的身份。
    若雨第一次曲解了他的意思，隻以為何驚墨是怪她讓喬書意發現了她這個人。
    “我……”
    若雨想辯解兩句，又說不出口，訕訕的閉上了嘴。
    其實，她先前說的都是真的，包括也是真心想和喬書意做朋友這件事情。
    但看何驚墨和喬書意的反應，似乎這是一件他們都沒有辦法接受的事情。
    若雨隻能悶悶不樂的應下了。
    “知曉了，以後我盡量不會出現在她的麵前。”
    得了若雨的保證，何驚墨雖聽著意思有些別扭，但到底還是放心了些。
    “我不限製你正常出門，隻是盡量不要做讓我尷尬的事情，除了去找喬書意，還有主動找我的家人。”
    世家子弟雖說都有三妻四妾或者外室，但很少人會和妓子扯上關係，就算何驚墨知道若雨是個賣藝不賣身的，但何家人對此也仍舊是頗有微詞。
    若雨貿然找到何府的人，絕對會給他添不少麻煩，屆時長輩們開口敲打，若雨自己也會無地自容。
    不過……
    看著麵前的小女子，何驚墨的神色又鬆動了些許。
    不過，瞧著若雨這性子，卻不是想費盡心思賴著
    他的，不然也不會說出先前那幾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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