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單大人,同你打聽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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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後因為與皇帝送重了賀禮,讓人重新換了一尊白玉彌勒佛過來,太後捧著這尊彌勒佛愛不釋手,“哀家就喜歡這個,瞧這佛爺笑得多喜慶!”
    皇帝含笑看一眼,“開口便笑,笑古笑今,凡事付之一笑;大肚能容,容天容地,與己何所不容。兒子看太後與這佛爺倒有些相似。”
    皇後亦笑,“陛下說的是,太後豁達寬闊,可不就是咱們宮裏的歡喜佛麽。”頓了一下,又說,“原本媳婦送的賀禮是一尊玉觀音,與陛下送重了,臨時換了這尊佛,沒成想太後倒喜歡。”
    梅太後看著兒子媳婦哈哈一笑,“這麽看來,你們夫妻倒是心有靈犀了。”
    皇後飛紅了雙頰,笑得溫婉。
    皇帝臉上帶著淺笑,笑卻是浮在表麵的。
    德妃聽到這些話,嘴角撇了撇,和許婕妤極快的交換了一個不屑的眼神。端了小盞到梅太後跟前敬酒,她有一把好嗓子,嬌嬌的叫聲太後,梅太後就笑開了花,拉著她的手,親親熱熱說了好些話。
    於是一個接一個,按份位大小,輪著上去給梅太後敬酒,皇帝怕梅太後喝醉,伸手攔了兩杯自己喝了,被他喝了酒的是楊貴人和劉才人,都是低位宮妃,平日裏是夾著尾巴小心翼翼在宮裏討生活的主,冷不丁皇帝賞臉喝了她們的酒,頓時紅了臉,激動得眼睛泛了水霧,一顆心也砰砰跳起來,跟撿了寶似的,心裏甭提多高興了。畢
    竟皇帝親手接過了她們手裏的杯,說不定手指還觸到了一塊兒,不過是刹那間的事,卻好像比旁人多了一份榮光似的。
    花悅容早把麵前的酒杯斟滿,就等著上去給梅太後敬酒,借著機會在皇帝麵前露個臉了。可惜等薑雲裳和杜鶯時起身過去的時候,一個禁衛在皇帝耳邊低語了兩句,皇帝便起身,跟那禁衛走了。
    眼看皇帝就要從眼前消失,花悅容豈會甘心,四下裏看看,見後門離她不遠,眼珠子轉了兩轉,貓著身子就要溜出去,至於出去後是否會衝撞皇帝丟了小命,就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了。
    沈初葶手疾眼快拉住她,“花妹妹去哪?”馬上就輪到她與花悅容上去敬酒,要是花悅容走了,她一個人可不敢。
    “我出去一下。”
    “可是馬上要給太後敬酒了。”
    “就說我突然肚子疼,如廁去了。”
    “……”
    花悅容要做的事,沒人攔得住,很快掙開沈初葶,從後門溜了出去。她拎著裙子一路疾走,卻連皇帝的影子都沒看到。
    這就奇怪了。花悅容駐足,四下裏張望,皇帝就算會飛,也沒那麽快飛出她的視線,除非他躲起來了,可皇帝躲她做什麽?
    前方是一條筆直的宮道,右邊是假山,青色藤蔓像瀑布一樣垂下來,綠意撩人,左邊是荷池,一座石拱小橋架在上頭,別致又風雅。
    路上沒有人,皇帝也不可能躲進水裏,花悅容遲疑著往假山
    走去。
    燕雲恒站在假山後頭,透過細小的石縫,看著花悅容小心謹慎的走過來,每走一步,就跟在他心裏踩了一腳似的,說不出的糟心。今天露麵是步險棋,避不過去的時候,單靖裝模作樣在他耳邊低語,好像有什麽重要的事,於是他匆匆離席,誰也不會懷疑什麽,可沒想到花悅容居然追了出去,燕雲恒在心裏憤憤的罵了一句:這個膽大包天的貨!
    焦燥的皇帝踢了單靖一腳,意示他趕緊想辦法。
    單靖躬著身子微微一笑,讓皇帝稍安勿躁。
    他從假山後頭繞了個圈,繞到花悅容身後不遠處,喊了聲,“這位小主。”
    花悅容回頭,一眼就認出他就是請走皇帝的禁衛,於是朝他走去,開門見山的問,“侍衛大人,皇上呢?”
    單靖笑問,“小主找皇上做什麽?”
    “自然是有事。”
    “不知小主有什麽事,卑職可以代為傳話。”
    “你是?”
    “卑職乃禁衛統領單靖。”
    “原來是單大人,失敬失敬。”花悅容福了福身子,說,“那件事得麵見皇上,我才能說。”
    “這就讓卑職為難了,”單靖說,“皇上日理萬機,可能沒有時間見小主。”
    “這樣啊,”花悅容有些沮喪,不知道自己的寵妃之路為何這般艱難?越想見皇上,越是見不著。
    “小主,今日是太後壽辰,小主不去吃宴?”
    “我……出來透口氣。”
    “其實小主想見皇上也不難。”單靖
    往前走了一步,壓低了聲音。
    假山後的燕雲恒見他這舉動,眉頭一皺,恨不得眼裏能射出兩把刀去,他豎起耳朵,卻聽不真切。
    “小主,皇上是孝子,隻要小主把梅太後哄高興了,想見皇上還不容易麽?”
    花悅容一聽,茅塞頓開,是啊,宮妃不能去前廷,但沒說不準去梅太後那裏,把太後哄高興了,常來常往的,總有碰到皇帝的時候。
    “多謝單大人指點。”花悅容眉開眼笑的福了個禮,突然又警惕起來,“單大人為何幫我?”
    單靖笑眯眯的道,“卑職見小主天庭飽滿,眉目聰慧,是個有福之人,所以卑職也賭個前程,日後小主發達了,別忘了替卑職在皇上麵前美言幾句就成。”
    “那是一定的。”互助互利,是花悅容認同的結盟守則,類似的話,她也曾對燕雲恒說過,自然沒多懷疑。
    “小主快回席上去吧。”單靖朝花悅容行了個禮,正轉身要走,又被花悅容叫住,“單大人,同你打聽一個人。”
    “小主請說。”
    “你是禁衛統領,想必宮裏的侍衛你都認得吧?”花悅容說,“有個暗衛,叫臨淵的……”
    單靖,“咳咳咳……”
    “單大人,你怎麽了?”
    “沒,沒事,”單靖擺擺手,他倒也不是假咳,實在太過於震驚,被自己的口水嗆著了,咳了個上氣不接下氣。
    好不容易止住咳,他壓低聲音,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小主,暗
    衛在宮裏隻有代號沒有名字,說了名字,等於這個人暴露了,就不能再做暗衛了,所以小主千萬不能在別人麵前輕易的說出這個名字,免得給那名暗衛招來麻煩。”
    “好,我知道了,一定不會說的,”花悅容被他弄得也有點緊張,湊近一步,壓著嗓子說話,“臨淵管著祭月台,是幾品侍衛啊?在皇上跟前能說得上話不?”
    “這個……”單靖唯有繼續胡扯,“暗衛的身份和官銜都是保密的,不方便說,但他是皇上身邊的人,興許能說得上話。”
    花悅容心裏一喜,聲音壓得更低,“明白,多謝單大人。”
    燕雲恒見他們二人湊到一起嘀嘀咕咕,跟秘密接頭似的,氣不打一處人,光天化日下,單靖和花悅容當他是死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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