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萬一溫婉公主是裝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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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轎子搖搖晃晃,雖然是去侍寢,花悅容心裏卻沒有任何波瀾,她在盤算太子中毒的事。
    一個案子,最重要的是動機。宮裏隻有燕明錚一個,不存在奪嫡之說,就算先殺了太子,再想辦法和皇帝懷龍胎,也不一定生的就是皇子,萬一是位公主呢?更何況,像燕雲恒這樣的皇帝,翻次牌子得是多難的事。她入宮這麽久,皇帝攏共翻了三次牌子,沈初葶兩次,她一次,但能記檔的,隻有沈初葶一次,另外兩次,她們都被皇帝放了鴿子。
    眼下這是第四次,就皇帝那個尿性,不知道會不會又放她鴿子?
    想到這裏,花悅容悄悄挑開簾子往外看了一眼,這條路她熟,是通往祭月台去的。
    她把腦袋伸出來,叫小卜子,“卜公公,為何去祭月台呀?”
    小卜子嗬著腰,賠著笑,“花小主,皇上在祭月台等您。”
    “不去圍房了?”
    “是。”
    “那記檔嗎?”
    饒是小卜子是個太監,也紅了臉,搓著手道,“花小主,這事得問皇上,奴才可不知道。”
    花悅容唔了聲,把腦袋縮了回去。
    轎子停在祭月台下,小卜子打起簾子,“花小主,按規矩,奴才們不能入禁地,得您自個進去,這地方小主熟,應當不會走錯吧?”
    “不會。”花悅容道,“閉著眼也不會錯,月光正好,連燈籠都不用,你們打轉吧,我進去了。”
    她熟門熟路的上了台階,又下台階,推開
    房門。
    花梨木四方桌上擺著幾碟點心,一壺酒。燕雲恒一襲玄色錦袍,坐在桌邊,獨斟獨飲。看到她,隻微微抬了下眼皮,淡淡道,“來了。”
    燭燈照著他如刀削的五官,冷峻漠然,花悅容有些愰神,仿佛臨淵一直在這裏,從未離開,更不是宸瀾宮裏的皇帝。
    她默然坐下,把酒杯往前推了推,“給我倒點。”
    燕雲恒給她滿上,酒液入盞,清澈見底,醇香撲鼻。他把酒盞推回去,“悠著點,這酒後勁大。”
    “哦,”花悅容捧著杯盞,小心翼翼抿了一口,呲著牙嘖了一下,像極了常年泡酒館的酒耗子。
    燕雲恒瞧著好笑,這丫頭像這像那,就是不像個姑娘。
    燕雲恒舉杯與她碰了下,“太子中毒的事,你如何看?”
    花悅容本是打定主意不搭理他的,既是談案子,她聊幾句也無妨。
    她抿了口酒,眯著眼用力咂巴了一下,“若是太子死了,誰是最大的受益人?”
    燕雲恒沉默半晌,“大約是我吧。”
    花悅容大吃一驚,“此話怎講?”
    “我答應皇兄,十年歸政,若是太子死了,十年後我便不用歸政。”
    花悅容點點頭,“這麽說來,你確實有嫌疑。”
    燕雲恒笑了下,“不過即便太子真的死了,十年後,我也會從宗氏子弟裏挑一個出來繼位。”
    “如此一來,宗氏裏適齡的子弟都有疑嫌。”
    燕雲恒道,“朕的心思並未向任何人透露過,眼下隻
    有你知道。”
    花悅容摸著下巴思索了一番,“或許是你說夢話的時候,被緒總管聽到了,他告訴了某個宗氏子弟,於是他們合夥謀害太子。”
    燕雲恒,“我以為你會懷疑自己。”
    “跟我有什麽幹係?”
    “以你和朕的關係,將來誕下個一兒半女的也並非不可能,你就不能為自己的孩兒打算?”
    “呸!”花悅容衝他翻白眼,“誰要跟你生孩子。”
    燕雲恒笑了下,“這不是在討論案情麽。”
    花悅容把空酒杯推過去,“再倒點。”
    燕雲恒給她滿上,“小心上頭。”
    花悅容沒理他,捏了塊點心放進嘴裏細嚼慢咽,問,“宮裏這麽多宮妃,就隻有太子一個皇子嗣?”
    “還有位婉珍公主,是淑妃所出。”
    花悅容很是意外,“怎麽我從未問聞過?”
    “淑妃喜靜,不愛帶小公主出來。”
    “這就是了,”花悅容道,“淑妃位居四妃之一,想來娘家也是高門府弟,很難沒有奪嫡野心……”
    “淑妃膝下是公主。”
    “公主又如何,史上又不是沒有過女帝。”
    “溫婉公主有病。”
    “何病?”
    “癔病。”
    “……”
    花悅容默默啃完一塊棗子糕,說,“萬一溫婉公主是裝傻呢?”
    “溫婉公主隻有四歲。”
    “不管怎樣,陛下明日讓小公主來探望太子,我從旁仔細觀察,便知一二。”
    花悅容豪氣的將杯中酒一口飲掉,又把杯推過去。
    燕雲恒說,“不能喝了,這
    酒後勁大。”
    “你看我,一點事沒有,”花悅容撐著桌子站起來,在屋裏走直線給他看。
    燕雲恒看出她有了醉意,走到她身邊去,以防她跌倒。
    花悅容推開他,“別擋路,你看著……”推出去的力度沒掌控好,把自己推到了燕雲恒的懷裏,被他一把抱住。
    “你醉了。”他說。
    低沉的嗓音從頭頂傳來,有種蠱惑人心的力量,花悅容緩緩仰起頭,迷離的目光裏,男人眸色深深,仿佛勾魂奪魄。她攀著燕雲恒的肩慢慢往上蹭,踮起腳勾住他的頸脖,“臨淵,你,真好看。”
    燕雲恒圈住她的腰,把頭低下來,嗓音越發低啞,“你可喜歡?”
    “喜歡,”花悅容把臉在他脖子裏蹭蹭,“我喜歡臨淵。”
    這話像一根導火索,哧拉一下竄上燕雲恒的心頭,在那裏燃起一把火。他喉頭上下滑動著,不住的吞咽,手越勒越緊,卻見花悅容的腦袋滑到他肩上,含糊的囈語,“可比那勞什子皇帝好看多了。”
    燕雲恒臉上刹時五顏六色,心情十分複雜。
    他把花悅容抱到床上躺好,蓋上被子。轉身去了醒池,秋夜的水寒涼,一點一點澆滅他心裏的邪火。
    等他回到屋裏,看到被子一半在床上,一半在地上,花悅容滾到了床的最深處。
    他搖了搖頭,無聲啞笑,重新把被子給花悅容裹好,自己另取了一床被子,躺在床沿邊。沒一會兒,花悅容連人帶被滾過
    來,依偎在他身側,頭發散亂,小臉紅樸樸的,憨態可掬。
    燕雲恒剛想幫她把臉上的頭發拂開,她又骨碌碌滾走了。
    燕雲恒覺著有趣,索性側著身子,支著手肘,就這麽看著她滾來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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