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簡春入延暉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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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這幾日宮裏議論最多的是花悅容晉皇貴妃一事,皇後的事一出來,如冬雷響在半空,瞬時驚呆了眾人,很快就成了宮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延暉宮。
沈初葶臉都急紅了,圍著花悅容打轉轉,“皇上不是讓你查太子中毒一案麽,怎麽牽扯到皇後身上去了?”
花悅容兩手一攤,很是無辜,“康王殿下的推測,關我什麽事?再說,那推測有理有據,也不是不可信。”
“反正我不信,”沈初葶說,“皇後娘娘那麽疼愛太子,怎麽會給太子下毒,稍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信。”
花悅容笑了,“沈姐姐是說我沒腦子?”
杜鶯時,“沈姐姐都急死了,你還笑。”
薑雲裳,“這事與咱們何幹,不過看戲罷了,沈姐姐何必著急。”
沈初葶看她們一個個無動於衷的樣子,生氣道,“皇後娘娘對咱們那麽好,現在她被人誣蔑,你們還說風涼話,有沒有良心?”
薑雲裳冷清一笑,“沈姐姐就沒想過,萬一真是皇後做的,你不就為她白操心了?”
沈初葶愣了下,“你也覺得皇後娘娘有問題?”
“我相信無風不起浪。”
沈初葶緩緩坐下來,看薑雲裳一眼,又看花悅容一眼,神色狐疑,喃喃自語,“反正我不信……”
風梓進來稟告,“主子,小春子來了。”
花悅容喜道,“快讓他進來。”
風梓朝外頭招招手,簡春麻溜的走進來,往花悅容跟前一跪,
“奴才簡春給皇貴妃請安。”
“行了,起來吧。”花悅容看著他,不無惆悵的歎了口氣,“若此時小冬子才入我的門,也不會枉死了。”
簡春道,“主子,奴才們的命都是老了算的,與娘娘無關,小冬子蒙主子垂愛,已是他的造化,主子隻當小冬子投了個好胎,托生在錦衣玉食的人家,不必再做牛做馬受人欺負,未嚐不是好事。”
花悅容唏噓道,“也隻能這般想了。”她拉簡春起來,“以後你就在延暉宮當差,別的不說,吃飽穿暖不受打罵,安心過日子便好,甭管小冬子投胎到何處,你連他那份一起活。”
“是,奴才知道了。”
“今日你當的頭一份差,就是去宸瀾宮給皇上傳個話,說我已經著手查那宮婢的下落,一有消息,便向他稟告。”
簡春愣在當場,磕磕巴巴,“奴,奴才,去給皇上傳話……”他一個永壽宮伺弄花草的雜役,搖身一變,成了往皇帝跟前跑腿的人,這讓他又激動又無措,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怕什麽,你在我跟前當差,往後見皇上的時候多了去了。打起精神,挺直腰板,你是我延暉宮的人,走到哪都不掉份。”
簡春嗬著腰,答得響亮,“是,奴才這就去。”
“等等,”花悅容叫住他,對風梓道,“給他換身新袍子,利利爽爽的出門。”
——
宸瀾宮。
燕雲恒問緒洋,“她今日找你有何事?”
緒洋答,“皇貴妃讓老奴從永壽宮裏提了個小奴才出來,喚作簡春,放在延暉宮當差。”
“當日提出來,當日就進延暉宮?”
“是。”
燕雲恒曬笑,“當初讓朕把小冬子弄出永壽宮時,頗費周折,先放到別處當差,隔了些時日才悄無聲息的弄進靈秀宮。如今當了皇貴妃,腰板硬了,敢明目張膽從永壽宮提人了,莊太後想必又得給她記上一筆。”
緒洋笑道,“還不是因為皇貴妃知道身後有陛下護著。”
正說著,小卜子進來稟報,“陛下,延暉宮來人求見。”
燕雲恒眉梢微揚,“讓他進來。”
少傾,簡春進來,跪地行禮,“奴才見過陛下。”
“起來說話。”燕雲恒打量著他,“你就是簡春?”
“是,奴才姓簡名春。”
“你主子讓你來做什麽?”
“皇貴妃讓奴才給陛下帶句話。說已經著手查那宮婢的下落,一有消息,便向陛下稟告。”
“就這樣?”
簡春有些惶然,喏喏點頭,“是,就這句。”
“朕知道了,退下吧。”
簡春如獲大赦,嗬著腰退到門口,才轉身出去。
燕雲恒喚單靖進來,“她今日查了哪裏?”
單靖道,“皇貴妃去了浣洗局,讓所有宮人排成幾列,按名冊一一比照,後又在浣洗局轉了幾圈才走。”
“動靜鬧得可大?”
“自然不小。”
“她這一通亂撲,倒是頗有成效,下了朝,莊大將軍便去了永壽宮,聽說皇後也去
了,莊家這是慌了。”
單靖小心翼翼看皇帝臉色,“陛下為了扳倒莊家,拖皇後下水……”
燕雲恒目光一斜,利如薄刃,“你以為朕誣蔑皇後?”
單靖一驚,“難道皇後真的……”
燕雲恒冷笑,“到如今你還沒看出一點名堂來,當真連花悅容都不如。”
單靖麵色驚疑,沒有說話。
燕雲恒,“皇貴妃在宮裏鬧出這般動靜,你加派人手護在她周圍,延暉宮也多派幾個暗衛……”
“是,”單靖拱手,“臣定會護皇貴妃周全。”
“不隻她,還有三位美人,四個宮婢,現在又多了一個簡春,朕要你將他們都護周全,一個都不能出事。”
單靖深吸一口氣,再次行禮,“臣領旨。”
夜漸漸深了,燕雲恒站在廊上,望著底下的延暉宮出神。
緒洋勸了幾次勸不動,隻好讓小卜子拿來翠羽大氅替皇帝披上。
見眼月亮西行,緒洋忍不住又勸,“陛下若想見皇貴妃,不如打發人去請一趟,又何苦在這寒夜裏吹風?”
燕雲恒臉上浮著淡笑,並不言語。
月亮在雲中遊走,天際時明時暗,光影綽綽間,延暉宮的院子裏出現了一個身影,正是花悅容。
燕雲恒見狀,立刻閃到柱子後頭,令緒洋也退回殿內。
緒洋避在門邊,隻是不解,等了這許久,好不容易皇貴妃出來了,皇上為何又避而不見?
風梓一邊給花悅容係披風,一邊嘮叨,“主子想見皇上便去宸瀾
宮,何苦在這裏看,皇上也不一定會出來。”
花悅容說,“我賞月罷了,哪裏是看皇上。”
“那主子為何總朝著宸瀾宮張望,難不成月亮掛在宸瀾宮的簷角上?”
夜裏安靜,燕雲恒又是習武之人,耳力異於常人,聽到了些許,眼裏含了笑意,從柱子後頭轉出來。
花悅容乍一見他,先是愣了下,後做了個鬼臉,轉身進了屋。
燕雲恒哈哈大笑,隻覺天明地朗,心曠神怡,又站了一會子,才慢悠悠踱回屋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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