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時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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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薑雲裳被人襲擊,花悅容和杜鶯時連毽子也不踢了,趕緊去看她。
到了門邊卻被落霜攔住了,“我家主子才剛睡下,不如等她醒了,皇貴妃,杜主子再過來。”
落霜的性情像極了薑雲裳,權貴尊卑在她眼中似浮雲一片,唯有薑雲裳是最要緊的,是以說話冷冰冰,並不客氣。
花悅容知道她的稟性,並不在意,點點頭,“好吧,等她睡醒了,我們再來。”正轉身要走,聽到屋裏傳來薑雲裳的聲音,“請皇貴妃進來。”
落霜應了是,打起簾子,“皇貴妃請進。”
花悅容提腳走進去,杜鶯時要跟,落霜胳膊一擋,“我家主子隻請皇貴妃一個人進去。”
杜鶯時悻悻道,“落霜,你這不通人情的脾氣,小心一輩子嫁不出去。”
落霜道,“奴婢沒想過嫁人,一輩子跟著主子就好。”
杜鶯時,“……”
花悅容進了屋,見薑雲裳站在地心裏,神情古怪的看著她。
花悅容被她看得有些奇怪,笑道,“怎麽,不認得我了?聽沈姐姐說,你醒來的時候,好似也不認得她與單統領?別是那黑衣人把你打傻了吧?”
薑雲裳一言不發,卟通一聲跪下了。
花悅容嚇得往後退了一步,“你這是幹什麽?有事好好說,是做了對不起我的事,還是有求於我?”
薑雲裳沒說話,隻是恭敬的磕了三個頭,自己站了起來。
花悅容驚魂未定,“果然是被打傻了,不過年不過節的,你給我磕頭做什麽?”
薑雲裳仍然用那種古怪的眼神打量她,半晌,終是輕輕歎了聲,“我乏了,想歇會,皇貴妃請回吧,以後聚的時日還多著呢。”
花悅容哦了一聲,狐疑的看了她兩眼,轉身出了門。
杜鶯時還在外頭站著,見她出來,問,“跟你說什麽了?她沒受什麽傷吧,我生平最恨打女人的男人,咱們把人找出來,替薑姐姐討個說法。”
花悅容沒有應她,蹙著眉下了台階,踏上院子裏的青石板路麵,不想那石板空了一角,裏頭積了水,一踩,髒水濺濕了鞋麵。
杜鶯時伸手把花悅容扯了一下,“做什麽魂不守舍的,薑姐姐倒底跟你說了什麽?”
花悅容搖搖頭,“她什麽都沒說,隻是給我磕了三個響頭。”
杜鶯時愣住了,“雖然你是皇貴妃,可咱們幾個一次正經頭都沒磕過,她這是什麽意思?”
花悅容歎氣,“我也想知道她是什麽意思?”
倆人默然走了一段,杜鶯時道,“今日也是怪了,皇上為何不叫人吹號圍獵?我還想過過射箭的癮呢。”
花悅容手往前方一指,“單大人在整合隊伍,可能要進林子圍獵了。”
杜鶯時興衝衝,“咱們快走。”
到了跟前一看,卻是單靖在訓話,大意是圍場進了賊人,要禁衛們打起精神,嚴加防範,並且做好回京的準備。
等單靖訓完話,花悅容問他,“不是還有三五日才回去,怎麽就做準備?”
單靖道,“有人混進圍場,恐於皇上不利,還是早日回宮為好,”他對杜鶯時饒有意味的笑,“杜大人,常將軍也一同回京。”
杜鶯時紅了臉,“常將軍回不回京,與我何幹?”
單靖哈哈一笑,“多少還是有些關係的,常將軍如今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前程似錦,杜大人不為他高興麽?”
單靖說完,也不等杜鶯時回答,拱了拱手走了。
杜鶯時看著他的背影,納悶道,“單大人看起來有些奇怪。”
花悅容,“是挺奇怪,語氣酸溜溜的,大約是在皇上那裏失寵了吧?”
杜鶯時明白了,一抹笑容在嘴角徐徐展開,“這麽說,常勝得寵了。”
花悅容問,“真看上常勝了?你倆剛認識,還不算熟吧。”
“這種事豈能以時間來論,”杜鶯時一副很有經驗的樣子,“看對眼了,緣份便到了,你與皇上難道不是如此?”
花悅容想起自己初見燕雲恒,雖然那時誤會他是刺客,雖然燕雲恒的眼神凶得像要殺人,可她偏偏記住了,如刻在心上一般,不曾忘懷,或許這就是不知所以的眼緣吧。
提前回京,未免有些掃興。連老天都看不過眼,毫無防備的下了一場瓢潑大雨,彼此隊伍正從山裏出來,被大雨澆得進了一間山神廟。
山神廟並不在途經的路邊,但離得不遠,單靖曾經見過,有印象,所以把大夥領過來避雨。
許是靠近圍場,無人來此供拜香火,廟裏冷冷清清,供台的紅布汙濁破爛,泥塑的山神早已失了顏色,還斷胳膊缺腿,想必已被附近的百姓棄之久遠了。
沈初葶最是心善,瞧見山神殘缺不齊,心中不忍,撿了地上的稻草把供台上的灰塵拭去,又把單靖送她的一捧野花擺上,雙手合什,小聲說道:“來得匆忙,沒準備供果,山神若不嫌棄,便食些花吧,才剛采的,很新鮮。”
花悅容走過來,看她對一座破敗的山神如此虔誠,笑道,“這位神仙不食香火許久,隻怕早已經餓死了,還能庇佑你什麽?”
沈初葶歎道,“也是可憐,別處的神仙菩薩都有塑金身的,他卻隻有一副殘軀,在這深山老林裏孤寂的守著。”
花悅容搖搖頭,笑著走了。
沈初葶恭恭敬敬鞠了幾躬,抬頭看山神,這一瞧倒愣住了,山神蒙塵的眼眸突然有了些光澤,黑眼珠如點新漆,竟光芒閃爍。
她心一跳,叫花悅容,“妹妹,你看——”
花悅容回頭,見沈初葶表情驚愕,直勾勾盯著她,也不知叫她看何處?
她問,“看什麽?”
沈初葶抬了抬胳膊,喉嚨裏逸出一聲驚呼,翻了個白眼,朝地上軟癱了下去,花悅容一個箭步接住她,“沈姐姐你怎麽了,沈姐姐,沈姐姐……薑雲裳快來看看沈姐姐……”
薑雲裳聞風而來,探了探沈初葶的脈,淡淡道,“無事。”
“無事怎會暈厥?”
“時辰到了。”
花悅容不解,“什麽意思?”
薑雲裳卻沒回答。
單靖聽到消息跑過來,見沈初葶倒在花悅容懷裏,伸手要接過來,被薑雲裳攔住,冷聲道,“別碰她。”
單靖,“……”
花悅容忙打圓場,“單大人和沈姐姐……”
“就算私定***又如何,”薑雲裳冷著臉,不客氣道,“沒有成親,便是外人,男女授受不親,單大人知書識禮,不需要我多言吧?”
單靖有些難堪,想回敬她兩句,無奈人家說的是事實,他與沈初葶既未定親,也未成親,什麽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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