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6有冤報冤,有仇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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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親外戚借著莊家的名號在外頭作威作福,莊少磊是知道的,莊亦清也知道,但大將軍總想著都是一脈相傳的親戚,若是生活不易,沾他一點光,無可厚非。偶有耳聞,也睜隻眼閉隻眼,隻告誡近支的莊家人不可橫行霸道,否則嚴懲不貸。
莊少磊從來不知道這些具體的事情,沒人告訴他,更沒人敢上他跟前來告狀。
好嘛,一個六十的糟老頭子,強納十幾歲的小姑娘,不從便打便殺,百姓狀告無門,三十多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到頭來隻剩了十來個,這是什麽吃人不吐骨頭的狼窩?
更讓莊少磊氣憤的是,這狼窩上烙著他們莊家的印記。大將軍若是知道,死了都得從棺材裏跳出來。
他彎下腰,狠狠扇了莊亦海兩個耳光,“殺人償命,你這府裏死了這麽多人,你打算拿什麽償?”
“少將軍饒命,饒命啊,一筆寫不出兩個莊字,咱們都是一家人,是一家人啊……”
莊少磊聽著這話更怒了,一腳把人踢飛,“到這會兒,還敢提莊家,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這時,呼啦啦從月洞門跑進來一大群黑衣人,烏泱泱瞧著有百十號。
幾個隨從有些緊張了,護在莊少磊周圍,厲聲喝道,“少將軍在此,你們想幹什麽?”
一個高胖婦人從黑衣人裏走出來,“什麽人敢來我府上鬧事,莊家你們也敢闖,莊老爺你們也敢動,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條命,都
愣著做什麽,還是快把老爺扶起來!”
莊亦海被莊少磊一腳踢得半天喘不上氣來,這會子緩了緩,急得喊道,“夫人莫要造次,這是少將軍!”
莊少磊眯眼打量高胖婦人,原來她就是莊夫人,瞧著五十左右,一臉橫肉,一看就不是好相與的。
莊夫人呸了一聲,“我管他什麽少將軍老將軍,敢來我府上鬧事就不行,知道這是誰的府弟麽,說出來嚇死你。”
莊少磊冷笑,“你說一個,看能不能嚇死我?”
“莊大將軍,知道麽?”莊夫人道,“他是我家老爺的親弟弟。”
“放你娘的狗臭屁!”溫文爾雅的少將軍被逼得爆了粗口,他不打女人,可沒忍住,反手一巴掌抽在莊夫人臉上。
“也不撒泡尿照照,親弟弟?我敢叫,你敢答應嗎?”
“不敢不敢,”莊亦海急得直喘,吭哧吭哧像拉風箱似的,“是,是遠親。”
“老爺,你怕什麽,遠親又咋的,大將軍拔根毛比他腿都粗,跑來咱們府上鬧……”
莊亦海顫巍巍衝上來,給了莊夫人一巴掌,“蠢貨,閉嘴。”
“少將軍,她得了失心瘋,您別往心裏去,我這就寫休書休了這老虔婆。”
“好你個老東西,敢休了我,當初若不是我娘家幫襯,怎會有你今天,我跟你拚了……”莊夫人張牙舞爪的撲上去,莊亦海臉上頓時多了幾道抓痕,那些看熱鬧的小妾們,原本還哭哭啼啼,這會子又忍不
住偷笑。
莊少磊冷眼旁觀,沒出聲,且讓他們狗咬狗。正鬧得不可開交,一個小廝跑過來,“老爺,知府大人來了!”
打架的兩人立馬消停了,莊夫人看著那頭匆匆過來的知府,忙迎上去,掩著帕子哭開了,“哎呀陳知府,您可來了,不知打哪來的小癟三,跑到府裏來鬧,您快把他們抓起來……”
陳知府避開她,往莊少磊跟前一跪,“下官有失遠迎,請少將軍恕罪。”
莊夫人傻了眼,喃喃道,“他是哪個少將軍?”
莊亦海使勁推了她一下,小聲說,“全天下就一個少將軍,你個蠢貨。”
莊夫人臉色煞白,踉蹌著一屁股坐在地上,下人們看到,也沒人去扶她。
莊少磊斜了陳知府一眼,“你來得正好,我有點家事要處理,麻煩知府大人做個見證。”
“不敢不敢,少將軍隻管吩咐就是。”
莊少磊問莊亦海,“你是我父親的堂兄?”
莊亦海搓著手,躬著身子,“遠,遠房堂兄。”
莊家親戚太多,莊少磊無法斷定這個莊亦海到底是不是莊家遠親,他得查驗一番。
“族譜拿來我瞧瞧。”
“是,”莊亦海令管家去取族譜。
很快,族譜就取來了,寶藍的封麵,鎏金的大字,一看就有大世族的派頭。莊少磊翻開看了看,發現還真有父親和爺爺的名字,隻是爺爺的四個兄弟,有兩個錯了名字,他們的夫人,沒一個姓氏是對的,再下來父親的
兄弟姐妹也錯得離譜,這分明就是一本假族譜。
莊少磊把族譜擲到莊亦海麵前,“你到底是誰?為何要冒稱我莊家遠親?”
“我真是,是莊家遠親啊,少將軍,咱們是一脈相承的族人……”
莊少磊對陳知府道,“本將軍鑒定過了,這族譜是假的,這人冒稱莊家遠親,知府大人要如何處置?”
陳知府厲聲喝道,“來人,給我狠狠的打,打到他招認為止。”
衙兵立刻拿來長條凳,將莊亦海推到凳上趴好,舉起板子就打,三板過後,莊亦海痛得撕心裂肺,喊道,“別打了,我招我招……”
他確實姓莊,卻跟上京莊家毫無關係,一次偶然的機會知道了大將軍的名字,於是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莊亦海,冒稱莊家遠親,舉家遷來洛城,靠著莊家遠親的名頭招搖撞騙,欺行霸市。
莊少磊氣得肺都要炸了,這麽個不入流的東西,也敢抹黑他們莊家!
“本將軍要在莊府大門口設公堂,勞煩知府大人通知出去,洛城裏但凡受過莊亦海欺負的,通通可以來報官,有冤報冤,有仇報仇,本將軍今日,定還大家一個公道!”
“是,下官這就去辦。”
陳知府領著人去安排事宜,莊府的下人有些想跑,到了門口又被嚇得退了回來,全是銀光閃閃的鎧甲士兵,把整座莊府團團圍住了。
衙兵敲鑼沿街叫喊,“各位鄉親,都去莊府門口聽堂,少將軍主事,有
冤伸冤,有仇報仇——”
大街小蒼,都有衙兵敲鑼在喊,百姓們半信半疑,跑到莊府門口一看,一位威風凜凜的年輕將軍坐在公堂上,莊亦海夫婦被押著跪在地上,陳知府坐在旁側,看起來像那麽回事。
有人報著估且一試的想法,站出來訴苦,說莊亦海強買了他的鋪子,價錢不到行市的三成,並呈上了當時買賣契約。
莊少磊手邊就放著從莊府搜出來的一摞厚厚的契票,他當場翻出那張鋪子的契票,遞給申訴的百姓,“本是你的東西,拿回去吧。”
那人沒想到還真的要回了自己的鋪子,一時激動得熱淚盈眶,跪下給莊少磊磕了三個響頭,“多謝少將軍,小人回去就給少將軍供長生牌,保佑少將軍長命百歲……”
“不必謝,說起來莊某也有責任,”莊少磊懇誠說道,“若不是借著我莊家的名號,他也做不下這麽多惡事。”
一時間,百姓們紛紛喊起來,“他霸占了我家的良田。”
“他搶了我家的米行。”
“他把我兒子打死了……”
莊少磊,“一個一個來,都會為你們作主的。”
花了兩天的時間,莊少磊把莊府裏裏外外清掃了一道,除了莊亦海夫婦,還有一些惡仆也受到了相應的懲法。兩天後,還是在莊府門口,莊少磊親自監刑,令人砍了莊亦海夫婦的腦袋。同時,亦下了陳知府的官帽,讓人押送回京,挑了個百姓認可的正直
捕頭暫代理衙門事務。
他離開的那天,全城百姓敲鑼打鼓歡送,一筐筐的饅頭,雞蛋,點心,還有雞鴨羊魚什麽都往莊少磊手上送,他自是推辭不要,百姓們不依,幹脆往裝輜重的車上扔,熱熱鬧鬧把隊伍送出城外二裏地還不肯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