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1所有妖魔,都逃不過烏金驗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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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找到燕雲恒和花悅容的時候,倆人雙雙倒在地上,緊緊抱在一起。
    沈初葶抖著手探了探花悅容的鼻息,腿一軟,跌坐在地上,失聲痛哭,“小姐……”
    杜鶯時,聽雪和風梓撲過去,哭成一團。
    單靖趕緊去探燕雲恒的鼻息,周圍的吵鬧讓他的心靜不下來,一時竟無法判斷燕雲恒是死是活。他茫然抬眼,看著常勝。
    常勝蹲下來,摸燕雲恒的脈,許久,遲疑的點了下頭,單靖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快給衛俊發信號,讓封前輩來瞧瞧。”
    封固和薑雲裳衛俊是最後一批上山的,峭壁上的情況他們在底下看得不甚明白,也知道大家都傷得不輕,需要救治,所以給薑雲裳處理了腳上的傷,衛俊就帶著封固和薑雲裳上了山,這會子應該也快到了。
    常勝找了塊空地,發了支信號彈,紫紅色的煙霧直上雲霄。
    薑雲裳眼尖,一下就看到了,伸手一指,“他們在那裏,快過去。”
    衛俊說,“我帶封前輩先過去,你顧著自個,慢點來。”又扭頭對封固道,“封前輩抓緊了。”揚鞭策馬,一聲低喝,“駕!”
    薑雲裳見衛俊帶著他爹在林中疾馳,也不示弱,一揚鞭,追了上去。不多時,便雙雙趕到了。
    封固摸了摸燕雲恒的脈,說,“取針來。”
    薑雲裳剛要伸手,衛俊已經熟練的打開針匣,取出封固常用的針遞了過去,看起來像是做過很多
    次。
    薑雲裳詫異的看他一眼,衛俊抬眼,目光詢問,薑雲裳扯了下嘴角,走開了去。
    封固一針下去,燕雲恒喉嚨裏卡卡響了兩聲,就像窒息許久的人突然緩過氣來,喘得有些抽搐,眼睫不住顫動,一口黑血噴出來,急切的叫了聲,“容兒。”又沒了動靜,那聲音又啞又澀,像粗糲的沙刮過毛玻璃,聽得人心裏難受。
    那廂,薑雲裳在查看花悅容,鼻息全無,脈膊亦無動靜,令她困惑的是,此時已經是深夜,清晨寒涼,花悅容若真死了,身體很快就會變得僵冷,但事實並非如此,雖然體溫低一點,皮肉卻有彈性,絕非是死人的狀態。
    她遲疑的叫了聲封固,“爹。”
    封固探了燕雲恒的脈,知道他已無大礙,便過去瞧花悅容。
    來時聽到沈初葶幾個嚎啕大哭,知道事情不妙,還是忍著悲痛,先救燕雲恒,現在聽到薑雲裳叫他,心裏又升起一絲希翼,他在花悅容的臉上和脖子上摸索了一道,沒有呼吸,一片沉寂。猶不死心,又去搭花悅容的脈,凝神許久,仍未見動靜,按說這就應該是死了,可他與薑雲裳一樣的想法,人死了,身子未僵冷,就不願承認花悅容已經死了。
    況且花悅容是半神,可再生血肉,重塑骨胳,說不定會有奇跡出現。
    他收回手,“先帶回去,我再想想辦法。”
    沈初葶哭聲一頓,驚喜的看著他,“這麽說,小姐還有
    救?”
    封固,“身子未僵,變數未定,她到底是烏族,有轉機也難說。”
    杜鶯時突然想起來,“小姐在這裏,那穆邀烈呢?”
    她一提穆邀烈,大家都警覺起來,四處查看,突然聽到風梓呀了一聲,“這坑裏有些布條子。”
    大家跑過去,果然在一處大坑裏,散落著幾根看不出顏色的布條。薑雲裳用樹枝挑起來細細打量,“是穆邀烈白袍上的。”
    聽雪一聲驚呼,“這是什麽?”把大家吸引過去。
    一張大芭蕉葉上躺著一顆奇怪的石頭,不光滑,布滿疙疙瘩瘩的小顆粒, 無法說出準確的顏色,像黑又像是深青。
    眾人好奇的打量著,突然那石頭動了一下,把大家嚇了一跳,紛紛散開,杜鶯時踩著什麽一滑,低頭看去,卻是一灘黑青色的液體,有點濃稠,聞上去還有股惡臭。
    她惡心得趕緊把鞋底在草叢裏使勁擦了擦,“哎,這是什麽玩意拉的尿麽?忒臭。”
    薑雲裳神情凝重,“穆邀烈變形後,皮膚是黑青色,血也是青色,這會不會是穆邀烈的血,那會動的疙瘩會不會是……他的心……”
    封固聞言,問了句,“會動的疙瘩?”
    “是,”杜鶯時告訴他,“長得有些像石頭,突然動了一下,感覺是活物。地上有灘青色的東西,辯不出是什麽,味道很臭。”
    封固皺著眉頭,“是異端就不能留存於世。”他從腰間摸出一個小紙包,讓杜鶯時
    把裏頭的粉末灑在那些東西上麵。
    杜鶯時照做,灑了一些粉末在地上的液體上,那灘東西竟慢慢縮小,最後一點痕跡也沒留就消失了。
    杜鶯時目瞪口呆,“封前輩,這是用來毀屍滅跡的藥粉麽?”
    封固還未答,聽雪喊起來,“動了動了,它又動了……”
    杜鶯時趕緊往那黑疙瘩上灑了些粉末,黑疙瘩像被燙到了,直接蹦了一蹦,從芭蕉葉上掉下來,在地上滾著,要逃跑的樣子。
    杜鶯時追著它又灑了些粉末,黑疙瘩不住的蹦著,身形突然變大了。
    聽雪拉著杜鶯時退後,“小心,有古怪。”
    杜鶯時被扯得踉蹌了一下,幹脆將最後一點粉末全灑出去,白色粉末揚揚灑灑,輕飄飄的落在黑疙瘩上,不過是瞬間,黑疙瘩又膨脹了一倍,“砰”的一聲炸開,青色液體濺得到處都是,落在地上,泥土焦黑,落在花草上,花草枯萎。
    日頭越升越高,炙熱的光束從枝葉間灑落,但凡被陽光照射到的青色液體,皆灰灰湮滅。
    薑雲裳抬頭望天,喃喃道,“所有妖魔,都逃不過烏金驗身。”
    杜鶯時問,“薑姐姐,這真是穆邀烈的心和血?”
    “我覺得是,”薑雲裳長籲一口氣,“小姐化出羽衣,靈力大增,最後卻差點丟了性命,估計穆邀烈也好不到哪裏去。一隻妖魔,道行再深,怎會是神的對手?”
    杜鶯時點點頭,“你說的對,這就叫邪不壓正。”
    沈初葶扭頭看了眼地上的花悅容,有些唏噓,“隻是可憐小姐,為了一隻魔,差點把命丟了。”
    封固,“妖魔因濁氣而生,有妖魔,就有視降妖魔為己任的神,如此,這個清平的世界才能延續下去。”
    眾人聽了,皆神色惆悵,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