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族老說的都是真的，但就因為這個，便要改變自己種族一直以來的信仰嗎？

    這是否有些太過武斷了？

    “總而言之，你可以先去看看夜幽冥。”族老道，“他還沒死，我在驗屍之後，也覺得你終將重新歸來，所以將他一直留著，準備給你處理。”

    符笙拳頭緊握，當年被辱的畫麵又浮現於腦海之內。

    “帶我去看看那家夥。”

    族老點點頭，旋即，將符笙帶入了天機一族的地牢之內。

    果不其然，她在這裏見到了奄奄一息的夜幽冥。

    即便已經憔悴無比，即便已經遍體鱗傷，即便已經半死不活，但符笙還是一眼就看出來他就是自己的大仇人，屠龍的成員，夜幽冥。

    而聽到監牢之外有所響動，夜幽冥緩緩抬眸，看到了眼前的兩人。

    族老與符笙。

    不過他自然不可能認識現在的符笙。

    當初，他淩辱殺戮的乃是天機聖女，隻不過符笙是被天機聖女選中的存在而已。

    符笙與天機聖女的容貌、記憶並不相同，從符笙踏入神域以來，天機聖女的記憶，就取代了符笙的識海。

    嚴格意義上來說，符笙現在不能算是符笙，隻能算是長著符笙樣子的天機聖女。

    隻不過天機聖女習慣了這個身份，依舊采用這個名字而已。

    而記憶重新恢複之後，關於上域符笙的記憶，也變得不再完整，甚至被之前的天機聖女的記憶取代。

    這就造成了天機聖女很容易忘記關於在上域的一切，而且，就算能夠記得，那也是非常模糊的。

    就比如以渡天鴉和沉淵。

    如果是上域的符笙，這兩個人做過什麽她肯定會記得清清楚楚。

    但是現在的符笙，對於他們的印象，也就隻剩下他們的性格與實力了。

    她已經越來越重新成為天機聖女。

    而非上域那個浮生殿的符笙仙子。

    所以，此時的符笙，對於當年襲殺自己的大惡人夜幽冥，有著清晰無比的記憶。

    她一眼就認出了夜幽冥。

    是他沒錯！就是這個禽獸沒錯！

    符笙咬牙。

    “夜幽冥，沒想到你會落入今天這種下場！”

    夜幽冥眼底閃過一絲疑惑，畢竟，他對於“符笙”的容貌，確實並沒有任何印象。

    殺的人太多，很多人都記不太清了，但總歸有些模糊的記憶。

    像眼前這個完全沒有記憶的女人，還是頭一次見到。

    “想女人了。”夜幽冥淫笑，“不如進來陪陪我吧，騷娘們。”

    符笙大怒，當即打開牢房，狠狠一腳直接踹到夜幽冥的下麵。

    夜幽冥雙手雙腳都被固定束縛，自然無法反抗半分。

    即便是痛得冷汗直流，齜牙咧嘴，但他還是依舊逞強嘴硬。

    “就……嘶……就這點力度嗎？沒吃飯嗎？要不你用嘴唄？”

    聽到這些汙言穢語，符笙忍無可忍，再是狠辣一腳踢了過去！

    “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天機聖女！”

    強忍劇痛，夜幽冥還是發出那陣陣怪笑。

    “嘻嘻……原來是你啊，我記得你，我記得你身上每一寸肌膚的味道，啊，那感覺，真是太美妙了。”

    “看你這樣子，應該是找到傳承者了吧？嘻嘻，怪不得能夠重新活過來，你知道嗎？那次襲殺，我在玩過你之後，又玩弄了你的屍體。”

    “怎麽說呢，活人跟屍體的感覺，確實有些不太一樣，活人會反抗，但屍體不會，真是少了些樂子，嘻嘻嘻……”

    “混賬！禽獸！敗類！”

    符笙又是一腳，依舊是原來的部位。

    但夜幽冥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依舊繼續嘲諷。

    “臭婊子，騷女人！”

    “像羔羊一般弱小的女人！”

    “如果不是天罰的那群家夥多管閑事，你以為你們天機一族能抓到我？癡人說夢！”

    “等老子出去，老子要把當初抓我的天罰的那個女人，直接活活幹死！！”

    夜幽冥青筋暴起，眼底憤恨無比。

    屠龍對天機一族的襲殺跟他們天罰有毛關係？

    他們在多管閑事什麽啊？

    真以為效忠神族，就是整個神域的規則維係者了？

    簡直天真可笑！

    “看到了吧？”此時，族老輕輕拍了拍符笙的肩膀，“這個家夥就是這麽嘴硬。看到他身上的傷沒有，都是我們落下的刑罰。”

    “你再看看他的手指。”

    此時，符笙才注意到，夜幽冥的手指全都顯得無比的癱軟，無力垂落著。

    “他的手指都被我們挑斷了，腳筋亦是。就連琵琶骨都被我們鎖住。但即便如此，還是敲不開他的嘴巴。”

    “他依舊不願意向我們屠龍的首領是誰。”

    能將夜幽冥這種窮凶極惡之人聚集起來，並給他們下達指令，屠龍的首領，絕非凡夫俗子。

    但究竟會是誰，符笙內心當中也並沒有特別懷疑的對象。

    主要是即便是神域的符笙，重新擁有天機聖女這個身份的符笙，她若認識的人也絕不可能出現屠龍首領這種身份的存在。

    實力不夠。

    一個夜幽冥都對付不了，更何況夜幽冥背後的存在呢？

    按照族老的說法，若非天罰出手，天機一族甚至無法查清襲殺之事的真相，甚至都查不到夜幽冥的頭上去！

    所以，此時的夜幽冥才會露出如此不甘的神色來。

    “一幫廢物罷了，天機亞神的後裔，不過都是一群酒囊飯袋，沒有天罰，你們到死都抓不住我夜幽冥！”

    夜幽冥眼底對天罰的恨意不似作假，但卻讓符笙更為懷疑了。

    她始終無法相信，神域會存在這麽一個組織，不求回報，隻求能夠伸張正義，維持秩序。

    真有這種大公無私的人嗎？

    符笙是越看越覺得奇怪，越想越不可能。

    “為什麽寧願忍受如此殘酷的刑罰，也不願意說出屠龍的首領？”

    夜幽冥還是那副囂張無比的表情。

    “因為我就是不想告訴給你們這幫廢物，你們能奈我何啊？我就是喜歡看你們恨不得想要我死，為了套情報卻又不得不留著我的命的神情。

    嘻嘻嘻，真是太精彩，太有趣了。

    天機亞神的後裔，都是這麽幽默的一群存在嗎？嘻嘻嘻！”

    符笙可以肯定，這個夜幽冥腦子可能不正常，當初也是，襲殺的時候夜幽冥的攻勢永遠都是那種不要命的死衝，絲毫不顧及他下一秒也可能會中招隕落。

    **裸的瘋子。

    那麽，對付瘋子就得用對付瘋子的方法。

    “沒有。”符笙話鋒一轉，“我隻是覺得你很愚蠢，屠龍的首領，跟你非親非故，你還為他效命，本就是雇傭關係。

    然而你就算遭遇如此酷刑，也不願透露他的秘密，這不是愚蠢是什麽？他值得你這般去做？”

    “嘻嘻嘻……”夜幽冥眼底不屑之色更甚，“都說了，你們隻是一幫廢物，沒有天罰，你們抓不住我。”

    “就算我把屠龍的首領告訴你們又能如何？你們還能對付他不成？嘻嘻嘻……”

    “你們連我都對付不了，還妄想對付屠龍的首領，嘻嘻嘻……求你們別逗我笑了，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下一秒，夜幽冥那癲狂的瘋笑聲，回蕩在整座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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