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川公開表態，一副同仇敵愾的模樣。
    這讓藺懷素心頭又是一陣無名火突突直冒。
    然而，這還不算。
    張大川在公開表態之後，轉頭又看著她這邊，仿佛提攜玉龍為君死，大義凜然地說：
    “藺仙子，今天你能來現場看我與玉衡聖子的比試，是我莫大的榮幸，不為別的，哪怕隻是看在仙子你的麵子上，我也會盡全力贏下這場比試！”
    “就當……就當是我送給仙子的禮物，希望藺仙子你能夠看得盡興！”
    話音落下，整個演武場上“嗡”的一聲，徹底沸騰了。
    無他，張大川這幾句話，乍一聽很正常，可隻要多想想，便會察覺出裏麵滿滿當當的歧義。
    甚至有幾分曖昧！
    坐在看台上的藺懷素氣得瞬間捏緊了座椅的扶手，手背上青筋直冒。
    “混賬！”
    “該死的小賊，無恥！不要臉！”
    她氣得想站起來破口大罵。
    長這麽大，她堂堂聖地高手，何曾見過這麽無恥下作的人？
    當著天下英雄的麵，故意說這種看起來很正常，實則充滿歧義的話，這不是專門引著眾人往某些不能言說的方向聯想嗎？
    看著四周那一片嘩然的場景，藺懷素滿臉漲紅，想殺張大川的心都有了。
    不過，就在她即將破罐子破摔，想要不顧一切的衝到演武台上，直接對張大川動手時，天空中，一道雄渾而厚實的斥責聲響了起來：
    “肅靜！”
    是玉衡宗負責維持大比現場秩序的那幾位太上長老到了。
    他們降落下來，列席而坐。
    這些都是活了上千歲的老輩人物，不僅老沉持穩，身上經年累月所養出來的威嚴，更是天然就充滿了壓迫感。
    現場迅速變得安靜，就連藺懷素那股怒火中燒的氣頭，都暫時壓製了下來。
    她逐漸恢複理智。
    情知此刻絕不是可以教訓張大川的時機，必須忍耐下來。
    不過想到這場比試張大川要麵對的對手是北辰珩，藺懷素的心中又稍微好受了些，起碼，有人可以替她先教訓那混賬一頓了。
    很快，裁決使便登上了演武台。
    他站在演武台正中央，按流程，先對張大川和北辰珩進行了身份核驗，確認兩人不是其他人冒名頂替之後，便非常幹脆地宣布了比試開始。
    在裁決使退出演武台的那一刻，北辰珩便動了。
    這位號稱年輕一代第一人的玉衡宗聖子，起手便是玉衡宗的“大星湮手”，先天真元演化而成的幽藍色手掌遮天蔽日。
    掌中大星旋轉，在壓蓋下來之時，星辰迅速坍縮，化作一口黑洞。
    所過之處，虛空震動，萬物湮滅。
    “上一輪的試煉中，世人都說你是靠著烏龜戰術打敗了玄赦，那就讓我也來試試你的烏龜殼吧，看看是我玉衡宗的攻伐聖術厲害，還是你的防守之道強大。”
    北辰珩口中冷笑著。
    大星湮手橫推而來，氣勢如虹。
    見狀，張大川挑了挑眉，並不接話，隻是手上很配合的施展出了狐仙九式第一式——攬雲手。
    攬四方精氣，匯於掌心，化作氣旋雲爆，轟然炸開。
    不過這並非是於北辰珩硬撼，而是用爆炸的衝擊波，抵擋那星辰巨手的攻勢。
    是的，張大川依舊采用了外人眼中那所謂的“防守戰術”。
    他想給李鼎天報仇，等的就是今天，但不能一上來就直接廢了北辰珩，那樣太顯眼了，而且也容易失手。
    畢竟，此時比試剛剛開始，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他和北辰珩的身上，若真有什麽變故，很難說在場的那些玉衡宗大能會不會無視大比規矩，直接出手救人。
    所以他必須保證一擊致命，且萬無一失。
    想要做到這一點，首先就得先創造一個讓這些人都放鬆戒備、注意力鬆懈的時機。
    ……
    轉眼間，張大川和北辰珩便交鋒了數十個回合。
    兩人像是演練過的一樣，分工非常明確，北辰珩專門進攻，張大川專門防守。
    大星湮手、星辰遁、崩天指、星鬥誅仙劍訣……
    玉衡宗的絕學在北辰珩的手中不斷展現出來，一招接一招，攻勢如海浪翻滾，淩厲到了極點。
    張大川左突右閃，來回騰挪，能躲則躲，躲不開的時候，便一副艱難抵擋的姿態，硬生生扛住北辰珩的攻擊。
    好幾次，他都被打的跌跌撞撞的後退，看起來頹勢盡顯。
    可偏偏他又成功擋住了攻勢，並未受傷。
    這使得在場觀摩的各路修士都忍不住嘖嘖稱奇。
    “又擋住了，那張小海難不成真學的是烏龜戰術不成？”
    “是什麽戰術都不重要，關鍵是，前麵這數十個回合，他都順利接了下來，沒有被傷到分毫，這足以證明他的強大實力了。”
    “話雖如此，不過也明顯能看得出來，比當初對付真武聖子時，吃力了許多。”
    “那當然，北辰珩還是要強大許多的，之前對付蘇家另一個試煉者李鼎天時，可是基本隻用了星鬥誅仙劍訣，就解決了戰鬥。”
    “……”
    四周看台上，熱議不絕。
    同一時間，在道衍宮這邊，道衍聖女司空微指著天空中的戰場場麵，也在同藺懷素介紹著：
    “師父，你看，張道兄又是這個戰術，上一輪比試中，他就是用這種方式，慢慢摸透了真武聖子玄赦的進攻節奏和破綻，最後時刻突然反擊，一舉定輸贏。”
    藺懷素眉頭微皺。
    說實話，張大川此刻表現出來的防守能力，還談不上讓她感到驚豔。
    但北辰珩高強度進攻這麽長時間，卻沒有傷到張大川，又不得不讓她承認張大川的防守能力。
    可問題是，她想看的，是北辰珩狠揍張大川啊。
    不是來看這種拉鋸戰的。
    沉默片刻後，藺懷素對司空微說：
    “戰鬥才剛剛開始，不用著急，那北辰珩還沒有拿出真正的實力呢，他跟真武聖子可不一樣。”
    真正的實力？
    司空微眨了眨眼。
    北辰珩目前展現出來的就是實丹境巔峰的戰力啊，而且施展的都是玉衡宗的絕學，難道還有什麽不為人知的手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