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張大川幹脆果斷，一刀將所有人的修為都廢了，饒是淩清風活了數萬年，此時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小子，太狠了！
    嘴上說著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可這操作，還不如直接殺了他們呢。
    對於一個修行者而言，沒有了修為，真的比死了還難受。
    千餘名玉衡宗的門徒，瞬間哭喊一片。
    尤其是許多年輕弟子，自詡天賦還算不錯，想著將來背靠聖地傳承，怎麽也能嚐試衝擊一下金丹境甚至聖人境。
    結果張大川這一下，直接打斷了他們的前路。
    “啊！！”
    “姓張的，你好狠的心！”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有人崩潰到絕望，對張大川破口大罵。
    張大川聞言，冷眼掃視過去，淡淡道：“那就等你先做了鬼再說吧。”
    他沒有動手懲戒此人。
    對方罵得如此瘋狂，直接殺了，反而是便宜對方，既然對方已經絕望、崩潰了，那就繼續在這種絕望和崩潰的情緒中，度過後半輩子吧。
    張大川揮手劃動道則，從每個人的體內都抽出了一縷生魂，將其全部封印在了一枚玉符內，而後交給了玉藻幽。
    “從此刻起，他們所有人的生死，都掌控在玉兒你的手上，你看誰不高興，或者誰敢不聽話，你隻需要催動這枚玉符，就能讓對方殞命。”
    這是張大川留給玉藻幽的製約手段。
    這些玉衡宗的修士畢竟都稱得上是人中龍鳳，雖然眼下被斬去了修為，但誰也不敢保證對方將來不會有機會重新將修為撿起來，而後藏匿下去，悄悄搞事。
    所以，有了這個製約他們的玉符，就無需擔心這些人亂來了。
    除非他們中有人能突破到聖境，才有可能憑借自己的力量擺脫這枚玉符的控製，否則，今生今世，性命都將攥在玉藻幽一人的手中。
    玉藻幽望著手裏的綠色玉符，抿唇沉默片刻，輕輕點頭，將其鄭重收了起來。
    “謝謝夫君！”她向張大川道謝。
    原本，她是恨不得將眼前這些玉衡宗弟子全部殺掉的，可隨著張大川歸來，心中那種狂熱的仇恨情緒漸漸冷靜下來後，她也明白，眼下這種方式，才是最好的報複。
    人死不能複生。
    那些被玉衡宗害死的妖族生靈，已經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就算殺了眼前這些玉衡宗弟子，也不可能將他們換回來。
    唯有讓這些人今生今世都淪為妖族的奴仆，為其他活著的妖族生靈服務，才能償還他們所做下的孽。
    “走吧，該去中州算賬了。”
    張大川將目光從這些如喪考妣的玉衡宗弟子的臉上收回，帶著沐昭寧、玉藻幽和李鼎天等人，抬腳便跨入了親手開辟的虛空通道。
    至於這些被抽走了一縷生魂的玉衡宗弟子，玉藻幽已經向妖族王城傳信，很快，就會有妖族修士前來接收。
    而且他們沒有了修為，想跑都跑不了多遠。
    很快，道衍宮的玄元古聖淩清風，也帶著道衍宮的弟子離開了帝山。
    ……
    中州，玉衡宗。
    這是一方無上的神土，三千神島淩空飄浮，拱衛著中間那座氣勢恢弘的古老聖城。
    百萬年來，此地走出了起碼兩位數的古聖，超然於世，傲視人間。
    不過，如今這個號稱天下第一宗門的古老勢力中，從上到下，氣氛都非常凝重。
    自從瞿知白與雲鶴逸二人先後逃回宗門，那種被不祥陰影所籠罩的感覺，便出現在了宗門內每一個人的心頭。
    雖然一連數日過去，宗門外麵毫無變故，可是，包括瞿知白這樣的古聖在內，心卻始終都是懸著的。
    沒人相信張大川會這麽簡單就罷手。
    此時，在那座高懸於雲端這古老聖城內，一座刻劃了空間陣紋，內部十分廣闊的觀星樓裏，玄韞古聖瞿知白，正在跟他那個便宜弟子雲鶴逸相互交談著。
    “師尊，您覺得，那小輩會追上門來討說法麽？”雲鶴逸遲疑著問道。
    這些天，他真的是吃不好，也睡不好，連修煉都無法靜心。
    尤其是一想到張大川很可能是來自遙遠的星空另一端——自己曾經叛逃出來的家鄉，雲鶴逸就更是寢食難安。
    若隻是“老鄉”，或許還沒什麽。
    可偏偏對方手上，卻有著那位已故師尊的秘寶。
    那枚儲物戒，自帶一道可隨時爆發的攻擊，關鍵時刻能做到出其不意的效果，當初，他向原主人賣乖討好，想要對方將其賞賜下來。
    可惜對方從始至終都沒答應。
    最後他叛出地球，結果那場大戰卻在最後變得虎頭蛇尾，自然就沒了繼續去尋找那枚古戒的機會了。
    誰能想到，時隔兩千多年，竟然有人將它帶來了天靈界。
    雲鶴逸此時無比的後悔。
    若是早知道張大川是來自自己故鄉的修行者，那當初在帝墟的葬神淵上方，說什麽也該乘勝追擊，衝進葬神淵，將當時重傷垂死的張大川徹底幹掉。
    說不定，借那個機會，他不僅能除掉這個絕世大敵，還能順帶將張大川在葬神淵內獲得的機緣，都納為己有。
    若是那樣的話，也許現在成聖的，就是他了，又哪裏會有如此這麽多的麻煩？
    “你在害怕。”瞿知白的聲音幽幽響起，他感知到了雲鶴逸心中那股不安和懊悔的情緒。
    “不敢欺瞞師尊，弟子……的確是有些忌憚那人。畢竟，當時那種極端的情況下，他都能反敗為勝，實在是太過震撼人心。”
    雲鶴逸猶豫片刻，坦然承認了。
    他的確是在害怕張大川，或者說，在害怕不久的將來可能會發生的“清算”。
    背叛地球的事情，終究是此人心中的一根刺。
    “怕也沒用。”瞿知白沉聲說道，“而今普天之下，唯有此地，才是最安全的。如果連待在這裏，都要懼怕的話，那麽不論你去到哪裏，都隻會變得更加不安的。”
    雲鶴逸自然知道這個道理。
    這裏是玉衡宗的聖城，若是連這裏都不安全的話，那天底下就沒有安全的地方了。
    可是，這種龜縮躲避的行為，實在是令他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