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老子會一字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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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議開到很晚,整個局連晚飯都沒吃——不包括雷震跟韓知南。
    “幹杯!”
    “幹杯!”
    秘安局在開會,這倆人坐在高檔餐廳裏舉杯喝酒,桌上的菜豐盛的不像話。
    來自白令海的帝王蟹,來自澳洲的黑金鮑,來自法蘭斯的藍龍,還有一勺10萬的魚子醬……
    喝的酒也是幾十年的茅子,奢侈的不像話。
    “這下爽了沒?”
    “反正不知道你爽了沒,我是爽了!”
    韓知南在酒精的刺激下麵色砣紅,眼睛裏全是興奮,因為她真的爽了。
    “半爽。”雷震倒酒。
    南哥終究是南哥,還是那個渾身八百個心眼子的南哥,拿自己當槍使,把魔都秘安局打了個遍。
    問題是自己心甘情願,沒有半點拒絕。
    “反正我爽了。”
    韓知南端起白酒,將裏麵的二兩一飲而盡,臉頰變得更紅、更豔。
    “老子負責外勤科,沒日沒夜的到處跑,到處辦案,可回到家一看,自己人被收拾了?”
    “我草他媽的,這個事要是沒個交代,以後我還怎麽帶兵?老子這麽多年兢兢業業,搞點錢都花在外勤保障上了,自己到手工資就那麽點,有的時候還得倒貼,圖個啥?”
    南哥喝的有點急,酒精上頭。
    在這裏罵罵咧咧,把自己的不滿說出來。
    “倒酒!”
    “南哥,悠著點,這是30年的茅子,勁特大。”
    “怎麽,不給喝?”
    “給給給……”
    雷震趕緊給韓知南倒酒,知道老大滿肚子委屈,甚至比自己還委屈。
    “老子19歲進入秘安局,從檔案文員做起,21歲進入外勤科,用了9年混到了科長,知道我這9年是怎麽過來的嗎?”
    韓知南瞪著酒精燒紅的眼睛,滿身都是殺氣。
    “不知道,但肯定不容易。”雷震點頭。
    “你懂個毛,什麽叫不容易?老子是個女人,把一群男人壓住叫不容易?”
    “為了這份事業,我付出了太多太多,以至於都沒人敢追我,三十歲的人了,還他媽是個處!”
    “所有的工作都事無巨細,所有最危險的任務都是我帶頭上,你說我圖啥?”
    韓知南仰頭又灌了自己二兩。
    “呃……”
    她張大嘴巴,低著頭發出痛苦的聲音,因為這個酒太烈了,連續幾杯之後受不了。
    “南哥呀南哥……”
    雷震點上根煙,感慨韓知南的不易。
    其實他也不是特別了解南哥,隻知道對方戶型很漂亮,還有就是貪財。
    不過從沒見過韓知南亂花錢,反而是經常性的沒有錢。
    也沒見過對方以權謀私,從第一次見到自己就在想方設法的蹭房費、蹭吃蹭喝。
    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她是窮鬼,但雷震前後幾次都給了好多錢,再加上收拾蒙地梁冠軍的那次,讓韓知南根本不缺錢。
    “來根煙。”
    韓知南抬起頭,隨意擦了把嘴邊的口水,伸手把雷震嘴上的煙拿下來自己叼上。
    “雷震,不是每個臥底都跟你一樣出色,他們很多都是普通人,有工作,有老婆孩子……”
    “這個活很危險,稍有不慎就會犧牲。他們死了,家裏人怎麽辦?錢呀,需要錢!”
    “經費隻有那麽點,撫恤金隻有那麽多,夠幹什麽的?他們為國家的安全而犧牲,再是甘願奉獻,可房貸誰給還,爹媽孩子誰給養?”
    韓知南用力搖頭,拿過酒瓶給自己倒上,再次一飲而盡。
    “呼……”
    噴出一口酒氣,她瞪著通紅的眼睛指著雷震。
    .
    “你他媽是暴發戶,你給小弟的安家費都比我這些兄弟的撫恤金高,高的還不是一星半點,公平嗎?”
    這是現實,一點都不摻假。
    這個年代的撫恤金沒有那麽高,除了一筆幾千塊之外,每個月也就是100來塊錢左右。
    這點錢怎麽養一大家子?
    犧牲了,基本上家也就散了。
    哪怕幾十年後撫恤金調整的很高,可如果對比房價、物價的話,又算的了什麽?
    “雷震,能再給我點錢嗎?”韓知南扶著桌上,用力抽口煙道:“隻要給錢,我天天備著刮胡刀,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打上肥皂水,收拾的幹幹淨淨!”
    “南哥,你喝多了。”雷震說道。
    “喝多了才敢說,不喝多說不出口。我是個女人,是感性的,過不去心裏那道坎——”
    陳年老酒上頭非常快,韓知南已經醉了。
    “知道嗎,很多任務我知道他們必死無疑,但還得派他們去,那種感覺你根本不了解……”
    “我得笑著,得強做鎮定送他們去赴死!我他媽就是個娘們,能有多大的承受能力?哪怕這些兄弟義無反顧,但我過不去,真的過不去!”
    酒醉未必吐真言,但一定可以把想說的話吐出來,隻要那個人合適。
    此時的韓知南趴在桌上,臉朝下狠狠咂著香煙,眼睛已經濕了。
    她這個外勤科長不好做,每一個命令都很艱難,但是再不好做也得做下去。
    犧牲再多的兄弟,也得忍住、撐住!
    使命所在,義無反顧。
    至於內心的傷痕,隻能留給自己慢慢消化。
    “啪嗒!”
    雷震點上煙,眼神很柔和。
    他總算了解南哥了,這是個偉大的女人,但偉大的背後全是擔當與責任。
    “喝!”
    韓知南猛地抬起頭,用力擦了把眼睛,好爽的舉起酒杯。
    “雷震,我撒潑了,你就當我在放屁。一聽一樂,咱兄弟倆再走一個,幹了!”
    “幹了!”
    “……”
    韓知南醉的一塌糊塗,被雷震扶進酒店房間。
    進房間之後抱著馬桶狂吐,恢複了一點意識。
    她甩開雷震,跌跌撞撞進了洗浴間,打開花灑衝刷身上的汙痕。
    “噗通!”
    摔倒了。
    雷震進去把她抱出來,為其脫掉濕透的衣服,擦幹身體放在床上。
    “雷震……”
    “我在。”
    “我、我不白要你的錢……”韓知南眼神恍惚道:“這樣,我做你的專職小姐!一次一結……你開個價!”
    “我的南哥,你就好好睡覺吧,回頭我給你錢行不行?”雷震哭笑不得道:“以後缺錢就跟我說,我支持你。”
    “不行!”
    韓知南猛地坐起來,瞪著滿是血絲的眼睛。
    “一次100萬,概不賒欠,老子會一字馬!”
    “行行行,沒問題,現在能睡了嗎?”
    “能!”
    南哥倒頭就睡。
    坐在床邊的雷震狠狠捶腦袋,他特意又看一眼房子,確定不是金子做的。
    但南哥這人能處,給她花錢也心甘情願。
    不為別的,就為心中那份信仰——
    等等,我的信仰是什麽來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