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了這麽大動靜，總得給自己弄點好處，不然費這個勁幹嘛？
    秘安局督導科的存在感很弱，人也少，辦公地點也小，遠遠沒有外勤科風光。
    可一旦有事，督導科就不一樣了。
    它的全稱叫監督指導科，負責秘安處的監察指導等工作，有權力對下屬任何單位實施督導。
    其性質跟部隊的糾察差不多，但實際權力比糾察厲害的多，必要的情況下可以實施秘密抓捕任務，不管對方是誰。
    雷震又不是沒事幹，搞出這麽多事為啥？不就是增加自身的分量嗎？
    從0到1很難，但從1到10就簡單了。
    從小臥底爬上來很費勁，構建各種關係更是困難，可這些如果都搞定的話，就會呈現出裂變。
    秘安局在安撫雷震，也許是想借他極其特殊的身份，做點事。
    當天下午，命令就完成下發。
    雷震開車來到秘安局，提著個大黑袋子。
    這次沒人敢阻攔，衛兵站的筆挺，眼睛瞪的也挺圓，但裝作看不見他。
    “來來來，抽煙抽煙。”
    “昨天多有得罪，實在不好意思。”
    他也不管衛兵接不接，直接往門衛房裏扔兩條煙。
    等走到院子的時候，看見他的人都想跑。
    “站住！”
    雷震一聲吼，想跑的人不得已停下腳步。
    “昨天是兄弟魯莽，各位前輩大哥千萬不要放在心上。俗話說不打不相識，今個給大家賠罪來了。”
    “來來來，抽煙抽煙，都有份！”
    黑袋子裏裝的全是昂貴的香煙，雷震見人就發，臉上也樂嗬嗬的，全然沒有昨天的凶狠霸道。
    這就是做人，雖然很虛偽。
    可虛偽就不是做人了嗎？
    哪有那麽多真誠，成天跟你笑嗬嗬的最虛偽，跟在後麵拍馬屁的都是花活，但架不住心情愉悅。
    要是偶爾再給你送個小禮，哪怕知道對方虛偽也挺開心。
    所以虛偽是通行證，讓人情緒舒服，真誠往往惹人煩躁，都不是聖人，都喜歡這一套。
    “嘿，兄弟，香煙！”
    雷震吆喝著，把袋裏的香煙分完。
    痕跡相當重，但無所謂。
    別以為黑社會隻知道打打殺殺，玩這一套都挺在行，所以千萬不要看不起虛偽客套。
    “雷震，局長在會議室等你呢。”
    “謝了，老哥，嗬嗬。”
    雷震叼上根煙，樂嗬嗬的走進西樓，看到人就打招呼。
    “忙著呢？”
    “哥幾個，回頭我請喝酒。”
    “老哥，昨天兄弟下手太重，給你賠不是了……”
    走進會議室，雷震看到局長的臉還貼著好幾個創可貼，頓時感覺怪不好意思的。
    “局長，以後我在督導科，保證沒人敢查你。”
    局長滿臉黑線，他是怕被查的人嗎？
    這小子真是有點虎，以後能躲遠點就躲遠點。
    “南哥，抽煙。”
    雷震一屁股坐在韓知南身邊，掏出香煙遞過去一根，怎麽看南哥怎麽順眼。
    這小臉，這小腰，嘖嘖嘖……
    “行了，馬上宣讀命令。”韓知南說道。
    “我需要做什麽嗎？”雷震問道：“要不要站起來搞個宣誓？以表示對命令的尊重？”
    “你好好坐著就行了！”
    “好的好的。”
    局長歎口氣，拿起命令宣讀。
    他隻是代總部宣讀命令，雷震調入督導科，同時依舊保留臥底身份，直到任務結束。
    “三天之內前往帝都秘安局報到，不要把時間忘了，這是你的任命書，收好。”
    .
    局長把任命書交給雷震。
    “謝謝局長，讓您費心了。”雷震笑道：“我雷震黑社會出身，別的不太行，就是講義氣。以後您在魔都有什麽事盡管給我打電話，黑的白的咱都能搞定。”
    局長的臉更黑了，認定這家夥就是個虎了吧唧的家夥。
    很正式的宣讀命令，你說你是黑社會？
    “雷震呀，我還有急事得處理，你要是還有什麽疑惑，跟韓科長反應吧……”
    局長打個哈哈，趕緊走人。
    不是怕，是感覺纏不清這家夥。
    “等等——”雷震叫道：“我要的名單在哪？”
    “……”
    局長滿臉淡疼，這玩意你親自找我要？
    “在我這。”韓知南掏出名單。
    “沒事了，你走吧。”雷震擺擺手。
    此時此刻，局長感覺自己特別窩囊，但沒法子。
    打不過雷震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是這家夥太牛逼了，幹的事牛逼，後台也牛逼。
    特種部隊就是他娘家，昨天吳老總都親自詢問這件事。
    惹不起，能躲就躲。
    “你有意思嗎？”韓知南斥道：“把你黑社會的習氣收一收，這是國家機關，正式場合。”
    “得了吧，拿我當刀使，現在跟我說國家機關？南哥，我也算是幫你家收拾過衛生鋤過草的，怎麽這會關係就遠了呢？”
    “閉嘴行嗎？”
    “行，晚上喝酒去呀？”
    “不喝！”
    “不喝酒你怎麽賺錢？我今天準備了500萬，就看你有沒有能力拿下來來了。”
    都是自己人，雷震在自己人麵前從來不虛偽。
    “如果在這裏的話，一次500萬！”
    “兄弟沒別的追求，主打的就是個刺激。你要是啃貼在窗戶上，直接1000萬！”
    “別問我舍得不舍得，問就是有錢任性。”
    盡情的調戲，把昨天晚上落下的補上。
    “安陽侯去南嶺了。”
    “哦？有意思嘍，哈哈。”
    還得是南哥，一句話就轉移了雷震的注意力。
    “安陽侯手中還有8個省，你的任務還有8個省。”韓知南說道：“等你完成任務，老子不光趴窗戶，趴車頂都行。”
    “你說啥？8個省？”
    “這個任務得進行到猴年馬月？”
    “你大概對黑社會有什麽誤解，這玩意是有地域性的，我根本做不到搞定8個省，明白嗎？”
    上嘴唇下嘴唇一碰，就要他搞定8個省，開什麽國際玩笑？
    地域性很難搞的，不是說你牛逼跑過去就能搞定，要是這麽簡單的話，他雷震早就把蒙地收在麾下了。
    “有個詞叫排外，不管哪種體製，都具排外性。安陽侯都沒法真正搞定這些省，也隻是扶植幾個大梟而已。”雷震說道。
    “沒讓你一統全國，隻是讓你把資源類工礦收回而已。”韓知南說道：“這是咱們開始說好的，狙擊境外資本。”
    “這還好一點，不過依舊存在很大的難度，我需要幫助。”
    “需要什麽盡管說，我會想盡一切辦法滿足。”
    “不用你想盡一切辦法，把我提拔為行動科副科長，向我開放所有臥底、暗線、情報員檔案資料。”
    “不可能！”
    韓知南一口回絕。
    “知南，我昨天晚上才知道你是個女人。”雷震摟住她的腰輕聲說道：“我隻是想為你分擔一點，別的上麵幫不了太多，但經費這一塊沒問題。”
    聲音很溫柔，眼神透著心疼。
    這目光讓韓知南愣住了，感覺鼻子有點酸酸的，心中全是暖意。
    “這個事……”
    “我遲早都會做你房子的主人，憑什麽不幫你？知南，你想怎麽做事就怎麽做事，後勤交給我！”
    雷震目光堅定，心中卻瘋狂打著算盤：成熟的情報網絡，拿過來就能用，老子構建情報體係的錢花不完呀！
    不挖秘安局的牆角，隻能證明老子的腦袋有坑，到時候來個大裁員，全都裁成老子的情報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