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多了需要健胃消食片，腦子的信息裝多了得放空。
    每個人放空大腦的方式不一樣，雷震比較喜歡去三樓，聽技師捧捧自己，調戲調戲技師，修煉一會他的道。
    不過這裏肯定沒有三樓，所以他回來之後直奔鄰居家。
    “太太，你老公在家嗎？”
    “他不在家。”
    “我很冷，你介意幫我暖一暖嗎？”
    “當然可以，請進。”
    “……”
    兩小時後，雷震叼著香煙，大馬金刀的坐在沙發上，看著小兩口抱頭痛哭。
    “太太，我餓了，做飯去。”
    “嗚嗚嗚……”
    “不準哭，否則殺了你！”
    “……”
    鄰居太太強忍著哭聲，在丈夫悲傷的眼神下乖乖的走進廚房做飯。
    “你，剛才看的開心嗎？”雷震滿眼邪惡。
    “我、我……先生，我的確有種特殊的開心感。”丈夫點頭。
    “你還開心？那是你老婆，你應該感覺到憤怒才對！”雷震指著桌上的水果刀說道：“憤怒使你感覺到痛苦，痛苦讓你滋生殺意，然後握著水果刀刺進我的胸口……這才是該有的劇本。”
    “不、不、不……”
    丈夫用力搖頭，眼睛都不敢去看水果刀。
    “不是……你不惱火嗎？我把你老婆欺負了，給你戴綠帽子了！你老婆很痛苦，你也很痛苦，既然非常痛苦那總得做點什麽吧？”
    “先生，我們可以原諒您。”
    “啥？”
    雷震拍拍腦殼。
    雖然接受的那麽多信息已經消化了，但眼前這男人的反應讓他淡疼無比，心中暗歎失去了一半人性簡直毫無人道。
    “我在欺負你，懂不懂？”
    “先生，我們真的可以原諒您。”
    “我不需要原諒。”
    “但我們真的想原諒您，因為您一定被深深的傷害過，所以才會做出傷害別人的事，所以不是您的錯……”
    口氣真誠，聽的雷震一愣一愣的。
    他感覺正在接受神聖的洗禮，並且是純粹的神聖洗禮。
    一道聖光打下來，目光所及之處全是聖母，還是腦袋上麵飄著光環的那種，讓人感動的想哭。
    “他媽的！”
    雷震一腳把對方踹倒在地。
    “老子需要你原諒嗎？簡直豈有此理！”
    “我沒受過傷，隻想傷害別人，因為能讓我感覺快樂，所以你得反抗，你得跟我勢不兩立，拿起刀捅死我！”
    聲音是吼出來的，幾乎能把天花板掀翻。
    廚房的鄰居太太聽到聲音趕緊跑出來，跟丈夫緊緊摟在一起。
    “我們原諒你……”
    “不需要你們原諒……”
    “我們真的原諒你！”
    “我真的不需要原諒——是我錯了還不行嗎？對不起，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以後我再也不會欺負你們了。”
    雷震快被逼瘋了，連連認錯。
    “先生，您知道錯了就好，我想我們還是可以做朋友的。”
    “做個毛的朋友？再見！”
    “……”
    雷震奪門而逃，他感覺自己做不了鯰魚，在這裏也做不了惡人，因為會被善良所感化。
    回到家裏，一口氣抽了兩根煙舒緩情緒。
    “怎麽了？”薑妃暄關切道：“是不是村長他們？”
    “我剛去了鄰居家，當著鄰居太太男人的麵，把她給……老婆，你敢相信嗎，他們說什麽都要原諒我，還要跟我做朋友，你見過這麽離譜的嗎？”雷震滿臉的生無可戀。
    這輩子都沒遇到這種變態的事，胡躍進已經足夠優秀了，但是跟鄰居夫妻倆相比簡直連提鞋都不配。
    “你？哈哈。”
    薑妃暄笑出來。
    “你笑什麽？你老公給你戴綠帽子了！”
    “早就綠完了，也就無所謂了，我就是感覺蠻好笑的。”
    “不許笑！”
    “就笑一會行嗎？哈哈哈……”
    難得看到雷震吃癟，當然得抓住機會好好笑一會。
    隻是還沒笑夠呢，敲門聲響起。
    開門之後，竟然是鄰居兩口子，手裏還提著果籃。
    “你們想幹什麽？”雷震猛地站起來。
    “先生，我們既然是朋友了，當然得來看望你。”男人滿臉笑容道：“剛才我們可能嚇到您了，所以……”
    “不好意思，實在不好意思，讓您受驚了。”鄰居太太滿臉歉意。
    嚇到了！
    雷震這會才是被真正嚇到了，心中滿是對基因編組的恐懼。
    這還是人嗎？
    不是人，這是行屍走肉！
    失去了善的一麵還好，可失去惡的一麵真的讓人膽戰心驚。
    “太太，請代表先生接受我們歉意。”男人衝薑妃暄笑道：“周末我們在家準備家宴，屆時再請你們做客。”
    “好的，謝謝。”薑妃暄笑著點頭。
    “那就不打擾了，周末見。”
    “周末見。”
    “……”
    兩口子走了，留給雷震深深的陰影。
    他感覺這個活真的做不了，因為這些的確不是人，雖然觸感跟反應都是一樣的，但缺失一半人格。
    “太嚇人了……”
    雷震拍拍胸口，趕緊再抽根煙壓壓驚。
    “老公，你有福了。”薑妃暄笑道：“周末他們家一定會有很多女人，都是來安慰你的。”
    “不會吧？”
    “會，我敢保證。”
    “我不敢去，善的太詭異了……”
    雷震連連搖頭，他是真不敢去。
    龍潭虎穴敢闖，但在這種極致的善意麵前，真的害怕。
    等等——
    雷震突然僵在原地，他想到個更深的問題。
    既然基因編程能剔除掉所有的惡，那一定能剔除掉所有的善，也能剔除掉諸如恐懼、膽怯等等情緒基因。
    這意味著聖域的力量遠超想象。
    一群沒有善念的戰士，一群不知道恐懼為何物的戰士，在玄學傳武跟科技調試的加持下，絕對是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存在。
    這簡直太棒了！
    “恩珠在哪？”
    “臥室。”
    雷震扔掉煙闖進去，盯著滿眼恐懼，嚐試用被子蒙住頭的恩珠。
    “我有這麽可怕嗎？乖，我們可以好好聊一聊，不要害怕，其實我平時還是非常溫柔的。”
    “告訴我基因編程的全部，當然你可以選擇不說，但老子有的是法子！”
    “乖，不要躲，其實我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時，就已經深深的愛上了你……”
    大概率會有這樣的戰士，太棒了！
    雷震不管這裏研究什麽，他現在隻想搞清楚有沒有這樣的戰士，如果有的話，怎麽才能搞到手。
    想想就興奮，這不就是他的活路嗎？
    “我、我……”恩珠瑟瑟發抖。
    “做我老婆好不好？”雷震深情道：“我帶你看星星，帶你摘野花，給你寫詩，為你寫歌。”
    蘿卜加大棒，霸道加深情，屢試不爽。
    奈何恩珠太單純，眼睛一翻嚇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