憫生堂內。
    宴楚歌一到，鳳玄冥就親自告訴她，“賢妃已經安頓好了，就在你說的那間特護病房裏。”
    鳳玄冥親自辦的事，宴楚歌自然放心，隻下意識的詢問，“二殿下呢，沒跟你們一起回來嗎？”
    鳳玄冥淡然解釋，“他們母子倆是四年前謀逆案的重要人證，皇後不會放棄追殺的，待在一起未免太危險。
    孤讓人將他帶到冥王軍山字營的營房去了
    於他而言，那個地方應該是全天啟最安全的了。”
    宴楚歌並不在乎二皇子具體身處何地，隻要他能安全的走到皇帝麵前指控皇後，不讓宴母傷心，她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順手將包袱裏的畫軸拿出來，“忙著趕路，我都沒來得及看看這畫像究竟什麽樣子……”
    精致的畫軸打開，露出熟悉的兩個麵孔。
    宴母和賢妃都穿著極其正式華麗的衣服，發髻、首飾都是最華麗的那種。
    明明是兩姐妹，相貌卻大不相同。
    宴楚歌細細端詳著，卻忽然嘖了一聲，鳳玄冥立即湊過去，“怎麽了？”
    宴楚歌將畫像呈到他麵前，“依你看，我爺爺畫的賢妃，跟她本人像嗎？”
    鳳玄冥無語，“你是不是忘了，二皇子謀逆案爆發的時候孤還沒回京呢？
    不過宴公的丹青的確是天啟一絕，賢妃又是令堂嫡親的長姐，宴公給她作畫，豈能不用心？”
    話雖如此，宴楚歌還是皺起了眉頭，“你身邊有熟悉賢妃的人嗎？”
    鳳玄
    冥直接招來華無相，“他在宮裏待了十幾年了，肯定熟。”
    宴楚歌遂將畫像遞給華無相，還是那句話，“仔細看看，畫像上的賢妃與她現實中的模樣可有出入?”
    華無相瞪著一雙大眼睛看了許久，搖頭，“沒有絲毫出入。
    甚至可以說是栩栩如生。”
    宴楚歌緩緩收起畫像，隨即語出驚人，“這樣的話，那就隻能說明，咱們費心營救的那位賢妃娘娘，就隻能是個冒牌貨了。”
    幾人都震驚不已，“那個賢妃是假的？”
    鳳玄冥雖然驚訝，卻還是冷靜的問宴楚歌，“你有什麽證據嗎”
    “骨相。”
    宴楚歌胸有成竹道：“我們營救的那個女人，身形和輪廓的確與賢妃很像，但骨相與賢妃有明顯的區別。
    我也是見過賢妃的，隻是不太敢確定而已。
    可當我看到這畫像之後，我基本已經可以確定十之八九了。
    而且殿下，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就在昨夜寅時，我娘的書房走水了。
    黎九淵親自勘查的結果，是人為縱火。”
    若鳳玄冥一開始還不相信僅從一張畫像上能看出人的骨相的話，聽到宴楚歌這話，卻迅速相信了她的判斷。
    甚至舉一反三道：“我們昨晚才說令堂手裏有賢妃的畫像，天沒亮令堂的房間就走水了，這是怕我們有了清晰的畫像比對後，這個假賢妃會穿幫？”
    “應該就是這樣了。”
    宴楚歌摸了摸下巴，“不過我一時還有些摸不準這個
    假賢妃出現的目的，所以我也不知該如何處置她。
    殿下覺得，我還要繼續為她治臉嗎？”
    真正的賢妃既是扳倒皇後的重要認證，又是宴母嫡親的長姐，宴楚歌自然會竭盡全力去救治。
    但眼前這個，卻隻是個目的不純的冒牌貨，這她就有點不想白費功夫了。
    “治吧。”
    鳳玄冥倒是豁達的很，“你不是說了嗎，雖然能治好，但得讓她吃點苦頭。
    治不治得好再說，先讓她吃點苦頭。
    盡量拖延時間，別讓她有機會回宮就是。”
    話說完，鳳玄冥卻忽然又問了一句，“賢妃是假的，二皇子總是真的吧？”
    賢妃是真是假，他不在乎，但四年前的事情，總得有個有力的人證，二皇子若也是假的，那他們這些天的努力可就白費了。
    宴楚歌還真就認真思考了半晌，“至少，目前為止，我沒發現他假冒偽劣的跡象。
    而且公府有賢妃畫像這事兒也是他提起來的，若他和假賢妃是一夥兒的，應該不會做這種拆自己台的事情吧？”
    鳳玄冥聞言鬆了口氣，“如此最好。
    孤現在就去找他交涉一下，不等賢妃了，等北辰宮那些人全部落馬，直接帶他進宮麵聖，省的夜長夢多。”
    宴楚歌是的確不喜歡夜長夢多的，不過，“賢妃即便是假的，也得等她替真賢妃幫我們做了該做的，才能揭穿她，報複她。”
    鳳玄冥和一幹下屬們不明所以，宴楚歌卻兀自一臉神秘的
    進了賢妃的房間。
    接下來，一切就像是開了快進一般，拖延了將近兩個月的事情，在短短數日便見了分曉。
    先是皇後在民間私自經營的江湖勢力北辰宮被曝光，後續又爆出了獨孤家二房圈地占地、強搶民女、販賣私鹽等一係列罪名。
    甚至就連一度成為整個天啟焦點的六萬私兵也和皇後扯上了關係。
    彼時皇後還在竭力辯解，宴楚歌和風玄冥二話不說，直接將二皇子和假賢妃送到了皇帝和皇後麵前。
    當兩個熟悉的麵孔出現在禦書房裏的時候，整個禦書房裏所有人都驚呆了。
    有那麽一瞬間，宴楚歌甚至聽到了明顯的抽氣聲。
    “這……這是二皇子？
    他旁邊那位，不會是賢妃娘娘吧？”
    眾人驚疑不定的眼神和吸氣聲中，元順帝緩緩開口，“阿嫻，烈兒，是你們嗎？”
    話才說出口，元順帝就已經淚流滿麵。
    二皇子泣聲回應，“父皇，是兒臣和母妃！
    兒臣和母妃被人害的好苦，求父王為兒臣和母妃做主！”
    二皇子滿心悲苦在這一瞬間徹底釋放了出來，腦袋磕在地上，悲慟不已。
    元順帝激動地忘了自己此時此地出現在禦書房的目的。
    幾步從高坐上走下來，推開上前扶他的皇後，無視皇後難看的臉色，快步將二皇子扶起來，“烈兒快起……”
    他伸手去扶二皇子，後者卻觸電似的將手縮了回去。
    盡管他速度很快，元順帝卻還是看到了他被包
    紮成豬蹄的雙手。
    素來好脾氣，連罵人也收著勁兒的元順帝登時紅了眼眶，“這是怎麽回事？
    告訴朕，是誰傷的你？”
    二皇子一個勁兒的搖頭，“父皇，兒臣還好，您救救母妃吧，他們隻是想讓兒臣閉嘴，可卻想要母妃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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