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她還是問了朱顏一句，“那地方你去過嗎？”
    朱顏頷首，“那裏的最後一批流匪是太子殿下親自去剿的，屬下曾有幸去過一次。”
    宴楚歌滿意頷首，“你去過就好，依你的經驗判斷，那地方如果發生類似於大玄攝政王府那種級別的爆炸，盛京城裏，還有山下官道上，村莊裏的人能聽到嗎?”
    朱顏頓時神色扭曲，“郡主，那動靜跟打雷似的，便是桃溪發生爆炸，盛京城裏也能聽到動靜吧？”
    見宴楚歌神色不愉快，她忙找補，“不過郡主，鳳凰山本來就是一座由南向北的山，起縱深幾百裏。
    若要弄那東西，能不能在鳳凰山裏麵搞個地方？
    進了山，遠離盛京又遠離村莊和官道的，不就不怕被人發現了嗎？”
    “裏麵有可用的地方？”
    朱顏忙不迭點頭，“有的，當年黑風寨的土匪們搶了東西就往山裏藏，屬下連路線都記住了。”
    “如此，倒也不是不行。”
    她將名單扣在桌麵上，“將你之前找好的人帶到山裏，找一些靠譜的工匠，按照上麵的圖紙把基地給我建起來。”
    話說完，她才問朱梨，“對了，朱顏已經上了我的賊船了，我正準備撬你家殿下的牆角，你要一起嗎？”
    朱梨弱弱的站在那裏，“跟著郡主，就不能跟殿下了嗎？”
    “倒也不至於，但我這邊的東西，你得一律保密。
    未經我的允許就告訴鳳玄冥，我不會對你做什麽
    ，但我會到他麵前發瘋。
    你應該不想聽到當朝太子被未來儲妃暴揍的緋聞吧？”
    朱梨瘦弱的小身板兒一抖，“那屬下還是加入吧。
    這幾日郡主怕是無暇親臨指導，屬下先把基地建起來。
    到時候，人員的安排和具體的訓練，還得請郡主指點才是。”
    宴楚歌看了看旁邊的名單，“替我發布一則告示，就說我為了告慰七萬鎮國軍的在天之靈，願意為天啟傷兵療傷。
    從明日起，我就開始在憫生堂坐診。
    凡是有心學醫之人，即可到憫生堂幫工。
    我在治病行醫的過程中，會不遺餘力的將自身所學傾囊相授給有需要的人。
    前提是，來的人自己沒有師門。”
    朱顏手底下筆走龍蛇的寫寫畫畫，聞言還不忘貼心道：“郡主，憫生堂太遠了，您本就忙，每天來回跑也太辛苦了點。
    反正如今盛京城都知道您醫術好了，不若直接在盛京開個藥房吧？
    這樣，你來回跑也方便一些，宴公他們也不用提心吊膽的了。”
    雖然都是行醫救人，但隻要在盛京，那就是在家門口。
    跟跑到外麵是不一樣的。
    宴楚歌聞言覺得朱顏說的非常有道理，幹脆道：“這樣，你在祖父和外祖父上朝的必經之路上找一處地方。
    地方要打，入口要臨街，後麵的無所謂。
    先找地方，我再給你設計圖，你給我把藥房弄出來。
    藥材我來想辦法。”
    朱梨在一旁瑟瑟發抖，“這樣的話，行醫救
    人的公告是不是要玩幾天發？”
    “不用，我現在憫生堂坐診，等新的藥房建起來，我再搬回來便是。”
    宴楚歌主意已定，朱顏和朱梨亦改變不了。
    公告是傍晚貼出去的，憫生堂翌日一早就爆滿了。
    宴楚歌大清早背著藥箱，帶著海棠策馬直奔憫生堂。
    “好多人啊郡主！”
    海棠緊張的抱緊了自己的小包袱，“這麽多人，都是來找您看病的嗎？”
    宴楚歌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策馬上前，從後門繞路進入憫生堂。
    彼時，關門多日的憫生堂重新開張，治療鼠疫期間幫忙的冥王軍的軍醫已經離開。
    偌大的憫生堂顯得空蕩蕩的，隻有燕回在努力的維持秩序。
    看到宴楚歌出來，那些傷兵們更加激動了。
    “郡主，您張貼公告說要為我等治病是真的嗎？”
    “郡主，聽說您醫術高明，我們的斷腿也能治嗎？”
    “郡主……”
    一聲聲的郡主跟隨著各種疑問，夾雜著驚喜和不安。
    宴楚歌大踏步走上二樓走廊，居高臨下道：“諸位，我乃寧國郡主宴楚歌，請安靜下來，聽我說！”
    為了盡快讓雜亂的現場安靜下來，宴楚歌用了些許內力。
    帶著真氣的聲音散發出去，下麵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我知道，諸位有很多疑問，但能不能治你們的傷病，不是一句話能決定的。
    昨晚申時張貼的公告，諸位能這麽早就趕到憫生堂，想來住的地方距此也不遠。
    現在，所有人
    拿號排隊，我即刻開始給大家治病，治不治得好，讓我看過再說，如何？”
    憫生堂的排號秩序是在治療鼠疫的時候就有了的，因為規矩新穎有效，早就廣為流傳，病人們也不覺得奇怪。
    相反的，還迅速配合的排起了隊。
    宴楚歌果斷拿出一枚圓珠筆遞給海棠，去排號。
    海棠之前就給宴楚歌打過下手，這會兒亦是熟門熟路。
    燕回亦迎了過來，“郡主，需要屬下做什麽嗎？”
    “暫時不用，待我看一下這些老兵的傷勢，看看所需的藥物成分。
    可能要集中力量掉一批治藥材來。”
    燕回頷首，“戰場上傷退的老兵多半是外傷，屬下也可以幫著處理一些。
    這就不用了，既是要學醫，就從頭學起。
    稍後按照這上麵的程序記錄病人症狀，詢問信息，形成病曆。
    這是作為大夫的基本功，別嫌麻煩，對你有好處的。”
    那是一本從異瞳空間裏拿出來的病曆本，特地做了放大，用毛筆寫的話空間也夠用。
    燕回看著上麵的項目，不解道：“郡主，咱們隻是治病而已，怎麽還要記病人的這些信息呢？
    還有症狀、診斷結果之類的，這不是白白浪費時間嗎？”
    “這怎麽是浪費時間呢？
    有沒有受過外傷之類的信息可以助我們盡快排除掉幹擾項。
    至於記錄症狀和診斷結果，就算我不在，其他大夫看到病曆後也能給病人治病，從而為病人節省寶貴的就診時間。
    最
    關鍵的是，你不覺得，病曆就是最好的醫學教材嗎？”
    她一邊熟練的整理著自己的工作台，一邊道：“比起那些晦澀難懂的條條框框，病曆就好像是將一個人的病拆開來擺在醫者麵前。
    有什麽醫書比病曆更能直觀的教導新大夫，什麽樣的症狀是什麽樣的病？
    什麽樣的病又需要什麽樣的藥？”
    宴楚歌說的隨意，燕回卻驚道：“郡主的意思是，您不僅要將病曆記下來，還要給外人看？”
    “當然。”
    宴楚歌毫不猶豫的答應，“當然，在將病曆變成教學內容前我會將病人的身份信息掩去的。
    傳播醫學資料，不傳播病人隱私，這是我的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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