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宴楚歌還就是愛逗人玩兒，見她不可置信的小表情，眨巴著眼點頭，“就是你想的那樣。
    說起來，我也挺好奇他的身手的。
    可惜了，他是我名義上的公公，打起來實在不像話，不然還可以趁機切磋一下。”
    朱顏一口老血噴出來。
    門外響起篤篤的敲門聲，她黑著臉去開門，進來的卻是胭脂和朱梨兩個人。
    朱顏黑沉沉的表情有那麽一瞬間的皸裂，“你怎麽來了？”
    幾年前朱梨正式入職皇城司，分管軒轅城安危。
    她跟在宴楚歌和鳳玄冥身邊，負責上陽宮防禦。
    兩個人的職責各不相同，卻因為負責的區域不同，很少在公共場合碰麵了。
    “鬧成這樣，我當然得過來瞧瞧。”
    朱梨穿著一身紅甲，手握寶刀，端的是英姿颯爽。
    見朱顏伸長了脖子往外看，立刻心領神會，“放心吧，京兆府和巡防營的人已經被我打發回去了。
    除了京兆尹和巡防營統領，無人知道皇後娘娘在這兒，但不會再有人來了。”
    京兆尹是宴輕寒的嶽父送達人，巡防營統領則是黎九淵。
    告訴他們宴楚歌的身份是為了幫其掩護，不讓他們來，則是為了不把事情鬧大。
    宴楚歌欣慰的隔著老遠誇道：“朱梨辦事真是越來越周全了。
    情況如何，有沒有抓到一些渾水摸魚的大鱷？”
    朱梨聽到宴楚歌的話，再沒有與朱顏閑聊。
    幾步上前，單膝跪地，“參見皇後娘娘。
    承蒙皇後
    娘娘信任，卑職的確在城裏發現了許多南越和西涼的細作。
    按照您的吩咐，抓一部分，留一部分。
    不過還有一些大楚的毯子，卑職不知如何處置，便暫時沒動。”
    國與國之間的交往，本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聽得軒轅城裏還有大楚的探子，宴楚歌也不不甚驚訝。
    隻是順著朱梨的話問了一句，“怎麽，他們有什麽特殊之處嗎？”
    這還是第一次在軒轅城裏發現大楚的暗探。
    如果沒有意外情況，朱梨隻需按照慣例抓了去審，得出結論後再向她稟報一聲便可。
    根本不用如此刻意的來與她稟報。
    朱梨為難的咧了咧嘴，“卑職讓人趁亂摸了他們的賬本，皇後娘娘要不親自看看？”
    那為難的表情讓宴楚歌一時忘了桌上的珍饈美食。
    給朱顏使了個臉色，後者立即將朱梨遞過來的賬本接了過來。宴楚歌翻開一看，才知道朱梨為何如此為難了。
    “這個賬本，是從大楚暗探手中截獲的？”
    說是賬本，看上去卻更像是她本人的觀察錄。
    上麵詳細的記載了她回朝後發生的所有事情，甚至連朝中哪個大臣說了她的壞話都記在了上麵。
    朱梨表情複雜的點了點頭，“是的皇後娘娘。
    卑職問過那大楚暗探，他們這一組暗探直接向楚皇負責。
    每隔半月，便會交一份記錄給楚皇。
    而且，據那個暗探所說，您這些年在外麵遇到的許多事情，楚皇都有插手。
    聽
    上去，楚皇好像隻是在暗中觀察您。”
    朱梨的表情和宴楚歌一樣費解。
    “如果他發現您有需要他幫助的地方，就會著人不動聲色的出手相助。
    雖然卑職也不清楚他具體插手了哪些事情，但看起來，應該不會少。”
    宴楚歌知道楚修寧成為新任楚皇後對大乾一直都不錯。
    不僅約束大楚臣民從不對大乾有敵對之舉，當初她組建五洲聯合大會，楚修寧也是最先支持的。
    可她也的確沒想到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楚修寧竟然會如此照拂於她。
    想了想，把賬本遞給了朱梨，“把東西還給他們吧。
    告訴他們，我不喜歡被人盯著。
    讓他們回去告訴楚修寧，他若有意，我歡迎他來軒轅城做客，但請不要插手我的事情。”
    楚修寧的初衷或許是好的，可宴楚歌是一個正常人，而且是一個邊界感很強的正常人。
    她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了，又怎麽可能甘心生活在一群人的窺視下？
    朱梨對這個結果還是挺喜聞樂見的。
    恭恭敬敬的將賬本接了過去。
    “那西涼和南越的暗探，要如何處置？”
    “都殺了，正好是冬日，屍體沒那麽容易壞，送給西門戈和阮無眉當個禮物，挺好。”
    南越，西涼，這兩個王朝從來就沒有正視過大乾的實力和地位。
    明明大乾的軍政經濟力量已然遠超他們了，可他們骨子裏還是將大乾當成是天啟那個邊陲小國。
    一再的挑釁大乾，還
    想在大乾找找存在感。
    之前鳳玄冥忙於休養生息，沒有與他們正麵剛。
    可如今臉都撕破了，宴楚歌自然就沒什麽好顧忌的了。
    朱梨興奮的應聲，“卑職遵命！”
    轉身就要開溜，宴楚歌卻敲著桌子叫住她，“等等。”
    朱梨心裏咯噔一下，“皇後娘娘有何吩咐？”
    宴楚歌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我帶來的人收拾的是中央帝國的人。
    你抓了西涼和南越的暗探，發覺了大楚的暗樁，就沒發現幾個我大乾內部的小蝦米？”
    大乾是一個多部落組成的新國家，軒轅城裏一天到晚不知道有多少牛鬼蛇神在作亂。
    朱梨稟報的時候卻提也沒提，宴楚歌想不警惕都難。
    後者站在原地囁喏著不知如何開口。
    宴楚歌卻沒那麽多耐心，“怎麽，啞巴了？”
    朱梨終是沒敢再瞞著她，轉身恭恭敬敬道：“探子是真沒有，隻是意外發現了一群素質良莠不齊的亂民。
    卑職沒想要瞞著您的，隻是想等下麵的人把事情查清楚後腦再向您稟報。”
    宴楚歌本來很放鬆的臉色瞬間一冷，“亂民？
    大乾建國八年，朝廷幾乎把百姓當祖宗在養著了，哪裏來的亂民？”
    宴楚歌和鳳玄冥都很擅長賺錢，大乾的朝臣們都得了帝後的真傳，在經營經濟方麵幾乎每個人都無師自通。
    這些年，除了今年玄北被人刻意製造了一場混亂之外，處處國泰民安。
    氣氛好的世人都快要忘了大乾隻是一
    個剛建立不到十年的國家了。
    這時候突然蹦出來一群亂民，還是跟各國暗探一起出現的，宴楚歌是真的驚訝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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