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想讓一群完全不了解他們的人一開始就主動花錢去接受不知道能不能有用的治療也是不太可能的。
    讓北燕人接受中原的醫術本就不易，上去就要錢，那分明是去搗亂的。
    所以燕回小心翼翼道：“屬下想著，就和中原所有的藥堂一樣，先治病，再收費。
    當然，北燕大部分人還在保持著以物易物的習俗，那咱們也別把收費局限於現銀上。
    隻要他們能給的，咱們什麽都收。
    一圈兒義診下來，說不定醫院也宣傳了，北燕的經濟狀況也到手了呢？”
    宣傳醫院隻是一個迅速建立他們和北燕百姓之間聯係的一個方式。
    而經濟狀況卻是宴楚歌他們想要掌握北燕就必須要了解的。
    北燕不似中原，沒有那麽多記錄在冊的官員和戶籍資料，想要了解經濟狀況就得實地考察。
    行醫救人能降低人的防備心，借機探清對方的經濟情況，哪怕數據不是太精確，但就北燕目前的情況而言，應該是能直接作為後期經濟情況大調整的依據的。
    宴楚歌一開始還有些被按頭休息的不爽中，聽著燕回的話，眼睛不自覺的就睜大了。
    燕回話都說完了，她還意猶未盡的巴望著，“還有嗎？”
    燕回不明所以，“還有什麽？”
    宴楚歌意猶未盡的縮回了期待的眼神，眼神越過燕回問她身後的鳳玄冥，“調查經濟這事兒你覺得靠譜嗎？”
    鳳玄冥點點頭，“可以一試。
    不過咱們的人在北燕語言不通，這事兒得讓葉瀾遠的人跟我們打配合。”
    宴楚歌露出了一種不願意接受的表情，“你不會是想說，北燕九部的語言跟中原大地不通吧？
    葉瀾遠和她的王妃說話感覺除了口音有點奇怪之外跟中原話也沒什麽區別啊？”
    鳳玄冥好笑的捏他的臉，“你是忘了我跟他們是怎麽結緣的嗎？”
    宴楚歌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鳳玄冥曾經是被送到北燕八年之久的質子啊！
    他和葉瀾遠是自幼相識的，兩個敵對國家的繼承人能變成如今生死與共的模樣定然也曾經朝夕相處過的。
    會彼此的語言，根本不是什麽。
    不過……
    她心頭的疑惑還沒來得及表達出來，鳳玄冥就補充道：“當然，葉瀾遠是個例。
    實際上北燕排外、看不起中原都是上層做給下層百姓看的。
    認真來講，所有中原大地以外的人都是一邊蔑視和貶低中原人，一邊又暗中覬覦中原的。
    南境的人說中原人狡猾，北地人說中原人柔弱，可實際上他們都在讓自己的後代偷學中原文化，覬覦中原的糧食、貪圖中原的絲綢布匹。
    所以北燕九部的那些貴族們但凡是有些地位的，尤其是嫡係首領的會讓自己的兒女學中原文化。
    不僅僅是北燕王妃，北燕九部的王族其實都會說中原官話。
    所以正常的交流是沒問題的，你大可以放心。”
    宴楚歌默默的仰頭，“你給我找個北燕話的老師唄？
    反正我這一路走過去你肯定不會讓他們走太快的，搖搖晃晃到歸化城不知道什麽時候了。
    走在路上情報更新也不及時，我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你給我找個北燕話的老師，讓我臨陣磨一下刀唄？”
    這個主意是鳳玄冥不曾想過的。
    但宴楚歌要學新的東西，他是絕不會阻攔的。
    果斷點了頭，“行，那我回頭讓葉瀾遠給你找一下。”
    順勢將整理好的情報在宴楚歌麵前晃了晃，“那邊的情報整理出來了，你是自己看還是我說給你聽？”
    宴楚歌是習慣自己看資料的，手都已經伸出去了，忽然小鼻子皺了皺，手就縮了回去，眼睛亮晶晶道：“這都快進北燕的地界兒了，哪來的火鍋和燒烤的味道？”
    從再度出現在大眾的視野中後宴楚歌就一直忙這忙那，膳食方麵下麵的人雖然準備的很好，但基本上還是以營養和味道為主。
    沒有人特地吩咐，基本不會去準備火鍋、燒烤這種禦膳房菜單上沒有的東西的。
    宴楚歌雖說不重口腹之欲，但那麽久沒吃，忽然聞到味道，自是欣喜萬分。
    鳳玄冥好笑的收回遞出去的情報，“那是先吃還是先看情報？”
    宴楚歌看他那壞笑，氣的小臉兒皺巴巴的，“就不能邊吃邊聽誰給我念情報嗎？
    二選一的選擇題，你什麽時候開始喜歡玩兒這種套路了？”
    鳳玄冥本是想逗逗她的，看到她皺巴巴的小臉兒就不忍繼續逗了，好笑的把握住人的手，“好了，不逗你了。
    起來吧，讓人在院子裏準備了你最喜歡的食物，邊吃邊聊。
    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別浪費了。”
    說話的功夫就牽著宴楚歌的手往外走，說是讓別人講解情報，實際上卻還是自己在講。
    “我們預料的沒錯，大軍和朝廷百官撤出去後大乾主要區域就亂了。
    眼下大乾主要區域內各地勢力如雨後春筍一樣爭先恐後的拉了起來，為首的，還真就是賀華庭為首的大玄餘孽。
    不過讓我有些意外的是除了玄北之外，河東和西北地區也格外的安靜。
    別說揭竿而起的了，竟然是連普通百姓都沒有跟風的，那個被臨時派去的河東總督至今還坐在他的總督府裏。
    整個河東彷佛沒有受到絲毫影響，西北也是。
    到現在為止，這場看似聲勢浩大的亂象實則隻影響了南境還有以軒轅城為中心的區域。
    目前來看，基本就是一個雷聲大雨點兒小的狀態，接下來，估計就看那賀華庭怎麽發揮了。”
    宴楚歌煩躁的拍掉鳳玄冥不知道第幾次試圖去扶她的手，狐疑道：“河東無事無能理解，張氏父女回去後就差把你我的肖像刻在在河東總督府的大門上了。
    這些年離軒轅城稍微遠一點，與我們沒有關係的地方中就數他們主動向朝廷靠攏的姿態最為鮮明了。
    但西北是個什麽情況，難不成那邊也有一個不知道什麽時候受過我們恩惠的人在替我們鎮著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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