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玄苦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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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王語嫣更加懷疑人生了,原本命運走向中天山童姥不一定會記得的洞主,現在卻還有了小烏龜的愛稱。
咒法真的是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
比如她,全家死光。
李林察覺到了王語嫣情緒的低落,適時握住了她的手,“需要我出手麽,如果你願意,慕容複現在能立刻斃命。”、
這並不唐突,摟都摟過了,握手算什麽。
[尋蹤溯源]
他大手在虛空中輕輕一抓。
一根絲線陡然從空氣中浮現,上麵隱約閃現著血光。
兩片竹葉自動落下重疊,飛出李林手中化作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剪刀。
“它是慕容複的生命線,隻要你願意。”
李林並沒有把話說完,但遞上的剪刀已經算是自動將剩下的話補完。
“猶豫幹嘛,”黃蓉催促道,“動手啊,林哥哥還不容易給你的機會。”
“厭勝之術?”無崖子強壓為《咒經》增添內容的**,看向自家外孫女,“孩子,伱就動手吧。”
“公子爺,你就動手吧。”風波惡催促道。
慕容複現在已然換了身打扮,不,是直接換了個人。
約摸二十五六歲年紀,濃眉大眼,一個大大的鼻子扁平下塌,容貌頗為醜陋,僧袍上打了許多補釘,卻甚是幹淨。
雖然離開了阿朱,但他的變形術已然達到了人體變形的程度。
這一手他從未對外泄露過。
因為,他曾經想過靠這取代皇帝。
但現在.
他開始猶豫就為了這暴露是否值得。
他隻是擋住喬峰,又不是刺殺,沒有必要偽裝。
明明已經做好謀劃,偷偷觀察了玄苦的行為舉止將近半載,但真要實施時,他又猶豫了。
玄苦畢竟是喬峰的師傅,其根本咒法也未泄露,會【降魔掌】【燃木刀法】兩種七十二絕藝,要不要換成個小沙彌?
就他現在變的這個。
但虛字輩的小沙彌,又怎麽靠近喬峰,及時阻截。
想到這裏,他露出僧袍的手,卻又收了回去。
優柔寡斷的性子占據了上風。
他同樣不著邊際地使用【傳音入密】的秘訣對身後的風波惡回道,“我想了想,我這個身份也算是根正苗紅,從小在少林寺長大。”
“而且這個小沙彌不善言辭,為人木訥,迂腐,很好模仿。”
“他的內功水平也一般,我點的睡穴可以讓他從現在一覺睡到明天天亮。”
“玄苦反而不好控製。”
“作為虛竹,我隻要犯傻勁假裝偷看喬峰,靠近即可。”
慕容複之所以不幹脆下殺手,是因為少林寺的和尚裏有個領悟了家庭咒的,一種可以檢測家人狀態的咒法。
所有登記在冊的弟子,都被這種咒法保護。
如果有弟子死了,高台上玄慈身後的大缸裏將響起一道尖銳的聲音。
“公子爺聰慧。”風波惡背對著‘虛竹’,假裝注意力全在擂台上的比武當中。
‘虛竹’則一臉不忍,搖頭晃腦地念誦著阿彌陀佛,走向僧眾。
注意到他靠近的僧眾,大都是冷哼一聲然後走開。
在玄慈這個方丈都帶頭娶媳婦的情況下,願意遵守戒律的僧人已經很少了。
而虛竹卻是受戒的少數派,不,簡直是少數派中的少數派,他將遵守戒律刻畫到每一個習慣當中,喝水都要念‘飲水咒’超度每一碗水中的八萬四千條小蟲,滿足自己喝水的‘私欲’。
他就像一麵鏡子,照出了那些找借口不受戒僧侶醜惡的一麵。
偏偏他又相貌醜陋,資質一般。
因此,除了他的師傅,玄苦等少部分僧侶,沒人喜歡他。
“虛竹啊,你也來了啊。”
玄苦本來苦著一張臉,為少林僧人都不再遵守戒律,好勇鬥狠而煩惱。
就見到他眼中的好孩子,虛竹出現在了他眼前。
他立刻露出了笑容。
慕容複心中不免有些得意,同時自我安慰,自己之前不是慫,而是智慧。
“師伯祖,”‘虛竹’說,他眼中閃爍著崇拜的光,笨拙地手舞足蹈,“我想見見喬幫主,”他比出一個讓韓國男人震怒的手勢,“隻要靠近一點點,聽說他是個大英雄。”
如此近的距離,以玄苦的修為能看穿任何易容手段。
所以,他一絲疑心都沒有提起。
而是歎氣,“大英雄麽?”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慈愛和痛苦,“峰兒他的確很了不起。但我寧願他不是大英雄,就不用在渾濁的江湖和朝堂中混跡,幾經生死,我寧願他太苦辣!”
慕容複忍不住在心中嗤笑,他還苦?是他愚蠢!如果我是他,我早就是皇帝了!
但麵上他隻能表現出對長輩話的認可,以及限於虛竹智商的一分不解,“喬幫主為何不受戒,隻當一名俗家弟子呢?終身侍奉佛前,吃齋念經多是一件美事啊。”
玄苦的目光不著邊際地掃過了台上的玄慈,回憶起那段痛苦的記憶片段。
“方丈師兄,峰兒為何要去丐幫!”
“論品德,他尊敬師長,與同輩友善。”
“論武藝,少林七十二絕技,他輕鬆習得兩門,其中一門還是百年來沒人習得的【擒龍功】。”
“玄苦師弟,你知道他的身份吧。”玄慈說,“傳授他絕學已經是破例。至於留在少林,你應該知道他七歲時幹了什麽!”
“那大夫瞧不起窮人,不拿窮人的性命當一回事,固然可惡,但也罪不至死。”
“而他卻想要因此動手殺人,一個七歲大的孩子動手殺人,這太野蠻,也太凶狠了,源於契丹血脈的惡性在他小小年紀就有所展現了。”
“玄慈!”玄苦手上的念珠灑落一地,“那你為什麽不提這個大夫不但言語辱罵還踢了峰兒母親一腳,還要她賠衣服錢!為什麽不提他還將峰兒推出醫館,讓峰兒頭破血流!為什麽不提峰兒還因此被冤枉偷了家裏的錢!”
“因為你愧疚!每當看到峰兒你就能想到你做的錯事,所以你就要將他趕得遠遠的是嗎!”
玄慈低著頭背過身去,走出房間前說道,“師弟,我知道你向來待他如子,但既然色戒已去,你不妨找個知暖知熱的,生個親兒子。”
親兒子!
如此謗佛之言,竟然出自方丈,還是在佛門清淨之地。
從回憶中醒來的玄苦,嘴唇顫抖。
看著為了虛名,準備上場與丐幫一決勝負的熟悉的麵孔,他再度歎息。
“佛祖所說七苦,乃是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
“玄苦,我原來也隻是苦海中沉浮的俗人罷了。”
“去休去休。”
看著莫名其妙離開的玄苦,慕容複心中腹誹道,“這老和尚,瘋了吧。”
但他並沒有在意,他已經通過玄苦達成了自己的目的,以一個虛字輩僧侶的身份,靠近了高台旁。
喬峰甚至還對他笑了。
狗皇帝也看著喬峰的麵子上,也對他微微頷首。
這簡直是他人生的高光時刻。
他甚至覺得,這一刻即使死了,也值得!
“公子爺成功了!”馬車中,包不同就像鬥勝的老母雞,不屑地看向四周,“我看那,即使不用你們出手,公子爺自己也能刺殺宋帝。”
湯墓沒有眉毛的眉頭一挑,慕容複成功潛伏的消息抵消了他又揚起的對包不同的殺意。
包不同撿回了一條小命。
慕容複同樣如此。
就在王語嫣剛好準備剪斷慕容複生命線的一刹那。
竹屋外響起一道清朗的男聲。
“在下鎮南王世子段譽,打擾鴉尊清淨,孰非我所願,隻因家父派我尋找舍妹。”
這道聲音中充滿著一股平和之氣。
王語嫣放下了剪刀。
嫌被打攪了的無崖子,也沒有生氣,隻是回道:“在這屋子裏可沒有一個姓段。”
“那可否有一人姓王。”段譽繼續說道。
同時,一道生硬的聲音響起,“鴉尊見諒,小僧的根本咒法乃血緣紐帶咒,王姑娘便是大理鎮南王段正淳的子女。”
“這麽說?”無崖子儒雅的臉露出了一口森冷的大白牙,“我的女兒青蘿隻是沒有名分的妾室?”
心中的咒法轉為了摧心咒,浩瀚如淵的內息中一股癲狂之意湧出。
“祖父。”王語嫣攔在了無崖子麵前。
這便是她一直沒有聽她看到的原本的命運的原因,害怕祖父發飆。
她雖然不再願和段譽,段正淳扯上關係,但也不希望見他們死去。
段譽露出苦笑,他沒想到鴉尊竟然這麽厲害。
光是流露出的氣勢,都讓他毛骨悚然。
同時,他還有些感動。
因為段延慶已經無聲無息地護衛在他身前。
延慶太子雖與家父,伯父不和,但的確視他為親子,嚴厲教導他武功,江湖經驗的同時,還不缺乏柔情。
“那裏是鴉尊。”喬峰騰的一下起身,化身雲龍朝山崖飛去。
“該死!”湯墓無比憤怒。
這多好的機會啊,喬峰離開宋帝身邊。
但其他人馬還沒有安排妥當。
“鳩摩智去哪了!”
負責阻截佛國的鳩摩智正像一隻落入米缸的老鼠一樣,在藏經閣中遊走。
“一指禪功!”
“摩訶指訣!【三入地獄】竟還有如此變勢!”
“心意混元功!”
“阿羅漢神功!”
此刻他已經將所有的任務全忘了。
窗外走廊之上,一個身穿青袍的枯瘦僧人拿著一把掃帚,正在弓身掃地。
他毫不遮掩地走入藏經閣之中,“忘了好,忘了好。”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即使僧人的掃帚已經碰到了鳩摩智的鞋麵,鳩摩智依然宛若不覺。
還翻閱起了他本應該無暇觀看的佛經。
心情也愈加平和。
蕭遠山的心情也無比平和。
見自家兒子離開宋帝,他也沒有讓自己的手下出手。
因為現在還不是最合適的時機。
他不止希望自己兒子登上皇位,還希望自己兒子的名聲無礙,不要因此和趙匡胤一樣有不光彩的稱帝的曆史。
他希望史書中記載自己兒子的每一筆都是讚揚。
慕容複一人或許擋不住峰兒,但如果加上他呢?
並且,他的手下已經成為了宋帝第二信任的人。
“媽的,那些遼狗也沒有出手!”湯墓氣急敗壞。
“非也,非——”包不同粗大的脖子被湯墓像拎小雞一樣拎起,死亡的氣息沿著湯墓的手傳入包不同的身軀。
包不同紅潤的臉龐逐漸失去血色,小短腿懸在空中努力地蹬著。
“不要讓我殺了你!”湯姆掄起右臂,將包不同摜在地上。
包不同喘著粗氣,“知道了。”
他隻是嘴上認輸,但心裏汙言穢語不斷,還玩起了精神勝利法,‘一個潑皮無賴的後代也敢這樣對待我包大爺!如果不是為了公子.哼!’
“我知道了。”段譽朝竹屋鞠躬,“我會讓父王趕緊過來的。”
在王語嫣出麵的情況下,無崖子沒有繼續追究。
隻是放狠話,必須要段正淳自己過來,如果不過來就他過去,閹了他。
喬峰見隻是大理皇室的家室,短暫寒暄幾句就離開了。
另一邊,擂台上的比武之人已經換成了少林和丐幫的人。
不過這本就是應當的。
這次比武說是決出武林盟主,但實際上是少林和丐幫的爭端。
靈鷲宮等割據勢力,江湖散人出場,隻是為後麵的比武預熱,同時彰顯自己勢力,自身的實力。
就像被稱為鶴仙人的雲中鶴。
勝過幾場後,就自己下台了。
他不給自己體麵的話,丐幫和少林說不定就會給他體麵了。
但隨著丐幫蘇州分舵舵主詹沐出場。
一席黑影先少林寺的慧字輩高僧人,幾個跳躍,躍上高聳入門的擂台。
群雄:“西浮子!”“我就知道是他!”“美人隻歸強者擁有!”.
同時人群中一個穿著翠色襦裙的婦人高聲呼喊著,“樂普,沐哥哥不要啊。”
樂普指的是斯樂普,西浮子的俗名。
這個婦人是李儷。
詹沐的夫人,西浮子的青梅竹馬。
“儷儷,”西浮子冷哼,從腰帶中抽出軟件,“你放心,看在你的份上,我會繞他一命。”
“樂普~”詹沐拔出背上的樸刀,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其中蘊含著無匹的殺意,但他還是咬牙切齒地說道:“儷儷,我也會繞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