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我看見了人類的未來與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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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伊德這邊,在回到自己最熟悉的那間實驗室後,才驚訝的發現這裏居然變成三層高了,人還那麽多那麽熱鬧,看著比扭曲係的人氣要高出好幾倍。
但就是離自己不遠處的兩位熟人,勞倫斯教授和研究員丹迪,都是那種一臉驚愕的樣子,眼睛掙得老大,似乎不太想看見自己回來的樣子?
羅伊德隻能有點尷尬的笑了笑,又衝他倆揮了揮手,打了個招呼:
“呃……嗨?”
可對麵兩位熟人卻在自顧自的低聲嘟囔道:
“他不是人類,他不是人類,所以我可以理解,可以接受,我隻是感到驚訝……”
“他隻是運氣好,嗯……對,隻是運氣好,所以才能活著回來。”
很努力的自己騙了自己一番後,勞倫斯教授這才逐漸緩了過來,心裏也不由得暗自慶幸,得虧是院長那邊提前給自己打了預防針,不然要是突然看見羅伊德這家夥真的活著出現在自己麵前,空間係以後就真的少一名教授了。
丹迪的情況倒是比教授還要輕鬆一些——
畢竟他對於空間風暴的了解還不算很多,對風暴的威力缺乏一個直觀了解,並不是很清楚從空間風暴中逃生意味著什麽,所以認知方麵還沒有太固化,腦子也裏沒有非常嚴重的教條,對羅伊德的接受度也就比教授還高了不少。
同時也幸虧另外兩位教授並不在場,兩人一個人去負責搶救貴重財物;一個去籌備更多空間裝備,以防最壞的可能,所以實驗室這邊就交由勞倫斯教授來全權統籌。
以羅伊德的聽力,自然能聽見兩人在嘀咕些什麽,心裏不由得生起幾分同情和擔心。
同情自然不必多解釋;至於擔心的話,主要是不知道他倆知道自己打算把空間風暴‘據為己有’後,又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但眼下還沒到這一步,還是先化解掉學院的這場危機再說吧。
於是羅伊德快步跑到了教授身邊,很不客氣的說道:
“教授,我有辦法應對這場風暴,但需要一些空間裝備,像是電梯那種,並且越多越好。”
“嗯?你的計劃是什麽?”
勞倫斯教授反問道。
羅伊德連忙說出了自己的大致思路:
“如果有相應的容器,我可以把風暴壓縮到一小片區域內,將其逐漸的分解消弭,從而化解危機。”
結果這番話,對教授和丹迪並沒有造成很強的認知衝擊,兩人隻是感到非常疑惑和驚訝,沒有遭遇更多的危險。
這大概是因為羅伊德的想法實在是過於離譜,過於超前了,已經大大的超出了兩人的認知範疇,到了根本無法理解的程度,甚至可以說是完全不同的領域了。
所以這種太過超前的想法,反而是比‘從風暴中生還’這件事更容易讓人接受一些。
就好比是地球上那部經典科幻作品,裏麵的外星人幹擾了粒子對撞實驗,就能把最頂尖的物理學家逼得陸續自殺,但對於材料學家反而就沒有很大的影響。
所以教授和丹迪的反應也跟‘材料學家’差不多,隻是各自說道:
“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嗎?”
“羅伊德,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呀!”
“我沒開玩笑,現在時間緊迫,請相信我。”
羅伊德也沒辦法多做解釋,隻能先應付過去。
而勞倫斯教授也能意識到,自己不應該對此事刨根問底,也不應該去多想羅伊德為什麽可以做到這種過於離譜的事,眼下隻需要選擇是否相信他就好。
於是在稍微猶豫了幾秒後,教授點了點頭,說道:
“行吧,反正我也沒有更好的對策了,不如讓你去試試……隻不過我這裏沒有什麽空間裝備,隻有這個……”
說著,他伸手把一副光幕劃拉到了羅伊德麵前,上麵是一大串數據,以及三張三維地圖,看著應該是三處學區的三維結構圖。
羅伊德簡單瞄了一眼那些自己原本看不懂的數據,一下子就明白了教授他們眼下正在做什麽。
居然是打算放棄一些學區,用來衝擊空間風暴,想要對其進行一些幹擾?
理論上確實有一定的可能性,但卻需要非常高精度的操作,確保學區正好‘撞擊’在風暴的幾處關鍵節點,才能起到教授他們想要的幹擾效果。
而如果沒有撞得那麽準,很可能會起到反效果,導致風暴的加劇和加速。
可即使讓自己上,也很難在沒有充分準備,以及空間亂流不斷幹擾的情況下,保證這種撞擊的精準……
所以教授他們這個計劃如果真的執行,大概率是會失敗的……
羅伊德對教授這瘋狂的計劃不由得感到一陣後怕,要是自己沒有及時回來,學院恐怕已經完蛋了吧?
“這恐怕不行,成功率太低了。”
羅伊德連忙說道。
“我知道,所以我打算把它們交給你來使用,既然你需要的隻是‘容器’,那不如用個更大的。”
教授解釋道。
容器?確實,單純從容量大這方麵來看,三個學區肯定比零散的空間電梯更好,不僅能大大的簡化自己接下來的操作步驟,還能更好的保留住風暴的完整性!
原本設想的將風暴劃分成幾十乃至上百份,肯定不如像這樣劃分成三份來得完整和完好。
而更完整的空間風暴,就等於更強的武器,以及更強的經驗包!
羅伊德簡單思索了一番後,當即用力的點了點頭,更是麵露喜色的說道:
“如果能用這三個學區來當容器,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那就去做吧,有什麽需要我輔助你的?”
“您幫我鬆開它們用來定位的空間錨就好,嗯?已經鬆開了嗎?那就沒問題了!”
羅伊德說著,當即迫不及待的伸手在空氣中劃拉開一道傳送門,作勢就要走進去。
“等等?你……你要幹什麽?”
勞倫斯教授連忙叫住了他。
“我實力不濟,要控製那三片學區,必須再近點才行。”
羅伊德也沒多解釋什麽,簡單回了一句,便推門走了進去,留下教授和丹迪兩人麵麵相覷。
“教授?羅伊德他……好像在空間風暴之中開啟一道傳送門?”
“好像是的……”
“這……這合理嗎?”
“他不是人類,而是某種對異空間非常敏感的人形生物,所以還算合理吧?”
“那……他好像打算在沒有儀器的幫助下,去操控那三片學區?這……合理嗎?”
“嗯……人類雖然做不到這種事,但他如果是某種特殊生物,就能說得通了。”
“那他還說自己實力不濟……”
“不能以我們人類的標準來衡量他這種生物……好了,伱別問了,你想逼瘋我嗎?”
兩人是萬萬沒想到,羅伊德會不動聲色的突然整出一波狠活……
但幸好前麵打的‘預防針’已經足夠多,所以通過這番‘報團取暖’,兩人還算是勉強的接受了下來,原本搖搖欲墜的認知,也重新恢複了穩定。
“雖然我不理解他具體要怎麽做,但希望他可以做到吧?院長那邊說過,這小子是從來不會讓人失望的。”
勞倫斯教授低聲感慨了一句,又跟著吩咐道:
“關閉掉一些記錄儀,尤其是那三個學區的,不要留下任何數據和記錄。”
丹迪愣了愣,馬上也意識到了這樣做的必要性,於是連忙在一片光幕上進行了一連串的操作。
最後又長長的出了口氣,感慨了一句:
“他明明還是個新生,可我怎麽感覺他都快能成教授了?”
這番話讓勞倫斯教授不由得愣了愣,接著又陷入了一番思考,仿佛在認真的考慮丹迪的這條建議?
……………………
羅伊德這邊,他剛剛一穿過傳送門,就感覺迎麵吹來的‘風’,變得有些銳利了刺骨了。
這片學區看起來好像是片荒郊野嶺,還有山有樹的,可能是某個係的室外試驗場吧?因為比較空曠,所以被教授作為第一片放飛的學區。
而這裏的空間結構強度,果然也像羅伊德感受到的那樣,完全不足以抵禦風暴的侵襲——
在他眼前,能看見那些山川和樹林,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毫無規律和征兆的消失著,就像是一副正在被人用橡皮擦胡亂擦除的畫,而被擦除的部分,就隻剩下一抹漆黑的空間裂隙。
也幸好羅伊德來得及時,讓這裏至少還留存了大片區域,沒有被全部‘擦除’,雖然已經千瘡百孔了,但整體的空間結構還勉強維持著完整,還能用得上。
於是他連忙釋放出自己的【投影】,開始對那些被‘擦除’的區域進行修複和加固。
這樣的‘修複’並不足以讓原本消失掉的樹與山重新長出來,但卻能以一片白色的空曠,填補上那漆黑的裂縫,讓眼前的畫麵看上去像是被塗滿了修改液一樣。
接著,羅伊德又單膝跪下,雙手觸碰著這裏的地麵,然後將自己的靈感與靈力注入其中,並以【空間支配】來加以掌控。
這個步驟不難,與他先前用小賣部改裝‘救生艙’差不多,區別隻是在於這裏的規模更大,消耗更多。
也幸好羅伊德這波升了好多級,有了440點的【靈力】,之前又休息了一陣,讓靈力得到了恢複,所以眼下還跟得上消耗的速度。
而他所持的那件山都他的吊墜聖物,【孤注一擲的反擊】,也派上了很關鍵的用場,它那個被動恢複靈力的效果,幫羅伊德緩解了極大的壓力。
說來也是諷刺,這根吊墜的賣點本來應該是鉚足靈力的全力一擊,結果真正起到關鍵作用的居然會是被動的靈力恢複……
羅伊德在心裏笑了笑,接著又一邊單手撐地,持續著前麵的流程,一邊用空著的手在儲物袋裏一番摩挲,想要找到一件合適的靈性材料。
這件材料是用來‘銘刻印記’的,等於是給這片學區裝個獨特的控製器,方便自己接下來的遠程操控。
所以這塊材料最好是越獨特越好,可以防止被人破解;也是靈性越強越好,可以更加方便控製。
羅伊德一開始是打算把埃爾弗雷迪大師給自己的報酬,用來晉升五階的那份‘古代強者遺骨’用掉的。
另外兩片學區,則是用掉大師送自己的另一件五階材料,以及管家送自己的那份‘被銘記的時光’。
雖然把三件【超脫】材料用在這裏會讓人心疼,但是比起空間風暴的珍貴,羅伊德感覺還是有的賺的。
可羅伊德在儲物袋裏一番摸索之後,意外的觸碰到了一件差點被自己遺忘,但卻很符合眼下需要的東西——
之前與六麵體對線時,對方爆出來的那些青銅碎片。
這些碎片本身的材質並不特別,就是最普通的青銅,但內裏卻摻雜了一點邪神子嗣的血肉,使其無論是靈性還是存在層次,都有著尋常材料無法比擬的優勢。
用來做印記,簡直再合適不過了。
它甚至還能散發出羅伊德最喜歡的精神汙染。
正好,羅伊德之前一直沒閑工夫來盤這些碎片,主要是盤也盤不出什麽名堂,這東西太神秘了,就隻是把它收藏起來,一直找不到合適的利用。
而眼下在接觸和了解過異空間之後,他才發現這上麵那股自己原來無法理解的‘神秘感’,居然就是與異空間有關的。
很顯然,那頭六麵體子嗣,也對那處邪教聖所采取了一些控製手段,思路上還剛好與羅伊德的設想形成了巧合。
或許不應該叫‘巧合’,而是羅伊德的【空間支配】,本來就是破壞掉了那家夥的異空間才獲得的技能,所以應該叫必然的閉環才對?
羅伊德這便拿出了其中一塊稍微大點的青銅碎片,用靈感仔細檢查了一番,確認了這東西就是單純的材料,不存在什麽隱秘的聯係,不會因為上麵摻雜了一點邪神子嗣的血肉就自己活過來,或者被邪神子嗣反過來控製利用啥的,可以放心使用。
看來即使是邪神子嗣級別的存在,也不可能控製得了自己已經分離出去的血肉。
檢查確認無誤後,羅伊德便往其中注入了一些自己的靈力,把它變成了自己專有的【印記】,並且層次極高。
接著,他隨手一扔,讓青銅碎片消失在了空氣中。
這是【空間支配】最開始就有的功能——隔空移物,利用這一功能,羅伊德把自己的【印記】移動到了這片學區的核心深處,深深的埋藏了進去。
原本羅伊德還以為這功能是用來把鉛塊、炸彈、毒藥啥的移動到敵人頭頂,然後砸下去,給敵人來一波意想不到的攻擊,眼下看來倒是格局小了,像現在這種用法,才是這功能的真正價值所在。
部署好了【印記】,準備工作就完成了,於是羅伊德便讓自己的【投影】停下了修補,故意留下空間裂隙。
然後他手中劃拉了一下,開啟第二個傳送門,來到第二片學區,繼續進行先前的流程,修補,加固,留下【印記】。
接著又是第三片學區,同樣如法炮製後,羅伊德控製著【投影】回到了自己身邊,再變化成無形氣泡的形態,保護住自己。
他的動作很快,操作也非常嫻熟,完成這全部的準備,也隻花了不到五分鍾。
那麽……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候了!
羅伊德在心裏低聲說了一句。
然後,他動用【空間支配】的引導功能,讓這三片學區,在空間維度上排列出一道‘防風牆’,阻擋在了風暴的行進方向上。
羅伊德沒有選擇離開,而是留在了原地,打算站在最前線,直麵這場恐怖的風暴。
或許與這磅礴的風暴相比,自己顯得格外的渺小,就像巨大海嘯下的一抹孤單人影。
但羅伊德卻把腰杆挺得筆直,不讓自己因渺小而顯得卑微。
而此時,空間係那邊預估的‘風暴登錄倒計時’,剛剛好走到了‘0:00’。
……………………
“來了……”
勞倫斯教授看見走到盡頭的倒計時,猛然握緊了雙拳。
他沒有辦法聯絡上羅伊德,並不知道他那邊的進展如何。
反正眼下也不需要考慮這個了,靜靜的等待結局即可。
教授的話音剛落,便感覺到實驗室的地板和牆壁,開始了一陣輕微的顫抖,像是真的有一場颶風席卷而來一樣。
這樣的顫抖,是因為實驗室這裏的空間錨還沒有拔起,讓它不會被風暴直接卷走,而是會強撐一會所導致的。
先前在這裏忙碌的學生和研究員們,此時也放下了手中的工作,閉上了雙眼,感受著風暴的降臨。
原本漂浮在空中的光幕開始逐一熄滅,又砸在地上,碰撞出一連串玻璃碎裂的聲響,就像是颶風撞碎了窗戶一樣。
偶爾還要兩三塊完全的懸浮著,上麵的數值也不再變化,表示與之相關的監控設備已經全滅了。
空間的顫抖正在迅速加劇,讓實驗室裏的搖晃變得更加猛烈。
但在場的所有人,都希望這樣的搖晃能夠持續下去。
因為如果搖晃結束,就表示空間錨被連根拔起,實驗室被徹底卷入風暴,引來難以想象的終局……
然而事與願違,搖晃隻持續了短短十秒,並迅速平息了下來。
“完了……”
“空間錨被拔掉了,我們死定了……”
“我真傻,真的,我隻知道回來會有危險,卻沒想到自己死在這裏……”
“媽的,我還沒看到那本的最後結局啊!那作者更新的太慢了!”
場間的眾人沒有鑽桌底躲牆角,因為他們都清楚這是毫無意義的,所以就隻是安靜的呆在自己的位置上,發出一點臨終前的最後遺言。
也沒人哭爹喊娘,因為真正死到臨頭的時候,往往是哭不出來的……
按照眾人腦中的固有認知,接下來會有人莫名其妙的消失,或者身上某個部位莫名其妙的消失,像是被人用橡皮擦從畫麵上擦掉了那樣,隻留下一片漆黑與深邃的裂隙……
“應該不會很痛吧?我最怕疼了……”
“那你最好是希望自己的腦袋最先沒掉,而不是四肢或者下半身……”
“唉……無所謂了,就算很疼,也就疼個一兩秒吧?”
“那這或許會是我人生中最漫長的兩秒了……”
“等等!我怎麽感覺時間過得好慢?是因為快要死了,所以對時間的感受出現了變緩?”
“呃……我們是不是已經死了?正在以靈魂形態進行討論?”
“可我眼前並沒有浮現出自己這一生的走馬燈啊?”
場間的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胡亂聊著,直到足足三分鍾過去之後,才有人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勁。
“嗯……我忽然在想一個問題,你們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其實沒死,而是活下來了?”
聽見這個問題後,在場眾人不約而同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心跳,接著又摸了摸自己的身體,檢查了一下四肢的完整度。
然後,猛然爆發出一陣歡呼:
“我沒死!我真的沒死!我還活著!”
“風暴過去了!風暴過去了!”
“哈哈!啊哈哈哈哈!”
“我要去跟那個男生告白,然後就跟他去旅館,誰也別想攔住我!”
先前還是氣氛凝重,突出一副要死要活的實驗室,瞬間就變成了狂歡的海洋,那些平日裏一個比一個正兒八經的學生、助教、研究員,此時全都變成了真正的‘瘋子’,像狒狒一樣亂蹦亂跳,大呼小叫。
唯有跟在勞倫斯教授身邊的丹迪還算是冷靜,隻是抹了把額頭的冷汗,然後略顯尷尬的說道:
“教授……我想去換條褲子……”
“嗯……”
勞倫斯教授點了點頭。
等丹迪離開後,他整個人瞬間像是渾身脫力一樣,軟軟的癱倒在了地上。
臉上卻是一副欣慰和興奮的笑容,還在低聲說道:
“我看見了……我看見了人類的未來與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