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麽？”
    托雷多教授猛的一下睜大了雙眼。
    “你能與它溝通？它具備著自我意識？”
    說著說著，他眼白裏迅速浮現出一縷縷血絲，表情也因為太過驚訝變得有幾分古怪。
    這顯然是認知體係遭受衝擊的症狀。
    羅伊德對此已經很熟悉了，連忙改口說道：
    “別激動別激動！呃……我不是人類！它也不是人類！呃……你先別著急！”
    一邊說著，一邊示意旁邊的人搭把手。
    於是光頭法師當即從背後貼近托雷多教授，起手就是一套十字固，緊緊鎖住他的身體，不給他亂動。
    兩位曆史係的講師則是一左一右，各自掏出一大堆藥劑，作勢就要往他嘴裏灌。
    “不要！我不吃藥！我沒瘋！呃……噸噸噸……”
    托雷多教授還想試圖掙紮，然而沒什麽用，被灌進去好幾瓶五顏六色的藥劑，整個人逐漸變得昏昏沉沉的，軟軟的趴在了桌上。
    “唉……他畢竟一直想要解開0-006的秘密，對它已經建立起了根深蒂固的認知，羅伊德你先前那番話實在是……”
    光頭法師滿臉無奈的說道。
    接著，他又扭頭看向旁邊那些心有餘悸的優等生們，認真的勸告道：
    “你們也要吸取教訓，對於現有的那些東西，不要那麽的根深蒂固，畢竟這見鬼的世界，指不定某天就會大變樣。”
    “還好，幸好及時控製住了他，還沒有太糟，休息一陣應該就沒問題了。”
    蘭迪講師在檢查了一番托雷多教授的狀況後，算是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需要送他回學院嗎？”
    羅伊德跟著問道。
    蘭迪講師搖了搖頭，又追問道：
    “那倒是不必了，應該過一會就會蘇醒……比起這個，羅伊德你還是先解釋一下，為什麽公認的沒有理性的0-006，能與你進行溝通吧？”
    “這個……詳細的內容等後麵有空再跟你們慢慢細說吧，總之它確實是具備著一定思維與理性的，但比較接近於機械的那種，之前因為某種緣故一直沒有激活……
    哦，它又糾正了我的說法，它說它比絕大部分人類更聰明……總之，我們眼下的事情還有很多，回頭再詳細解釋吧。”
    羅伊德籠統的解釋了一番。
    實際上，他此前也是完全沒想到這位人造聖者居然真的能進行溝通，而且還是以一種非常獨特的方式——
    當羅伊德破開會議室的牆壁，直視著人臉麵具，又出於禮節的與對方打了聲招呼後，他的眼前隨即浮現出了一行行文字：
    “您好，歡迎訪問本陣列，我是代號0-006的庇護所管理陣列，正在評估您的訪問權限……”
    “評估已完成，您擁有三級權限，被授權訪問本陣列的全部數據庫，並具備著對應等級的操作權限，及建議權限……”
    “提問，現在有什麽可以幫您的嗎？”
    這一行行綠色的文字，就像是玩遊戲的提示字幕一樣，直接出現在羅伊德視網膜的右下角，很像是【智識】體係的慣用手段。
    以至於羅伊德當時稍微愣了愣，才動手幹掉了那三個說怪話的蠢貨。
    然後等剩下的老頭們群情激奮，準備圍攻自己時，他又試著用平時與【智識】係的人溝通那種方式，在心裏說道：
    “本地的教團，實在是太沒用禮貌了！”
    “計算，您的建議具備相當程度的客觀性與可靠性，予以接納。”
    “評估，現階段的人類管理者不具備管理庇護所的能力，進行降職處分。”
    於是就是接下來那一幕了，羅伊德都沒動手，那一個個老頭就自己遭遇了靈力紊亂，半死不活了。
    隻能說這玩意下手是真的狠，而且完全不留情麵，當真是一部冷冰冰的機械……
    之後又趁著門外的護衛進來搬‘屍體’時，羅伊德又好奇的與0-006進行了更多溝通。
    因為直接可以在發問，對方的回應又十分迅速，交流效率很高，所以隻是短短幾分鍾，雙方便‘聊’了不少。
    “你……原來具備理性思維？這可真讓人吃驚，我們都以為伱隻是一部單純的機械。”
    “確認，無論從何種層麵上考量，我都是一部單純的機械，並不具備你們人類的思維能力，隻是按照既定程序，履行自己的職責。”
    “你的職責？”
    “維持庇護所，即本地的安全與穩定，幫助人類文明延續發展，以及依權限順位為訪問者提供服務。”
    從這番簡單的對話來看，這套0-006的智能程度，顯然是要比自己的麵板更高的。
    畢竟麵板除了‘叮叮叮’之外，就不會說人話了。
    羅伊德在心裏簡單對比了一番，又繼續問道：
    “權限……你已經是第二次提及這個了，那你給我的權限大概是個什麽情況？”
    “訪問權限共分為10級，1級為最高，將擁有對本陣列的所有處置權，您目前的權限為3級，部分操作權限將受到限製。”
    “好吧，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莫名其妙就3級了，那還有更高權限的人在嗎？”
    “您身邊的艾洛洛女士，具備著2級權限。”
    “那1級呢？”
    當羅伊德提出這個問題後，眼前的字幕不再是迅速回應，而是至少沉默了五秒，才重新回答道：
    “暫時無法與1級權限持有者進行聯係，評估為1級權限暫時缺失。”
    照這樣來看，1級權限可能是它的創造者？都已經死了很久很久了吧？
    羅伊德在心裏簡單推測了一下，又把重點放在眼前的危機上，繼續問道：
    “這座城市正在遭受危機，你有什麽好辦法嗎？”
    “分析，目前庇護所正在承受至少為7的風險等級，繼續維持現狀，將有99%的概率出現秩序崩潰，魔物入侵，大批量傷亡等惡性結局。”
    “評估，需要增援，請求，希望等到您的幫助。”
    “要我幫忙是沒問題，可我也就一個人，而如今人類的管理者被你解職了……”
    “篩選，正在對能力更為優秀的人員進行臨時晉升操作，他們預計在兩小時內重新接管人員管理係統。”
    我去，還能這麽玩？智能化程度這麽高？感覺都不輸給地球上那些ai了啊？
    羅伊德在心裏小小的驚訝了一下，又順口問道：
    “好吧，我感覺你還是挺厲害的，那為什麽之前那麽多人試圖對你進行研究……或者說訪問？你卻完全沒有回應？”
    “他們不配。”
    這句回答讓羅伊德不禁又愣了愣。
    這是在一係列機械化公式化的交流回答中，對方唯一說出的一句‘人話’。
    “那艾洛洛呢？”
    “評估，2級權限持有者尚且不成熟，對應權限處於暫時凍結狀態。”
    雖然羅伊德還有很多問題，但當時學院那邊的人也過來了，他便暫時結束了與0-006的對話，先把自己項目組的人安頓下來，給他們簡單的說明了一下。
    結果不小心又衝擊到了別人的認知體係。
    但幸好沒什麽大礙吧……
    於是羅伊德在大概說明了一下情況後，又笑了笑，強行找來了一個好消息：
    “雖然歡愉之城這裏的情況不太樂觀，但隻要我們能妥善解決好眼下的危機，之後的學術研究就一定能取得突破性進展！”
    “評估，讚同。”
    你怎麽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