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惜臉上血色褪盡，她腦海中重複著薑沉的這句話。
    她向來冷靜的那張臉，即使在剛才聽到伍星特意來總統府找她，說是蕭瀟出事了的時候。
    她也隻是心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但她都沒有往那方麵想，但是現在。
    薑沉卻告訴她，蕭瀟犧牲了？
    沈朝惜心髒一縮。
    她隻覺得一種冰冷的感覺，瞬間襲遍全身，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她站在原地，麵對著跟她說這個消息的薑沉，還有他們軍區的人。
    她強忍著心頭的驚慌，嚐試著動了動唇，唇瓣張開，卻發現她喉嚨裏聲音發不出來了。
    “告訴我。”
    過了許久，她的聲音才從她的嘴裏輕輕溢出，卻帶有一種顫音，“什麽時候……”
    蕭瀟是從小跟在她身邊的。
    跟她有著同樣的遭遇，她救了蕭瀟一命，從此蕭瀟成了她的人。
    沈朝惜去十四洲的時候，蕭瀟就跟著她去十四洲。
    沈朝惜去軍區，蕭瀟就陪著她從軍區一步步走到現在，她從頭就是叫她老大，後來喊她首長。
    蕭瀟尊敬她，所以願意跟在她身邊，陪著她做任何事。
    說是下屬，不如說是從前到現在的好友，是陪伴了她接近十年的人。
    “她在追查A國C12研究計劃的過程中，身份被發現，從十九樓砸下來，我們的人發現她的時候，已經晚了！”
    薑沉看到她難受，也於心不忍，他心裏也在飽受煎熬，但這是事實。
    這兩個月，蕭瀟一直在調查A國這個C12研究實驗計劃，可是為什麽？分明事情進展的好好的。
    蕭瀟怎麽就出事了？
    “蕭瀟，她……”
    沈朝惜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找回來思緒的，她腦海變得空白一片。
    “人呢，”
    隻是對著薑沉，沈朝惜才緩緩地重複問出了那句話。
    薑沉皺著眉，他臉色也很蒼白，疲憊，卻在沈朝惜說話的時候。
    從軍區的前方，傳來了腳步聲，那名身穿著黑色特種製服的少年，他步伐很沉一步一步走的堅定。
    沈願懷裏抱著的人。
    正是蕭瀟。
    蕭瀟渾身都是血。
    幾乎看不清她的麵貌了。
    沈朝惜那一瞬，她渾身冰冷，血液凝固住了。
    那一瞬，軍區好像起風了，在寒冷的早晨，天色陰沉。
    沈願卻抬頭，身材清瘦很高的少年，將懷裏的人帶過來。
    沈願：“阿姐。”這一聲阿姐，沈願好似從心底滲出來的心痛，就好像他把阿姐身邊的人帶回來了。
    但他知道他帶回來的人是誰。
    在沈願心裏，除了阿姐，沈家的人，就是蕭瀟了。
    蕭瀟是阿姐身邊的人，也是照顧他最多的人。
    “蕭瀟。”沈朝惜唇瓣張開，隻艱澀嘶啞的聲音，一字一頓，喊了這個名字。
    但下一瞬，就聽到軍方的人大喊，緊張失措，他們衝向了沈朝惜。
    “首長！……”
    冷風聲中，沈朝惜隻覺得內心無法承受連接著失去兩個人。
    前者是親人。
    後者是自己選擇的家人。
    那黑暗襲來，將沈朝惜籠罩住。
    她身體往後倒去。
    在失去意識前，她好像聽到了沈願和薑沉的聲音，薑沉臉色一變，急忙想要上前接住她。
    而沈朝惜的內心好像被硬生生剖開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她看著灰沉沉的天空，閉上眼睛的那一瞬。
    心底想著的。
    是蕭瀟離開這兩個月，去調查這個事情。
    她最後那堅定的眼神。
    蕭瀟認真道：“首長放心，我一定會完成任務的。”將這個事情查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