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等到月底，其實已經是月底了。
    阿茹娜兩日沒來，再來時，已是第三天的下午。
    夏遠剛練完劍，躺在院子裏的竹榻上休息，少女走進來，很自然地躺進他的懷裏，枕上他的手臂，一陣甜香撲入他的胸膛。
    一旁喂夏遠水果的含月，放下手中的果盤，靜靜退出了院子。
    “被拉去爬東山了，好高啊，草原上沒有這麽高的山，也沒有那麽多樹。”草原少女說起這兩天的行程。
    “等你嫁來，可以把東西北三座山爬個遍。”夏遠輕撫她的肩膀。
    “南呢？怎麽沒有南山？”
    “南山在南境。”
    “那的確不太好爬。”
    “不，那個也好爬，隻是要等一等。”
    夏遠扭頭看她：“魔方呢，拚得怎麽樣了？”
    “一麵半！”阿茹娜吐吐舌頭，從懷裏取出魔方。
    紅色的那一麵拚好了，綠色的一麵拚了一半。
    “我教你？”夏遠伸手去拿魔方。
    少女收回魔方，避開夏遠的手指：“不要，我自己慢慢拚。”
    她翻個身，麵朝夏遠，白柚頂在少年的腰側，瓊鼻翕動。
    “你剛練完功？”她嗅到一股汗味。
    夏遠作為蛻凡境的修士，修行的還是九龍訣這樣中正的功法，汗水並無明顯的味道，所以練完一時懶得去洗。
    見阿茹娜提及，他抬起身：“我去衝個涼。”
    草原少女拉住了他：“不用，我喜歡這個味道。”
    “你的癖好還挺怪。”夏遠摟住她的腰。
    兩人躺在竹榻上，竹榻擺在八角亭裏，他們瞧一會兒八角亭的灰色的頂，都沒有說話。
    夏遠在想天市洞天的事，阿茹娜在想回去草原後的事，他們都沒想著對方，但彼此的氣味，都透過虛空，成了他們思想的香調。
    情感最完美的狀態，就像雲蠶絲那般，貼身、舒適、沒有束縛，而不是像鐐銬，為了親近而化作束縛，將雙方的手腕勒出血痕來。
    阿茹娜忽然道：“再過三天，我就要回草原了。”
    夏遠沉思一會兒，將她往自己懷裏摟了摟。
    他沒接這句話，而是說起另外一件事：“今晚和我去一個地方。”
    “什麽地方？”少女好奇地抬起身，瞧少年的眼。
    發絲垂在她的臉側，發梢劃過少年的臉頰，她躺下時就解了頭發。
    夏遠抬起手，發絲像水一樣，劃過他的指縫。他撫上少女的臉。
    “等到了你就知道了。”他保密著。
    阿茹娜躺回在他的臂彎裏：“好。”
    隻要和少年待在一起，哪裏都一樣好。
    太陽漸漸西沉，八角亭的影子轉了半圈，漸漸暗淡。風變涼了。
    夏遠坐起身，要去泡澡。
    他調戲阿茹娜：“我去洗洗身子，阿茹娜一起來嗎？”
    草原少女綁著頭發，思索片刻，點點頭，爽快地說道：“好啊。”
    這下子，夏遠不知所措來，倒像是成了被調戲的一方。
    他看阿茹娜的臉，少女將頭發簡單地紮在頭頂，站起身：“去哪兒洗？”
    竟然不是在開玩笑！
    雖然很饞少女的肌體，夏遠還是搖了搖頭：“這不合適。”
    .
    阿茹娜是草原的公主，偷偷揉揉，就已經很僭越，再一起沐浴……好吧，這隻是表麵的理由，他是怕忍不住吃了這隻小綿羊。
    淑妃能一眼瞧出他元陽未失，草原說不定也有這樣的能人，若是阿茹娜被瞧出來了，夏遠不敢想象少女會遭受怎樣的責難。
    就算是草原，也不會放縱這種事。
    阿茹娜有不一樣的看法。
    她看著夏遠的眼眸：“你會丟下我嗎？”
    “不會。”夏遠保證。
    “那我們隻是把以後會做的事情，提前一些而已，沒什麽不合適的。”
    少女說得很坦蕩，草原上的女兒們，一旦認定了情郎，都是這般坦蕩。
    她又道：“阿母和我說過，阿茹娜未來的丈夫，如果隻是聯姻的對象，就要多一些尊重，少一些親昵，如果是阿茹娜喜歡的人，就要多更多的尊重，多更多的親昵。”
    “阿茹娜尊重遠，遠覺得不合適的話，就算了吧。”
    說完，少女低下了頭。
    夏遠沒想到少女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這麽大膽，這麽心甘情願，心中有些感動。
    抬手撫過那美麗的臉頰，他摟上阿茹娜的腰肢：“那就走吧。”
    除了夏遠小時候的含月、碧心和淑妃，阿茹娜是第一個與夏遠坦誠相見的女性。
    的確是不毛之地。
    水的霧氣像一道薄簾子，遮住了夏遠的視線，白玉掩在簾後，若隱若現。他後悔沒有咬一枚明目丸進來。
    不久後，他又覺得這樣也不錯，就像一雙玉足裹上絲襪才算完美一樣，一道半遮半掩的簾子，反而讓阿茹娜變得夢幻而誘惑。
    夏遠沒探手，阿茹娜的纖細的手掌主動探過來了。
    ……
    含月送來了自己的衣裳，阿茹娜第一次穿儒裙，好奇地提提裙擺，拉拉袖子。
    “這衣服太輕薄了，不適合騎馬打獵。”少女在夏遠麵前轉個圈，“不過很好看。”
    的確好看。
    夏遠摟少女在懷裏，咬上她櫻色的唇瓣。
    少女還未懂得換氣的訣竅，呼吸漸漸急促，臉上紅霞滿布，她看呼吸如常的夏遠，不滿地抿起唇。
    “伱怎麽這麽熟練！”她一雙眸子，緊緊盯著夏遠的眼睛。
    在她腦海中，已經浮現夏遠和含月偷吃的景象了。
    她摟住少年的脖頸，問他與含月偷吃了多少，她要吃的比含月更多。
    夏遠啞然，含月哪裏肯過，這是前世的經驗。
    安撫了草原少女，夏遠瞧窗外的月亮，月快到中天了，午夜即將來臨，這個月的最後一天，即將來臨。
    天市洞天，即將開啟。
    阿茹娜安靜一陣子，忽然目光閃躲起來。
    “我們晚上去哪啊？”她的聲音很細，身體很軟，帶著些顫。
    夏遠捏捏她的臉頰：“不是你想的那樣。”
    “啊。”少女失望地低下頭。
    她以為，接下來要做浴桶裏沒有做完的事情。
    少年留她過夜，居然真的隻是有地方要帶她去嗎？
    夏遠看她反應，覺得占便宜的不是自己，而是懷裏的少女，不然，為何他還沒急，少女倒是急了？
    “差不多了，我們收拾一下。”輕啄少女的臉頰，夏遠說道。
    “去哪兒？”
    “天市洞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