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床邊，夏遠重新坐下，看一旁的老人。
    “那玉璽，是你要的，還是永寧帝要的？”老人又問。
    怕夏遠又起身要走，他補充道：“你就當滿足一下我這個老人家的好奇心。”
    “我要的。”夏遠回答。
    聽到這話，老人放心了些，如果是永寧帝要的，定是有著大的陰謀或是涉及大的事件，如果隻是少年要的……一個采霞境，能扯出什麽大事來？
    夏遠猜出了他的想法，心想，要是永寧帝要的，事情可能還要小一點。
    燕國的玉璽是一個鑰匙。
    他來燕國，除了因為父皇的任務，還因為他在尋找靈戒洞天，而靈戒洞天的靈戒，就在燕國的一個洞天內。
    尋常洞天依托物，不能進入別的洞天，唯獨靈戒洞天不同，不隻依托物可以進，還能在洞天裏使用部分功能。
    夏遠這些天，除了謀劃燕國的王位之爭，還通過燕東雅府上的典籍，以及歲月寶鑒照出的未來，對比《飛升》中的信息，確定著靈戒的方位。
    如果實在尋不到，他就直接去找藏在燕國的那個高人，寧青娥給的地址他已經確認過。
    好在他尋到了。再拿上玉璽這個鑰匙，去見那個高人時，他能獲得更多的主動。
    那個高人名為李春成，是一位涅槃境的大修士，這種境界，就是寧國、雲國和草原加起來，也不過一手之數。
    對方追查蓬萊仙島的傳說，已有幾十年，比追查投毒案的王禮仁還要執著，有他在，能省卻夏遠不少麻煩。
    這樣的人物，到燕國來，卻不是因為抓到了蓬萊仙島的痕跡，而是燕國雇了他。
    近日，夏遠才通過歲月寶鑒和遊戲情報，驗證了這件事。
    這事說出來，定可以嚇床鋪上的病王一跳，老人估計還在暗喜，寧國隻知道了獻祭計劃，卻沒有查到自己的外援。
    老人沒有暗喜，隻是在慶幸，慶幸自己找了一個涅槃境的大能來，這樣，就算寧國想要做什麽，也會因為估錯燕國力量，不能功成。
    他卻不知道，自己家外援也是夏遠的目標之一。
    “你要支持東雅？”老人又問。
    “陛下有什麽建議？”夏遠反問。
    “嗬，我不管，不管誰繼位都好，隻要國器能恢複，燕國就能穩固。”
    “那殿下為何一年前，放著太子不管？”夏遠隻查了重要的事，沒有深究事件主角們的動機。
    “隻怪那雲廬書院的院長，資質太好，假以時日，未必不能窺視國器。”
    夏遠點點頭，心中歎，在普通世界，帝王怕權力旁落，到了這個仙俠世界，帝王則是怕出現控製不住的大修士。
    “你和小鹿是怎麽回事？”老人還有問題。
    “和下一任燕王培養培養感情，日後好辦事。”夏遠回答。
    老人哈哈笑幾聲，覺得夏遠說的是玩笑話，或者說，是一種諷刺。
    林小鹿不過是私生女，沒有任何支持者，如何能夠奪得王位？一個不被承認的孩子，哪有成為王的可能？
    “你要是喜歡她，我也不是不能做主，隻要永寧帝沒有意見，就讓她到你府裏去。”
    他頓了頓，盯著夏遠的臉龐，希望能看出些情報來，少年麵如止水，讓他捉摸不透。
    .
    他繼續道：“小鹿的生母，並非娼妓，隻是扮作娼妓，盜取王種的邪道妖女，被我打殺了。”
    在燕國人眼中，貞潔大過正邪。
    這是夏遠不知道的消息，他問：“是哪一派妖女？”
    老人搖搖頭：“我查了十個月，也未能查清楚。”
    夏遠心中，卻已經有了猜想。
    除了天母教，還有哪個教派有這樣的膽量和本事，有這樣的隱藏能力？
    “這話說給我聽沒什麽用途，該說給小鹿聽。”夏遠道。
    他站起身：“陛下珍重。”
    “代我向永寧帝問好。”老人閉上眼，露出疲態。
    病的其實不是他，而是與他性命交修的國器，所以無藥可醫，就算國器恢複了些，他的身體也已經垮掉，無力回天。
    夏遠走出寢屋，林小鹿又被叫了進去。
    少女慌張地看夏遠，心中忐忑，不知道父王叫自己做什麽，是要追究她擅入王宮的責任嗎？
    夏遠捏捏她的手心，告訴她，是件好事。
    宮女引著夏遠，到一旁屋子裏，喝茶吃點心，王宮裏的糕點，又比太子府裏的要精致些。
    半個時辰後，林小鹿抽著瓊鼻，兩眼紅紅地走出來。
    引她出來的太監恭恭敬敬，口上稱她為公主殿下。
    燕王與林小鹿聊的的確是好事，而且不止一件。
    他問了女兒與夏遠的相遇、相識和感受，旁敲側擊，想要知曉寧國七皇子來此的目的，結果發現，這七皇子幾乎整日和自家女兒廝混，根本沒有要做大事的樣子。
    聯想到寧國七皇子的風評，他放心了許多。
    他又想到南境的那件事，七皇子為了紅顏，在鎮南王之子的婚宴上，大打出手，攜寧國的一個神秘強者，打退了鎮南王，。
    他可不想這樣的場景，在燕國發生一次。於是封了林小鹿為公主，並告訴她，可以放心與少年交往。
    臨走前，他又叮囑少女，不用將這件事告訴燕東雅。
    林小鹿暈乎乎地答應下來，走出寢屋，被風一吹，日光一照，才從飄忽忽的感覺中降落下來，踩在堅實的地麵上。
    王宮之行還沒有結束，讓林小鹿驚愕的事還在繼續。
    夏遠帶她去了國庫，從裏麵，取出了一個玉盒。
    少年打開玉盒瞧了眼，她也趁機看了看，又問了嘴。
    聽到玉璽這兩個字，她心跳頓時慢了些。
    好在經曆過這麽多事，她已經有了強大的心肺。
    她看少年，不解對方到底是什麽身份，雖然玉璽不是十分重要，但也是燕國的臉，是代代傳承的寶物，父王怎麽能把這樣東西，給了少年？
    對今日重重事件的疑心，掩蓋了她得到公主之位，得到父王認可的喜悅。
    等回到長公主府，見到過來宣讀聖旨的太監，她才回想起這件事，歡喜地接過聖旨，與姐姐分享喜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