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華一生中從未跟任何男性有過如此親密的接觸，僅僅是用食指點了一下嘴唇，她便羞惱地逃到了洗手間裏，結果因為走路的時候太匆忙，以至於撞在了門框上，扭傷了腳踝。
    沒有神力的情況下，她就是個普通人。
    相當脆弱。
    “你們這些祭祀殿的人，怎麽這麽脆？”
    鹿不二從抽屜裏摸出紅花油，看著坐在沙發上用抱枕擋住臉的女人，吐槽說道：“這都沒有普通人耐折騰，看來以後我是不敢讓你穿攻速裝了，萬一把你給創碎了怎麽辦？”
    蓮華從抱枕裏抬起頭，眼神狐疑。
    “什麽攻速裝？”
    鹿不二隨口說道：“上次你買的白絲。”
    蓮華依然狐疑：“為什麽要創碎我？”
    鹿不二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麽跟這個女人解釋，轉而望向她搭在沙發上的雪白長腿，一時間眼神有點發直。
    不得不說，這雙長腿真是上帝的完美造物。
    肌膚細若凝脂，線條流暢曼妙，豐腴又纖細。
    骨肉勻停。
    精致的玉足還塗了粉色的指甲油。
    不得不說，越來越有女人味了。
    這是因為蓮華本身也是女孩子，隻不過因為當了太久的大祭司，導致人性越來越缺失，以至於整天那副神性的冷漠狀態，對於人世間的一切都提不起興趣，自然就變得古板無趣了。
    但自從鹿不二出現以後，她逐漸找回了自我。
    如果拋開二百年作為大祭司的職業生涯，她也就是一個三十歲的禦姐，心理年齡還要再年輕十歲，有少女心很正常。
    “我可以自己來。”
    蓮華意識到他要做什麽了。
    “你？”
    鹿不二瞥了她一眼：“我可是專業的。”
    蓮華嗬了一聲：“我也是專業的。”
    鹿不二冷笑道：“但你手是生的，我知道你破繭前是醫學生，但問題是你繼承了神力以後，基本都是用神術了吧？再加上以伱的性格，不喜歡跟別人有肢體接觸，更不可能幫別人按摩腳踝。”
    蓮華一時間被他說得啞口無言。
    這麽千載難逢的機會，鹿不二當然不可能錯過，自然而然接過了幫她擦藥的神聖使命，然後抓住了她纖細白皙的腳踝。
    觸碰到的一瞬間，他的心神一陣恍惚。
    仿佛摸到了一塊軟玉。
    手感柔軟美膩。
    蓮華渾身都僵了，繼續把頭埋在抱枕裏。
    鹿不二憑借記憶晶片裏的本能，嫻熟地給她擦藥按摩，忽然間想到了什麽，靈機一動之下，釋放出了電流。
    “啊~”
    蓮華被電得一彈，下意識抬起了頭。
    眼神羞憤欲滴。
    “幹嘛用那種眼神看著我？”
    鹿不二一本正經說道：“電療，活血化瘀。”
    蓮華沉默了片刻，她知道電療是真的有效的，但她總覺得他的眼神裏不懷好意，隻不過一時半會沒有證據揭發這種惡行。
    “你就不能提前跟我說一下麽？”
    她冷冷說道：“我好有個心理準備。”
    “這有什麽準備的，又不痛。”
    鹿不二聳了聳肩，繼續電。
    蓮華強撐著矜持的姿態，再次把頭埋入抱枕裏，每次被電的時候都會驟然僵硬，轉而又會變得軟綿綿的，仿佛身子骨都酥軟了。
    時不時發出一陣悶哼。
    聲音都變得越來越軟。
    越來越媚。
    鹿不二也意識到不對勁了，他釋放出的電流看來的確有點不正經啊，每一個被他電過的女孩子，都有著不同的反應。
    當初跟原晴玩電的時候是為了讓肌肉僵硬，防止她從直升機上掉下去，那個時候她沒什麽感覺，畢竟電流強大，很痛。
    但她對於疼痛的忍耐力很強。
    到後來無意中電到薔薇的時候，就有點不對勁了。
    直到在半月莊園裏，陳璟被電得渾身酥軟無力，這讓他徹底意識到，這玩意的確有著非常不正經的用途。
    而鹿夫人在沒有神力的庇護下隻是一個普通女人。
    她哪裏頂得住。
    “別，別電了……”
    蓮華抬起濕潤的眸子，低聲說道。
    其實她的內心是非常糾結的，拋開神性和人性兩種截然不同的狀態，她覺得做自己的時候，也有點精神分裂。
    一方麵總是不忍心拒絕這種親密的舉動。
    但另一方麵總在提醒自己，你們年齡有差距呀！
    隻不過按照破繭者的官方算法，每個人的真實年齡實際上都是從出生開始不間斷計算的，無論是否在繭中沉睡，隻算個體存在的時間。
    這也就是說，他們倆的真實年齡差距並不大。
    甚至於，在封入繭中之前。
    蓮華隻有十六歲。
    鹿不二是十八歲。
    當然這種事情她是絕對不可能承認的，畢竟在她看來在繭中沉睡的時間不算或者，根本就不能算數，否則她可就變成妹妹了。
    “你再忍一下，馬上就好。”
    “嗯~”
    “你別發出那種聲音，我是正經按摩。”
    “我知道……”
    眼看著氣氛越來越尷尬，隔壁臥室的門敞開了，鹿思嫻抬頭出來，麵無表情說道：“你們在做什麽？”
    眼前的這一幕可相當的變態。
    隻見蓮華倚在沙發上，用枕頭捂著臉。
    鹿不二摸著她的大長腿，在她腳踝上流連忘返。
    鹿思嫻仿佛明白了什麽，認為接下來是少兒不宜的場景，便用一種很內涵的視線審視了一下這兩個人，默默關上了房門。
    “不是，你特麽聽我解釋！”
    鹿不二眼角微微抽搐：“這孩子果然是又欠揍了，見到我回家也不過來噓寒問暖，知不知道我在外麵遭了多少罪……”
    蓮華抬起眸子，幽幽道：“摸完了嗎？”
    她覺得人生有點幻滅。
    人設也有點崩塌。
    以後也不知道該怎麽麵對自己的學生了。
    “摸完了……啊不對，玩完了！啊也不對，是按摩完了！”鹿不二貼心地幫她纏好了繃帶，分明這隻是很小的扭傷，但在他看來仿佛是什麽傷筋動骨的大事一樣，對待得極其慎重。
    其實他知道。
    這種小傷，等到夫人恢複神力，一秒就可以治愈。
    蓮華自然也知道這點。
    但不知道為什麽，就想讓他來處理。
    她有點享受這種感覺。
    但回過神來的時候就有點羞恥了，她抱著枕頭收起一雙雪白的長腿，把毯子拉過來蓋在腿上，左顧右盼說道：“那家夥臨走的時候，怎麽樣？這段時間……很辛苦吧？”
    終歸是說回了正題。
    但總像是在掩蓋什麽。
    “嗯，我能感覺到，他走的時候蠻開心的。”
    鹿不二隨手把毯子扯下來，繼續看腿：“也算是完成了他的多年以來的夙願吧，至少他最後的時刻，是笑著的。”
    蓮華瞪了他一眼，繼續把毯子扯上。
    鹿不二又不著痕跡地給她扯了下來。
    三番四次以後，蓮華被氣得深吸一口氣。
    擺爛了。
    “看吧。”
    她沒好氣說道：“看了長針眼。”
    “看自家夫人怎麽會長針眼？”
    鹿不二忽然想到了什麽，盯著她的眼睛說道：“對了，有件事我得糾正一下……不過在這之前，我能信任你麽？”
    蓮華微微蹙眉。
    她的心裏話是：“你不信任我還能信任誰？”
    但眼看著鹿不二的眼神很嚴肅。
    她又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鹿不二其實真正想知道的是，如果在信仰和自己麵前二選一，她到底會選什麽，但轉念一想這麽逼著她做選擇又有點殘酷。
    如果真到了有分歧的那一天，也不該讓她選。
    而是由鹿不二自己來打爆一切。
    他清了清嗓子，把往生之地裏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尤其是強調了張伯亨的暗殺。
    接下來，才到了重點。
    “其實，龍雀沒死。”
    鹿不二一字一頓：“理論上沒死。”
    蓮華一愣，美眸裏浮現出巨大的驚愕。
    “我知道，我這麽說會有點驚人，你一時半會也理解不了。其實我也不知道具體是怎麽回事，所以我隻能把一切都告訴你，由你來分析他現在的情況。當然，也算是幫我分析我以後的路子。”
    鹿不二招了招手，示意她湊過來。
    其實蓮華在戀愛方麵也是一個有點笨拙的女人，一聽到這麽嚴肅的事她真的乖巧地湊了過來，跟他湊得很近。
    鹿不二都能感覺到她溫熱香甜的呼吸。
    他有點後悔了。
    雖然是很正經的談事情，但他真的被搞得有點心猿意馬，總是不由自主地盯著她豐潤嬌嫩的唇瓣去看。
    “咳咳。”
    他深吸一口氣，認真說道：“你知道麽？我小時候得過癌症，後來切除過一次，但又長了出來。”
    蓮華輕輕嗯了一聲：“我知道。”
    她曾經感知過他的靈魂。
    感受到了巨大的苦難和悲傷。
    也就是那個時候，她才記住了這個少年。
    “但後來，我發現那不是癌症。”
    鹿不二低聲說道：“起源之神，在我腦子裏。”
    他指著自己的大腦，一字一頓。
    死寂。
    仿佛如遭雷擊。
    蓮華用一種見鬼般的眼神盯著他，清冷的眸子裏亮起隱約的聖輝，仿佛流星一般轉瞬即逝，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剛剛在幹嘛？”
    鹿不二好奇問道。
    “施展了神術，屏蔽了我們的對話。”
    蓮華眼神裏那種驚悚感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和複雜，幽幽說道：“然後我對自己的記憶設置了定時刪除，隻有我在恢複人性的情況下，才能記起這些事情。”
    其實關於這件事，她之前隱隱有種預感。
    蓮華很早就發現少年的腦子裏有東西。
    還試圖窺探過。
    卻被一股莫名的威壓給擋了回去。
    當時她心有餘悸。
    但沒想到是那麽驚人的東西。
    想來應該跟鹿不二的父母有關。
    “為什麽要這麽做？”
    鹿不二又問道。
    “因為在恢複了神力以後，我無法控製我自己。那個時候，即便我再怎麽不情願，我也是祭祀殿的一名祭祀。”
    蓮華下意識說道：“但現在我是你的……”
    這句話無意間回答了鹿不二之前的問題。
    無論是神性和人性，不論哪種狀態。
    她都願意選擇你。
    隻是她現在的能力不夠。
    所以在神性狀態下，或許會背叛你。
    但在人性狀態下，她永遠都是你的……
    你的什麽呢？
    蓮華沒有說完。
    因為鹿不二盯著她豐潤嬌嫩的唇瓣，印了上去。
    真的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