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比竇娥還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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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原來刀鞘是你故意放在櫃頂的?”
    王女士望著對麵的劉虎,心裏有說不出的悲哀感,以前他對自己百依百順,現在他對自己冷漠得不像人。
    “你為什麽要害凡凡?我到底哪點兒對不起你?”
    她的嗓音還帶著哭腔。
    “我隻是說出了事實,為警方提供了案件線索。”劉虎滿心愧疚,有種撲過去為她拭淚的衝動。
    麵對戀人的那張欲哭無淚的臉,他心痛得快要窒息。但他必須說出實情,必須為黃敏申冤。
    “那就是凡凡哪裏對不起你?你記恨他平時對你一副陰陽怪氣的樣子?”其實劉虎在她心裏,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男人。
    劉虎回答:“小凡是反對我和你在一起,經常像防賊一樣提防我,說話還陰陽怪氣的,但這都不是我要舉報他的原因。”
    王女士聽到這裏,心中的憤怒就像大海的波濤一般上下翻滾。
    “那你為什麽舉報他?你知不知道凡凡就是我曾經的精神支柱?如果沒有他的話,我早在宋輝跌落懸崖後隨他而去了?”
    她咆哮著,像六月飛雪下的竇娥一樣冤,心裏的苦,心裏的恨無處訴說。
    劉虎的心尖顫了顫,鬱在心裏的話差點開不了口。他發現自己還是沒辦法對她硬起心腸,甚至還同情起她來。
    “我……”
    他怎麽可能不知道?別人不知道可以理解,但他不知道就讓人難以理解了。
    假如眼神就是一把把鋒利的刀刃,此刻王女士已經把他割得遍體鱗傷了。
    “如果你希望我早點死的話,盡管大膽去害凡凡吧!”王女士不傻,她知道這場談話不可能是自己單獨的訴求。
    “不,綰綰,你別這樣。你知道我從始至終都希望你好好的,沒有凡凡,甚至沒有我,你都要好好活下去。”劉虎小心翼翼地說,生怕說錯一個字,王女士就崩潰大哭或者就此死去。
    雖然是春末時節,可無盡的哀傷就似風雪緊裹了她,使她冷得手指頭都麻木了。
    “虛偽,你就是這世界上最虛偽的男人!過去你對我多好,現在你就對我有多惡劣!”王女士幾乎要哭天搶地了。
    劉虎的眼眸一暗再暗,低著頭,握著話筒的手幾乎要跌落下來。是的,一種強烈的無力感包圍了他。早知如此,他還會有當初嗎?
    他在猶豫,他在思考,之前所做的一切心理準備都隨之土崩瓦解了。
    她擦幹眼淚,話語冷得像北極的冰山,“誰告訴你,那把刀是凡凡的?”
    “啊?難道不是嗎?”劉虎滿臉錯愕,瞪大眼睛。
    怎麽會?難道這把刀還另有隱情?
    “黃金彈簧刀是宋小凡借朋友的彈簧刀,以前他一直對收藏刀具感興趣,後來看到大學的同窗同學有一把這樣的刀後,就借了一把來玩耍。”
    王女士娓娓道來,言辭懇切。
    “那同學叫什麽名字?”
    “我忘記了,好像是叫做什麽大偉的。隻是一個外號,凡凡也沒告訴過我他的真名。”
    劉虎默然。
    王女士的眼睛眨啊眨,一些淚水又被擠下來。
    劉虎忽然有個問題,“但這麽貴重的東西,大偉怎麽會借給小凡那麽久?”
    旁邊的童歌,腳挪動了一下,張了張口,終究什麽都沒說。
    “你覺得有多久?”
    “小凡不是拿刀出門了嗎?”
    “你看見還是聽到的?”
    “都……沒有。”
    “終究要還回去,快也好,慢也行。”她說。
    他還是覺得奇怪,“可是——”
    “沒有可是!我和你都有可能在一起,為什麽凡凡借件東西就不以?”王女士厲聲打斷,試圖說服他。
    但誰又知道,她是不是也在試圖說服自己呢?
    劉虎徹底無話可說。
    但王女士還有一個不得不強調的重點,“所以凡凡不可能害人,就算凶殺現場出現了黃金彈簧刀,那也不關他的事。”
    說完這話,她還用眼角的餘光往門口掃了一眼,“再說了,凡凡就是一個大齡男孩,單純善良,怎麽可能擠入凶手的行列?”
    但守在門口的童歌沒有看她,視線仍然聚精會神地集中在劉虎身上。
    劉虎竟然幾不可見地點點頭,連他自己都沒察覺這個動作。此刻的他,把所有精力都專注在王女士動人的美目裏,共情那裏的一切。
    王女士卻把冷笑藏在心中,一點都沒有映入眼睛裏。
    其實早在宋輝落馬後,她和宋小凡就常常麵對警察的審訊和走訪。如今,隻不過是曆史重演,而她再次被現實逼上了一個萬人矚目的舞台而已!
    宋輝死去後,她常常以淚洗臉,常常懊惱憤恨,一顆柔軟的心早被磨礪成堅硬的石頭。
    劉虎已經變成一個徹底的沉默者,為黃敏申冤的堅決和勇氣蕩然無存。
    此刻他更願意相信宋小凡是一個人畜無害的純情大男孩。
    “親愛的,願意和我一起等待凡凡的歸來嗎?”她終於發出了最直擊人心的邀請函。
    事情怎麽就發展成這地步?雖然眼睜睜看著事態的演變,但童歌始料不及,不願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我……”
    滿以為他已經被馴服,沒想到劉虎還心存疑慮。
    “嗚嗚——”王女士說哭就哭,根本不給人一點心理準備。
    “這麽說,你還是不相信凡凡,更不願意相信我。”她哭得梨花帶雨的,眼淚鼻涕一起流。
    那楚楚可憐的樣子,誰看了都心軟,更何況一個大男人?劉虎被這一聲聲的哭泣攪得心煩意亂,他忍不住打斷,“行了,我信你。”
    童歌目呲欲裂,自己人竟然反水了?
    “咳咳!”他忍不住咳嗽。
    誰知劉虎隻是輕輕掃了他一眼,選擇了默然。
    看來劉虎非常想得到王女士的原諒。
    童歌覺得劉虎沒救了。也對,一個長期被女人欺壓的男人,即便投入了另一個女人的懷抱,仍然學不會反抗,仍然隻懂得順從。
    重新回到審訊室。
    童歌問王女士,“你剛才說宋小凡的大學同學叫做大偉?有他照片或者家庭住址嗎?”
    “沒有,大偉同學也是凡凡告訴我的。”
    哼!高明!
    明知宋小凡不現身,還把一切事情都推到了宋小凡身上。既遮蓋了事實,又巧妙地把責任推卸了。
    如果宋小凡真的借了大偉的黃金彈簧刀,那麽他是否曾把刀帶到凶殺案的現場?
    “對了,一直忘記問。3月8號那晚劉虎在哪裏?”
    “我家裏。”
    “有證據嗎?”
    “有。”
    王女士掏出手機,打開了當晚和劉虎一起拍的家庭親密視頻。
    童歌看得臉紅成了紅蘋果,好在視頻證實了劉虎沒去過案發現場。
    事後,他把這裏的審訊結果口頭通知了老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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