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趙向東前幾天猜測的沒錯，馮偉是高書記不得已而為之提拔的，不提不行。想到這裏，他笑了笑不說：“真是應了老人們常說的話，什麽樣的父親教育出什麽樣子的兒子，馮家父子倆都是一個德性。”
    高振亮笑了笑，道：“我本來不想把他安排到柳河鎮的，是他主動要去的，說是和你認識。如果你不想要他，找個理由把他趕回來就是。”
    趙向東彈了彈手裏的煙灰，不以為然的道：“馮偉就是一坨臭狗屎，把他弄回來誰都不願意要他，最後還不得您頭痛，還是把他擱我那裏，我慢慢磨他吧。”
    兩個人聊了沒幾分鍾，範雲天走了進來提醒高振亮開會時間到了，趙向東就走出了他辦公室。
    趙向東的車經過縣衛校時門口，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在他眼前一閃，回頭看了一眼好像是錢曉慧，就打了她的電話：“今天沒上班嗎？阿姨身體恢複的怎麽樣了？”
    錢曉慧柔聲道：“我媽的身體恢複的還不錯，謝謝你，我今天來參加縣人民醫院招聘實操考試呢。”
    趙向東在電話裏問道：“怎麽樣？過了沒有？”
    手機那頭的錢曉慧，遺憾的道：“倒是到分數線了，隻不過是競爭太激烈了，招聘三十個護士，卻有二百多個人報名，分數都是從高到低錄取，所以我沒戲。”
    趙向東皺了皺眉頭，若有所思的說：“那也不一定，也許她們分數線都沒你的高呢。哎，什麽時候出成績？”
    錢曉慧溫柔的道：“後天上午。”
    兩個人又閑聊了幾句，就掛了電話，趙向東陷入了沉思。對於錢曉慧，他始終有一種愧疚感。
    自從馮偉來到柳河鎮任副書記後，幾乎每天都去他管轄的範圍去檢查，這個部門挑挑毛病，那個部門說說不足的。主要是他提出的問題都是一些雞毛蒜皮小事，並不是重點，搞得部門負責人頭都大了，有幾個部門負責人跑趙向東這裏來告馮偉的狀。
    對於來告狀的每個部門負責人，趙向東就是一句話：人家馮偉是馮縣長兒子，得罪不起，忍忍吧。
    趙向東看著司法所所長肥胖的背影陰冷的一笑嘀咕著，馮偉這鱉孫子，你就鬧吧，鬧得越大越好處理。
    一天上午，馮偉叼著煙來到了趙向東辦公室，一臉玩世不恭的道：“哎，派出所服務大廳得重新翻修了，麵積太小了，走個對麵都得屁股碰屁股的才能通過。”
    趙向東皺了皺眉頭，從桌上拿起煙抽出一根遞給了他，道：“麵積是有點小，據說是十年前修的，確實也該擴大麵積了。你們做過預算嗎？大約得需要多少錢？”
    馮偉接過煙坐了下來，翹起腿道：“大約得一百二十萬左右。”
    趙向東點了點頭心裏陰冷的一笑，真他媽的敢開口！繼而道：“我同意翻修，你寫份申請報告我和呂鎮長簽了字，你派人把他交到財政局，隻要同意撥款，馬上就推倒重建。”
    馮偉沒想到趙向東同意了，微微一怔說：“財政局那邊不用你管，隻要我遞交了申請報告，很快就會撥款下來的，不過，我們鎮政府也得出點錢啊。”
    趙向東回應道：“這個當然，必須得出？沒多有少嗎？”
    然而，事情並不像馮偉想象的那麽順利，申請報告遞上去七八天了也沒批示，打電話問了財政局局長才得知，之所以沒有撥款主要是馮縣長不同意。
    馮偉知道原因後，立刻就打了馮之光電話，問道：“爸，我遞交的重建派出所服務大廳的申請，為什麽不批示？”
    馮之光在電話裏訓示道：“你幹點正事行嗎？柳河鎮派出所的服務大廳建設有必要重建嗎？每天有幾個人去辦業務？”
    馮偉在電話裏急眼了，反駁道：“我怎麽不幹正事了？擴大派出所服務大廳，也是為了民眾辦事有一個舒適的環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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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之光見兒子說話做事不動腦子，提醒說：“你是副書記，做好鎮黨委日常工作，抓抓黨員幹部思想工作建設等等，別的事少摻和。”
    馮偉不服氣的道：“我，我修建……”
    話還沒說完就聽見父親掛了電話，氣得馮偉臉色鐵青。抽了一根煙，走進了趙向東辦公室，撒了一個謊道：“剛才我問了財政局，說是明天專項資金就能打到我們鎮財政所賬戶上，那，您這邊先把錢劃撥給我吧，我也好打電話通知拆遷隊拆遷。趙書記，您也知道，現在建築工人都要求一天一結工資。”
    趙向東上下打量了一眼馮偉，道：“你也知道我們鎮的經濟狀況，吃了上頓沒下頓啊，撥款五千吧……”
    馮偉聽到撥款數額，滿臉一驚道：“五，五千？趙向東，你耍我是吧？當初你是怎麽答應我的？”
    趙向東瞪著馮偉陰冷的一笑，反問一句：“我是答應給你撥款，可是沒說給你拔多少啊。”
    “趙向東，你的心眼子真多！我這次認栽！”
    馮偉瞪了趙向東一眼，摔門而去。
    周一的上午開完會後，分管工商企業的副鎮長李長勇跟著趙向東走進了辦公室。
    “趙書記，水泥廠的譚廠長打電話過來，說是今天晚上想請您吃個飯。”
    李長勇走進了辦公室道。
    “不去，你轉告他，如果他的設備達不到環保要求，就是請我吃再多次飯，我也不會同意他在柳河鎮建分廠的。”
    趙向東坐了下來看著李長勇說。
    “他說派人已經采購環保設備去了，今天請您吃飯有兩層意思，一是談談投意向，二是譚廠長說可以支助一筆錢改善村小學教學環境。”
    李長勇遞給他一根煙，在他對麵坐了下來。
    “哦，好吧。”
    趙向東想了一下就答應了下來。
    當天下午，趙向東和李長勇坐著車來到了安慶縣最好的一家酒店，在二樓的豪華包間見到了盛豐水泥廠廠長譚輝。
    第一個感覺，趙向東覺得此人好像不像譚輝。雖然他沒見過譚輝，但是他以前在電視裏見過他，沒有這麽胖。
    “趙書記，久仰久仰，您的大名我經常在電視上看到，如雷貫耳啊，還有您舍命救人的事跡，我看的那是熱淚盈眶啊……”
    肥頭大耳的譚輝看見趙向東來到了門口，立刻微笑著就迎了上去。
    “得了，沒那麽誇張。”
    趙向東微微一笑，就打斷了他的話。
    這時，趙向東發現包間裏還有四位中年男女，疑惑之際，譚輝酒介紹道：“這位是副廠長種下，這位是辦公室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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