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0章 寵文結束後的女配(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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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宿突然就將車停在路邊,轉頭看向薑恬,問出一連串的問題。
    “他對我的話,隻是冒犯,還沒有達到傷害的地步,我的心理沒那麽脆弱。”
    衛宿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那什麽是傷害,非得就像蘇寒澤那樣,讓你的心憋出病來,讓你非得去看心理醫生,這樣才是傷害嗎。”
    他已經在努力克製自己的脾氣了。
    可是薑恬的話仍舊是惹怒了他。
    “蘇寒澤對我做的一切,其實我一直都保持著感恩,我跟你說過了,我不恨他,也沒想著要恨他。他對我已經很好了。”
    衛宿眯著眼睛盯著她看:“那樣就算是對你很好了嗎,完全限製你的人身自由,用你的姐姐和姐姐的孩子綁住你的人生,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穿什麽衣服吃什麽飯,帶什麽手勢都要被別人掌控,手裏沒有一分錢的生活,你也覺得好嗎?”
    “薑恬,你知不知道我最心疼也最反感的就是你總是這副樣子,你給了別人隨意對待你的權力,人家就會對你不好。因為他們知道對待你不好,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你給了他們傷害你的自由。你非得這樣自虐?”
    他在努力壓製著自己的聲音,克製著自己的怒氣。
    可是他還是壓不住。
    他不知道該怎麽去形容薑恬。
    就像是那個程遠緒,他眼睛裏閃過的情緒,以為他沒看到嗎?
    就是因為薑恬給人的感覺是茫然的,脆弱的,蒼白的,惹人保護的,那個男人才會一次次地找借口想要接近她。
    這種人為了滿足自己的大男子主義和救贖別人的快樂靠近薑恬,以後還會把她當成累贅,扔到一邊去。
    他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去,真正的拯救一個人的心,反倒是為了滿足自己的英雄心理,讓別人受到二次傷害。
    衛宿希望自己能夠幫助薑恬規避這些風險,給他們一些教訓。
    可薑恬不願意,她甚至還反駁他。
    衛宿突然有些受傷。
    他是為了誰,難道不是為了她嗎?
    這個女人就是太柔軟,給人軟弱可欺的感覺,才會變得這麽可憐。
    他希望能夠幫她強大起來。
    這段話說完後,其實衛宿有些後悔。
    他知道薑恬還在生病,不該這樣逼她。
    使勁抹了一把臉,衛宿對薑恬道:“行,我不去找他的麻煩了,你別……”
    “我小的時候,家裏特別的窮,爸爸媽媽為了賺賺到足夠一家人吃飽飯的錢,根本無暇顧及我和姐姐。”
    “姐姐為了出人頭地,走出那個小山村,同樣把自己的日程排得滿滿的,其他的孩子都在村子裏上學,她卻已經找到了縣裏,她告訴我,讓我乖乖學習,等到我升學,我也要去縣裏。”
    “我聽了她的話,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學習上。我的父母對我也很好,他們認為學習會有出息,就不讓我做農活,我每天的時間就用來寫作業。”
    “那一天,爸爸媽媽又在院子裏做工作,我自己一個人在家,鄰居家的哥哥來家裏送機器,爸爸媽媽在外麵忙,我自己在屋子裏寫作業,他走了進來……”
    說到這裏,薑恬沒有再往下說。
    她的嘴唇發顫,眼角有眼淚。
    衛宿一下子就被擊中了。
    他整個人突然有種痛徹心扉的感覺。
    那種被刀刮一樣的疼痛,讓他一下子產生了無能為力的錯覺。
    他當然有很多錢,可他無法穿越時空。
    他幾乎是手忙腳亂地抱住薑恬。
    “那些事都過去了……”
    他要哆哆嗦嗦地說。
    薑恬卻認真地回答他:“沒有過去,其實他也沒有做什麽,在別人眼裏,他可能就是一個毛頭小子,他隻是碰了不該碰的,我那時候就一直在想,到底要不要告訴父母。”
    “你該知道最後的結局,我沒有告訴任何人。那個秘密就像是一把刀子,我硬生生吞下去了。那麽多年過去了,後來我接受很多教育,也知道很多人有我一樣的經曆。那個人他對我隻是動手動腳,沒有做什麽,可是我無數次的後悔,為什麽沒有喊,沒有反抗,隻是在反應過來後,假裝寫作業,把椅子拉遠一些。我記得很多,又好像在刻意逼自己忘記。”
    “我在網上看過一段話。別人說,很多犯罪嫌疑人,都會在犯罪後,不斷回憶現場,他們的回憶,是在回味犯罪的快樂。那我應該也是在回憶我的犯罪,回憶那個被我的懦弱傷害的自己。”
    衛宿幾乎心痛得說不出話來。
    他隻能抱著她。
    “我知道,我說出來也不會有什麽用,別人隻會認為我是小題大做,畢竟什麽都沒有發生,甚至我的衣物都很完整。就是碰了一下,而已。沒有人會認為我是被傷害的人,反倒會認為我的清白有損。後來等到我長大後提起這件事,果然,父母的態度跟我想的一樣,他們不允許我往外說。他們甚至還跟那家人關係很好。”
    薑恬又下意識擦了擦自己的眼角。
    這一次沒有眼淚了。
    “你說的很對,是我給了別人隨機對待我的權力。因為我知道除了姐姐,沒有人會站在我這一邊。我永遠都是懦弱無能的人,我掙脫不了命運的漩渦,隻會被那個漩渦越卷越深,最後被吞沒。”
    薑恬看著衛宿:“跟你在一起,也是我被吞沒的證據……”
    衛宿咬緊了牙,他的眼裏反倒滲出了眼淚。
    他無法想象,那麽小的薑恬,那時候假裝無事發生,又該經曆了多少暗處的心理掙紮。
    有些傷痕永遠都不會結痂,就像是她,永遠都在懲罰自己。
    “不是,你不要這樣說自己,你要是真被吞沒了,那這麽糟糕的人生,你就該一了百了。可你沒有,你一直在努力地往上走,你讀了大學,犧牲自己,撐起了你解決的醫療費和你外甥女的學費,幫助你的父母遠離了失業之苦,甚至於在大學裏,你都努力幫助了被孤立的女孩,讓她記住了,你是她大學時光的暖色……你很好,是我不好,我不該趁人之危,在那個時候,選擇了接受你的條件。”
    “可是,我也不後悔,我更不會放手。如果沒有你對我的求助,我們就沒有開始。”
    衛宿看著薑恬,輕輕她的唇上吻了一下:“但我現在要問你一個問題——跟我在一起,你有像那時候一樣的惡心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