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更鳥很給力。
    翻過邙山，穿入雲端。
    萬米高空，如履平地。
    陳凡和唐雪怡盯著大屏幕。
    即便站在上帝視角，這世界依然毫無顏色。
    死氣沉沉。
    終於，知更鳥越過邙山，來到濱海市境內。
    “我有個很要好的朋友，就住在濱海。”唐雪怡突然說道。
    陳凡問：“你們還有聯係麽？”
    唐雪怡：“沒有，自從大雪災後就沒有了。可能是濱海供電條件還不如我們這裏，通訊體係癱瘓了吧。”
    陳凡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心想，如果隻是公共設施癱瘓，那才是最好的結果。
    怕就怕，根本不是。
    大雪災後，全國公共設施雖然遭到史無前例的損毀。
    但還不至於完全失靈。
    之前陳凡也在網上瀏覽過各地信息。
    鄰近幾個城市，和金陵的情況大體差不多。
    隻有濱海，相關消息極少。
    陳凡知道，這是政府在使用手段進行幹預。
    讓外界在網上搜索不到有關濱海的消息。
    這個城市，仿佛在一夜之間消失了一般。
    不過，盡管這現象很不尋常，但關注的人卻很少。
    所有人都在忙著自己的生存難題，沒人有閑心去關心什麽消失的城市。
    知更鳥飛行速度極快，又過了大概二十分鍾，便來到濱海市區上空。
    目及之處，高樓、街道、公園、廣場等等。
    以及所有建築都被大雪蓋在下麵。
    什麽都沒有。
    “看來濱海和我們這兒差不多，情況沒好多少。”
    唐雪怡輕歎一聲。
    剛要轉過身去做其他事情。
    突然
    一聲嘶鳴！
    一道黑影以極快的速度撞在知更鳥上！
    知更鳥頓時失去平衡，在空中翻轉起來。
    以陳凡和唐雪怡的視角來看，那東西好像迎麵撞在自己臉上。
    “媽呀！”
    唐雪怡嚇得尖叫。
    還好，知更鳥材料特殊，質地堅硬。
    它在空中自我調整了下，很快又恢複穩定。
    “剛才那是什麽東西！？”
    唐雪怡驚魂未定。
    陳凡也很想知道。
    他趕緊開啟錄像回放，調出十秒前的數據畫麵。
    播放速度放慢10倍，陳凡按下暫停鍵，並把畫麵做高清處理。
    那東西的真麵目終於呈現在眼前。
    陳凡和唐雪怡二人驚呆。
    撞到知更鳥的，居然是一隻鷹隼。
    當然，挨著邙山野林的城市，隻是出現飛禽並不足以讓人驚訝。
    問題在於，這隻鷹隼眼眶中沒有眼珠，而且鷹頭很明顯已經腐爛。
    頭部表皮和羽毛破爛不堪，甚至裏麵的肉和頭骨都敞露出來！
    唐雪怡花容失色，“都這樣了，還能飛？”
    陳凡心裏想的卻是。
    都這樣了，還是活的嗎？
    總算有了發現。
    為避免再次遭遇撞擊，陳凡便操作知更鳥接近地麵，開始進行低空勘察。
    知更鳥沿著街道路徑，一點點緩慢前進。
    在經過居民樓密集區的時候，陳凡好像看見樓裏有人影在動。
    他操作知更鳥，繼續向裏麵靠近。
    到了近處。
    無人機螺旋槳的嗡嗡聲，似乎引起了什麽東西的注意。
    周圍居民樓裏逐漸出現密集的嘶啞聲。
    “呃……”
    “呃……”
    “呃……”
    “那，那些是什麽？”唐雪怡下意識抱緊陳凡胳膊。
    “是什麽，我也不知道，但我能肯定，肯定不是人。”
    陳凡操作知更鳥，原地旋轉360度。
    唐雪怡這才看到。
    圍著無人機四麵的居民樓中，數不清的活死人開始湧出來。
    他們模樣都差不多。
    沒有雙目，皮膚灰白，骨瘦如柴，滿身是傷，血肉翻在外麵，不見表皮。
    喪屍越來越多，看得人頭皮發麻。
    他們離得近了。
    陳凡趕緊將知更鳥升高，以免被活死人破壞。
    隨著鏡頭逐漸拉遠，陳凡看清。
    整個濱海都已淪陷，這裏所有居民都變成了這副模樣！
    “我的天呐……
    阿秋……”
    唐雪怡雙手捂住嘴，眼淚不自覺流出來。
    她知道，自己居住在濱海的好朋友阮秋，也難逃變成那副模樣的厄運，不免悲傷起來。
    陳凡現在已經完全明白，為什麽政府要封鎖有關濱海的消息了。
    因為這裏，已經變成了地獄。
    真正的地獄。
    和濱海相比，生活在金陵的人們隻需要麵臨大雪困境，還算是幸福的。
    如果民眾知道，自己不僅要麵對雪災，還有可能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多半會失去對生活的希望，選擇自我了結。
    如此一來，事情將再無轉圜餘地，人類文明將徹底從地球上抹去。
    知更鳥圍著濱海轉了幾圈，收集一些數據便開始返航。
    “陳凡，你看！”
    唐雪怡突然指向屏幕一處。
    雪地裏，好像有很多小黑點在朝一個方向緩慢移動著。
    陳凡驚愕發現。
    那些都是變成喪屍的濱海居民，他們竟然在有意識地，向邙山進發。
    而邙山的另一邊，可就是金陵啊！
    難道，這如潮的喪屍，要向這邊襲來！？
    陳凡忽地明白。
    為什麽自己會在邙山深處遭遇到那個喪屍。
    原來這些家夥是有目的性的！
    也不對……
    都變成那副鬼樣子，怎麽可能還有意識啊！？？？
    越想問題越多，越理越亂。
    陳凡不免煩躁起來。
    砰！
    他一拳重重砸在茶幾上。
    家裏片刻安靜。
    ……
    “陳凡。”
    過了會兒，唐雪怡輕輕將手臂搭在他肩膀上。
    “你在心煩什麽？”
    陳凡抬起頭，疑惑望向唐雪怡，“什麽意思？看到這麽多麻煩的家夥，我不該心煩？”
    唐雪怡：“別有太大壓力，即便這些喪屍順利翻過邙山，來到金陵。也進不來我們這間屋子。
    除非…”
    唐雪怡看著陳凡，表情複雜。
    “你該不會是聽進了嚴建軍的話，想當個救世的英雄吧？”
    當英雄？救外麵那些人？
    嗬嗬
    陳凡苦笑一聲，無奈地搖搖頭。
    雪兒這意思，說我要化身聖母婊唄，怎麽可能。
    嘟嘟
    嘟嘟……
    手機提示音仍舊響個不停。
    不用看，陳凡也知道是鄰居們還在瘋狂@自己。
    這些人也真夠有耐心，就算不搭理，他們也能一直@下去。
    陳凡拿起手機，看著業主群上的未讀消息99+…。
    “這幫玩意兒真有意思，除了打嘴炮兒就不會點兒別的。”
    掃了掃群消息，陳凡壓抑的心情緩解不少。
    他再抬頭看向唐雪怡，神情也恢複了往日的輕鬆。
    “當然不是為了救他們。
    但我總得想辦法救，我們的未來啊。”
    唐雪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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