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章）
    “……
    ……
    ……就這樣，阮秋一絲殘存的意識，現在住進我的身體裏。
    幸好有她在，不然程力和劉煊赫的陰謀，我真不知道該怎麽應付。”
    陳凡一直安靜聽著唐雪怡把整個經過講完。
    心裏終於釋然。
    情況和自己猜測的大差不差。
    作為腦力型人魃，阮秋的腦電波經過變異後進一步增強，果真在肉身消亡後還能獨立存在一段時間。
    剛巧，陳凡將她做成吊墜一直陪在唐雪怡身邊。
    誰也沒想到，阮秋的腦波會同化進雪兒的大腦裏。
    最幸運的是阮秋對唐雪怡沒有惡意，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外麵那些新麵孔又是咋回事？”
    陳凡不解問道。
    很明顯，這些應該都是阮秋的主意。
    阮秋：‘雪怡，這個換我直接跟他說吧。’
    唐雪怡將阮秋的模式切換出來，整個人神情陡然一變。
    陳凡一愣。
    我靠
    雖然明白是怎麽回事兒，不過多多少少還是感覺有些詭異。
    你倆好像特麽螢勾和阿姐……
    “陳凡你好，我是阮秋。”
    陳凡菊花一緊，“我看出來啦！直接說事兒，不要介紹，好詭異啊！”
    “哦，不好意思，咳咳，是這樣的……”
    ‘唐雪怡’坐在椅子上，腰板繃直，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完全就是另一種氣質。
    陳凡：……
    雪兒從來不這樣坐著。
    阮秋：“我在雪怡腦中，所以她知道的事情我也都知道。
    簡而言之，我想告訴你，如果要阻擋住邙山的屍潮，僅憑富達小區裏剩下這不到三千人，完全不夠用。
    而且我估算，邙山喪屍正式向金陵進發的時間，會比你原來估計的要短很多。
    現在雪層硬化，好多人已經可以走出門了。
    所以我和雪怡商量下，用你留下的物資，從周圍招募到更多的人加入。
    一方麵補充力量，加快向軍備庫挖掘的速度，另一方麵，為了抵抗屍潮，我們需要更多人手。”
    “你們招募到多少人？”
    “五千多，加上富達小區原有人數，一共八千左右。”
    “這麽多！？”
    陳凡錯愕，“可我給雪兒留下的物資，根本養不起這麽多人。”
    “當然，這我們知道。”
    阮秋笑著扶了扶眼鏡，“所以每個人每天隻能吃一頓飯，而且還吃不飽。”
    陳凡疑惑，“這他們也同意？你倆還敢出門晃蕩，也不怕那些人餓極了狗急跳牆？”
    阮秋從容道：“你低估了人的求生欲，這種大環境下，有口吃的已經相當難得。
    最重要的是，我們給了這些人希望，所有人都在盼著沃爾瑪倉庫早日挖通呢。
    當然，這期間也遇到過幾個糊塗蛋，試圖襲擊我們，奪取安全屋。
    所以呢，為了服眾，除了程力和劉煊赫，我們還處理了一些其他的小問題。
    現在……嗯……”
    阮秋把手伸到後腰，摸出陳凡留下那把手槍。
    很熟練地退出彈夾，往裏麵認真看了看。
    “哎呀，不好意思，隻剩下2發子彈了。
    給，還你。”
    陳凡木木地接過手槍，有些難以置信。
    隻剩下2發子彈？說的好輕巧！
    每顆子彈都對應著人命。
    我走的時候可是留下二十多顆花生米。
    不是
    這段時間你倆到底噶了多少人啊……
    陳凡回想起來，這次回到小區，感覺周圍鄰居看他的眼神似乎更加畏懼了。
    現在才明白他們不是怕我，而是讓這姐倆嚇的！
    陳凡無奈搖搖頭，當初臨行之前，把手槍塞給唐雪怡，她還使勁兒推辭呢。
    現在，好家夥，估計給她留門意大利炮也閑不下。
    “既然有機會當麵和你對話，那有些事情你應該說清楚了。”
    陳凡盯著阮秋，正色道，“我這次去濱海，沒有找到避世一號，我到的時候，九號所已經廢棄了。
    雖然沒拿到疫苗，不過我遇到了方琪，還有伽藍院的人魃……”
    “方琪？”
    提到方琪，阮秋很明顯有些坐不住，“他還好嗎？”
    陳凡淡淡道：“他是控者。我遇到他的時候，他還活著，不過現在已經死了。應該是作為控者的副作用，壽命耗盡。
    關於九號所用活人做實驗的事我也聽說了，我沒興趣站在道德層麵譴責任何人。
    不過，關於鄭乾元和避世二號，如果你還有什麽沒說的，應該如實相告。
    這對我們接下來會麵臨的難題，很重要。”
    阮秋目光低垂，神情中似有哀傷。
    “方琪是個驕傲又善良的孩子，我們是同一批被政府招募進九號所的。
    畢竟能夠參與國家最高機密的項目，最開始，我們都感到很興奮，很自豪，很榮耀。
    項目帶頭人就是鄭乾元博士，他也是九號所擁有最高權限的主任。
    他知識淵博，儒雅，智慧，待人和善。
    九號所每個人都很尊敬他……”
    聽到這裏，陳凡眉頭不禁皺了皺，總感覺這麽別扭呢。
    方琪和阮秋，因為鄭乾元的陰謀，一個變成短命鬼，一個變成人魃。
    可他們提起鄭乾元的時候都絲毫沒有恨意。
    一口一個鄭博士，不知道情況的，還以為鄭乾元拿了諾貝爾世界和平獎呢！
    看來這阮秋也是個戀愛腦。
    “……
    疫苗研發的進程並不順利，我們明顯能感覺到鄭博士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少了。
    直到有一天，政府失去耐心，下命令讓九號所直接用人做活體實驗。
    鄭博士雖然嚴正抗議，但沒有用。
    政府直接派出特勤，接管了九號所。
    之後的日子，我們是在槍口的脅迫下繼續做研究的。
    特勤不斷送活人過來，供我們做測試。
    每天都有數十個鮮活的人死在我們手上。
    好多同事都因為承受不住精神上的折磨而崩潰。彡彡訁凊
    有瘋掉的，有自殺的。
    鄭博士的狀態也逐漸變得不正常，到了後期，他根本不睡覺。
    為了盡快讓大家擺脫折磨，他24小時盯在實驗室裏研製疫苗。
    終於有一天，他成功了！
    雖然還無法解除屍毒，但他研製出了可以和喪屍共存的避世一號。
    有了這種疫苗，人類將不再懼怕喪屍，一切都有了轉機。
    可是
    讓我沒想到的是，鄭博士並沒有立刻將研究成果向上級匯報。
    而是偷偷藏了起來。
    於是我偷偷調查了他一段時間，發現他正在研究可以控製喪屍的方法。
    也就是，避世二號！
    隨後我去質問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鄭博士說……”
    阮秋的情緒似乎顯得有些激動，她雙手緊緊攥住衣服的邊角。
    “他說，這樣肮髒的人類，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
    陳凡：……
    懂了
    全懂了。
    政府為了奪得世界政治地位和話語權，不惜逼迫九號所進行慘無人道的實驗。
    夜以繼日見證這一切的鄭乾元，終於黑化。
    他不知道自己所做的努力究竟是為了什麽，不想隻是為了救那些比禽獸還要殘忍肮髒的人類。
    於是他的信仰，崩塌了。
    所以後期的鄭乾元，他的目標不再是‘避世’，而是——
    滅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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