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向陽看他那一張臉，咽著口水，倒退兩步離他遠一點，“等一下我給你錢，你自己去醫院。這麽大個人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顧衛全平日裏也就是窩裏橫，再說他覺得現在自己生病了，家裏不是應該多照顧幾分？
    心裏委屈，也有些膽怯，“可是我一個人也不知道看什麽醫生？
    之前你不是說了一到醫院就是各種檢查，我怕醫生多開單子……”
    顧向陽嫌棄的看他那張臉，“就你這症狀，一看就很明顯。
    之前你阿媽不是帶你去過嗎？你直接去找那個大夫就行。”
    這樣的兒子帶出去太丟臉麵，而且等一下他還有正事要辦。
    想到這裏，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大鈔，“你先去看看，該吃藥吃藥，該打針打針，剩餘的錢給我帶回來。”
    至於錢會不會不夠？顧向陽沒有考慮過，覺得他給的隻多不少。
    一身實在是很難受，顧衛全隻能把錢接過來，這麽多天一直沒消下去，他心裏也很緊張。
    他真怕以後頂著這一張臉過日子，所以現在就算是讓他一個人去闖，他也咬著牙認了。
    同時也在心裏做了決定，父母老了，他也會這樣做。
    回房找出一塊圍巾，把整個臉包裹的秘密實實，隻露出一雙眼。
    看他這一番打扮，顧向陽直接把頭撇到一旁，做賊都沒有包裹的這麽嚴實，不是更引人注目。
    但到底是自己的兒子，他還是叮囑了一句，“不是也有人發生這樣的症狀，你先去打聽一下，看他們治療的怎麽樣？要是有人有效，你就按著他們的方法治療，這樣也省受罪。”
    最主要的是可以節約錢，不用走彎路。
    顧衛全點了點頭，這遲來的關心已經遲了……
    ＊
    醫院裏的醫生也很頭疼，這幾個人的病症，他已經用了好幾種方法治療，可是一點都沒有減退。
    他也找了其他科室的醫生幫忙，各種原因都找遍了，都沒能解決。
    今天這顧衛全又過來，醫生都想休長假了。
    “你們這個病症，我已經用的很多方法都沒辦法緩解，要不你們去上級醫院吧。”醫生想了一下，還是勸道。
    “打吊水住院也不行？”顧衛全心中緊張，就怕是什麽不治之症。
    “我還真是沒有辦法，”醫生不得不承認，自己學藝不精，“為了不耽擱你們，還是趕緊去別的醫院看看，那裏的設備更齊全，說不定會找到原因。”
    其實他自己心裏也沒底，同時幾個人發作，那肯定是碰了什麽感染源，可是這幾個人又說不出。
    他這邊也沒辦法治療，隻能讓他們再想辦法。
    其實他知道這些人裏麵，有些人已經用了土辦法，可還是一點成效都沒有。
    這樣的責任他可不敢承擔，隻期望這幾個人趕緊換地方。
    顧衛全想讓他再開一次藥，好歹多少能緩解一下身上的不適。
    可醫生這一次說什麽都不開單，“這東西真的耽擱不得，能開的藥我已經開了。”
    顧衛全失落了從醫院離開，他不知道父母會不會願意跟自己去求醫，會不會舍得掏出這筆錢？
    他就不明白了，那一天他根本哪裏都沒去，怎麽就會惹上這病症？
    也不是，羅潤培家門口……，可他沒有膽子上門去找麻煩。
    這剛走到家門口，就看到班主任老師已經在那裏站著了。
    “孩子這麽長時間不去上學，肯定不行，這都馬上畢業了。”李秀芳推著自行車站在門口跟顧向陽交談，“要是身體沒什麽大礙，最好還是趕緊回歸正軌。”
    顧衛權的成績本來就不是很好，再不去上課，到時候可得拖全班的後腿。
    李秀芳也不想走這一趟，但孩子缺席這麽長時間，領導都在過問。
    剛從外麵回來的顧向陽，沒想到會被顧衛全的老師堵個正著。
    “這也是沒辦法，他一身長滿了疹子，這下子去醫院，也不知道醫生怎麽說。
    等他回來了，要是沒有問題，就讓他去學校。”顧向陽陪著笑，“真是讓老師多操心了。”
    “咱們都是為了孩子，這到了最關鍵的時刻，還是得努力一把，有什麽困難盡量的克服。”李秀芳過來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想要看看孩子是不是真的生病了，還是找借口逃課？
    “孩子生病，你們也沒跟著一起去醫院嗎？”
    顧向陽，“這不是家裏都忙，沒辦法。
    再說孩子也已經初三了，很多事情可以獨立，他阿媽第一次也帶他去過醫院，隻是複診沒有問題……”
    顧衛全把圍巾裹緊一點，走過去跟老師打招呼。
    李秀芳打量著這個從頭到腳包得嚴嚴實實的孩子，最終還是把自行車停好，走過去揭開她的圍巾。
    看到他臉上的那些紅疹子，李秀芳眉頭皺起，“這都有一個星期了吧？這麽久還沒有消下去，那就應該往大醫院去。”
    雖不是自己的孩子，但是也是相處幾年的師生關係，李秀芳也有些擔憂，“你們做家長的，還是帶到大醫院去檢查好一些。
    他還這麽年輕，可不能耽擱了。”
    顧向陽連忙應是，又問顧衛全，“醫生怎麽說？”
    顧衛全把醫生所說的話轉述，一聽說要到上級醫院去檢查，顧向陽心都沉了。
    不會真有什麽大問題吧？
    李秀芳老師都替他們父子著急，“那可別耽擱了，該檢查檢查，早點恢複正軌，大家也舒服。
    有些病可不能拖，越拖到時候越麻煩，花了錢還會更多。”
    她打量著這後麵的院子，又在腦海中回想著顧家父母都做些什麽工作，心中也鬆了一口氣，這樣的家庭應該不是什麽經濟困難。
    顧衛全看向顧向陽，他在家裏可做不了主，得等著顧向陽張口。
    顧向陽沒好氣的瞪他一眼，他是事多，又不是沒有心肺。
    這好歹也是養了十幾年的兒子，怎麽可能不管？
    “正好這幾天休息，明天我帶你到省醫院去。”還能如何，自己的兒子，再事多，也得抽出時間。
    同時，心中也有個計劃，說不定這一次出行，還可以幫他避過最關鍵的時間。
    李秀芳又叮囑了幾句，這才騎著自行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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