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我隻求能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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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瑤的突然親近讓藺菀瑜警鈴大震,但一路走過來,她確實是在與自己說辦生辰宴的經驗,以及可能會遇到的事情,還有身為商賈,有些東西不能碰,有些忌諱也要規避。
可以說是知無不言了,藺菀瑜也沒想到商賈之家有這麽多約束。
比如穿衣不能穿正紫正黃,其他顏色也不能過於鮮豔,女子除了婚嫁,日常不能著正紅衣裝。家中擺設也不能逾矩,不能擺設龍形鳳形擺件,不能養殖牡丹,不能這不能那。
藺菀瑜一邊聽一邊記,不知不覺便走到了明日苑門口。
“見過六少。”楚瑤見陸明聿站在門口不知道等誰,主動上前問好。
“呦,嫂子好。”陸明聿給楚瑤問好後,便徑直向藺菀瑜走來,將手裏的鬥篷親自給她披上,嘴裏還念叨著:“就知道你出門的急,沒帶鬥篷,天冷了可別凍著。”
這話說得,好像是丈夫在等候濃情蜜意的妻子。
藺菀瑜雖然不解,但礙於楚瑤在,便接著他的戲演下去:“知道給我帶鬥篷,你怎麽不多穿一點?”
哇喔,媳婦關心我耶!
陸明聿笑起來,頗有些憨傻的味道:“這不是等你嘛,有什麽事情有你重要呢?”
藺菀瑜一拳輕輕垂在他胸口,既顯親昵,又能“警告”他不要太肉麻了!
楚瑤在後麵,將這溫情的一幕看在眼裏,紮在心裏。
陸晟銘對她,若有陸明聿對藺菀瑜半分好,她也不會這樣苦。
但今天她來就是為了見陸明聿,為此,她不惜在病中強行出門,剛剛吹了一路的冷風,現在胸腔裏癢癢的想要咳嗽,但是被她強行壓住了。
雖然不忍心打擾這對愛侶,但楚瑤確實有事,隻能硬著頭皮上前,對陸明聿說道:“小六,我能不能以長嫂的身份,與你說兩句話?”
陸明聿沒有露出意外的表情,反而好似提前知道一般,痛快地應下,隻是拉著藺菀瑜的手不肯鬆開。
“你也一起。”
藺菀瑜在楚瑤看不見的角度用唇語對陸明聿說:鬆開!
陸明聿笑著搖頭。
真欠揍!
沒辦法,藺菀瑜被拉著強行參與了楚瑤與陸明聿的談話。
書房裏烤著火,暖烘烘的。
香雪在一旁給三人沏了茶後,恭敬地退了出去,將門帶上。
“小六似乎知道我會來?”楚瑤沒有藏著掖著,想到剛剛陸明聿看自己的眼神,就明白了。
陸明聿笑著招呼楚瑤喝茶:“嫂子成婚前,我就說過,陸家是火坑,嫂子經曆過早晚會來尋我。”
“是。”楚瑤點著頭,喝了一口茶繼續道:“所以我想請小六,六少,幫我。”
“幫你什麽?你是我嫂子,你也知道我那大哥是什麽德行,假若我幫了你,大哥非殺了我不可。”
“不會的,你是他弟弟。”
“是嗎?你覺得在他眼裏,我算弟弟嗎?”
“……”
楚瑤沒法回答,陸晟銘那個人,極度大男子主義,聽不得一點重話和忤逆他的話,輕則辱罵,重則動手。
在他眼皮子底下活了這兩三個月,就好像兩三年那麽久。
“可是,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我會死。”楚瑤輕聲道,她不覺得自己想錯了,反而她覺得自己這樣的想法是對的。誰和陸晟銘生活,都不會有好下場。
而陸明聿也沒有對楚瑤有這個念頭而感到奇怪,反而一片淡然。
藺菀瑜捧著茶杯,將這二人的反應看在眼裏,乖巧地充當背景牆。
“六少,我母親前陣子來了,她不幫我也不相信我說的話,我實在沒辦法了才來找你的,我……”楚瑤說得辛苦,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母親會不管她。
“我隻求能解脫,隻要你幫我,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楚瑤乞求地看著陸明聿,好似隻要他說,下一秒她就會跪下。
“做什麽都可以?”陸明聿挑眉,真不愧是他陸晟銘,才這麽短時間就逼瘋了一個。
果然成為首富長子,他得意忘形了,連裝都懶得裝。
楚瑤瘋狂點頭:“隻要能幫我。”
楚瑤這個時候就如同溺水的人,陸明聿就是她唯一的浮木,她必須牢牢抓緊。
陸明聿思考良久,久到楚瑤泄了氣,以為要被拒絕。
“好!”陸明聿伸出一個手指,“隻要你幫我做一件事,隻要一件。”
“好,我答應!”楚瑤眼中迸發出希望,毫不猶豫就應下了。
藺菀瑜被嗆了一口,看見陸明聿的神情,就像獵人看見獵物,她假裝咳嗽一聲,偷偷拉了拉楚瑤的衣角:“你確定?你連他要你做什麽都不知道,萬一是很過分的事情呢?”
楚瑤連連搖頭,帶著哭腔說道:“再過分也值得,林姑娘,你根本想象不到我這些日子是怎麽過來的。”
藺菀瑜確實想象不到,不過她能共情,如果一件事嚴重到願意以自己的一切去交換,那一定是壞到了極致!
見楚瑤有些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藺菀瑜隻能給予無聲的支持。
等楚瑤哭夠了,她擦擦眼淚對陸明聿說道:“說吧,既然六少知道我會來,想必讓我做什麽都想好了吧?”
“對,我要你做的,就是……”
接下來,藺菀瑜便坐在一旁,第一次以一個參與者的身份,聽陸明聿如此正式地展露出他的狡猾與詭譎。
小半個時辰後,陸明聿和藺菀瑜一起將楚瑤送走。
臨走前,楚瑤拉著藺菀瑜的手:“姑娘若生辰宴有什麽疑問或幫助,盡管找我,我定傾盡全力相助。”
“好,謝謝。”藺菀瑜回以善意的微笑。
看著楚瑤離開,藺菀瑜回頭盯著陸明聿,那眼神好似在審視一個陌生人。
“幹嘛?”陸明聿被盯得渾身不舒服,“是不是覺得小爺我特別聰明,還特別帥?”
“嘁~”藺菀瑜翻了個白眼便往西院走。
陸明聿不服氣,跟在藺菀瑜後麵,賤兮兮地道:“是吧是吧,你也覺得是不是?上哪兒找我這樣文武雙全,才智過人,又帥氣,又有錢的男人?你確定不考慮一下?”
藺菀瑜被氣笑了,補充道:“對,還特別厚臉皮!”
“嘁,厚臉皮怎麽了?人在江湖走,哪能不挨刀?若不練個金鍾罩鐵布衫,小爺我怎還會有今日的成就?”
陸明聿在藺菀瑜耳邊叨叨叨,不是誇自己,就是列舉跟了自己後有什麽好處。
“你看你現在,即使拿了放妾書也無法出去自立門戶,為什麽?因為你沒錢啊!但你會什麽呢?你拿什麽賺錢呢?還不如跟我合作,我可以給你很多很多錢,但是!
就算出去自立門戶,你可知道一個女子獨身在外有多危險?要是你有錢容易被賊人盯上,要是沒錢容易被壞男人盯上,你一沒武功二沒暗衛,怎麽保護自己周全?
不如就跟了小爺我,我以正妻之媒迎娶你!以後你就是我陸明聿的正妻!不比什麽勞什子小妾來的好?你要什麽我就給什麽!”
陸明聿早就想這麽說了,今日好不容易逮著機會,劈裏啪啦一頓輸出說給藺菀瑜聽。
“我要什麽就給什麽?”藺菀瑜受不了了,站定轉身與之對視,眼底滿是怒火。
陸明聿兩眼冒光般地點頭。
“那我要你走開,別跟著我!”
說完,藺菀瑜做了個鬼臉,小跑開了,留下陸明聿原地笑瘋。
原來捉弄她,是一件這麽好玩的事情。
看她跳腳,他心裏跟放了煙花一樣!
藺菀瑜是聰明人,他知道她一定會想明白的。
遠遠跟在她的身後,看著她進了屋,陸明聿才戀戀不舍地離開。
或許他說的沒錯,但忽視了藺菀瑜心境的變化。
以前的她,依靠的是父親,是家人,現在的她,依靠的是陸府的收留。終究不是依靠自己。
藺菀瑜想依靠自己,不把未來的希望寄托在任何一個人身上。
尤其是男人。
或許陸明聿的提議是一個好主意,但目前她並不想這樣做,她想試試有沒有別的可能。
既如此,便從林錦蘭的生辰宴開始,逐個突破擋在前路的困難。
生辰宴定在了除夕夜前三天,說法是給這美好的一年有個好的結尾。
“啊?這不是她正日子?”
藺菀瑜來了朝祿苑,向楚瑤請教擬賓客單子的事情,畢竟她對陸家的交際網完全不了解,需要楚瑤的幫助。
這期間就一不小心知道了這所謂生辰宴,並不是真的生辰宴。
對此,楚瑤也不清楚緣由:“我問過林嬤嬤,夫人的生辰在年中,不是年尾,至於為何要在年尾辦生辰宴……我不知道,但是既然她要辦,就辦唄。”
藺菀瑜直覺這事兒奇怪,但這畢竟不是此次生辰宴的關鍵,便暫且放下不提。
二人湊在一起琢磨了三天,把往年的賓客名單找出來作為參考,還請教了來驗收話本成果的薛楠,總算擬出來一份兼顧人情世故,又妥帖完善的賓客名單。
雖然辛苦,但能以一個完美的借口將薛楠推向白露,不折騰她,藺菀瑜就很高興啦!
隻是麵對林錦蘭,她總能挑出幾個問題,一把將名單摔在藺菀瑜的身上,語氣尖酸,神情刻薄:“我不滿意,重做。”
??
距離生辰宴已經不足一個月,現在卡在賓客名單,簡直就是不想讓她順利完成。
林錦蘭看著一臉不服,杵在那裏不動彈的藺菀瑜,翻著白眼開口:“罷了,看你用心的份兒上,今天我就大發慈悲教教你,一會兒留下用晚膳吧。”
主母邀請,若是楚瑤還能找個借口推脫,但藺菀瑜的身份,讓她隻能憋著一口氣應下。
但為了以防萬一,藺菀瑜還是悄悄讓香雪回去告知陸明聿。
可沒想到,今天陸明聿不在府上,急得香雪去找白露,白露又去找了石山。
石山傻傻地搖頭:“少爺出城去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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