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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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救嗎?如何救?
陸明聿的人恐怕都被薛家的人控住了,不然她和白露怎麽會被抓到這裏。
那裝有暗器的發簪在慌亂中已經丟失,隻有鐲子還在手上,剛才慌亂之中射了兩針出去,現在最多還剩下五針。
就算她針無虛發,也隻能解決五個人,可外麵就目前所知就有十來個,她們三個都沒有功夫底子,若想救人去強闖,怕不是沒跑出半裏地就會被抓回來……
藺菀瑜望著夜空將可行的計劃都想了一遍,最後發現,她們隻能自救……
又等了一小會兒,白露和沈凝心小跑著回來,和藺菀瑜說著她們的發現,果然如她所知那般。
藺菀瑜沉重地點點頭,憑著方才的分析,指著一個方向道:“他們在外圍放火,但人手有限,我們從那邊翻牆出去。”
“好。”白露沈凝心異口同聲。
“走。”
她們三個手拉著手,在這漆黑中透著陰森的村莊裏小跑著,累了也不敢停腳。
終於跑到最邊緣的時候,外麵還沒人過來,藺菀瑜趕緊和白露一起扶著先送沈凝心上去,然後白露上前,最後她們兩個趴在土牆上合力把藺菀瑜拉上去。
看著高高的土牆,三個姑娘互相打氣,閉著眼往下跳。
即使已經做好心裏準備,但在失重的那一刻,藺菀瑜還是感覺心髒停跳了兩拍。
落地的瞬間,三個姑娘不免摔得想呼痛出聲,但又怕引來人,隻悶哼了兩聲便嚐試著站起來。
“嗚,我腳……”白露疼得又一屁股坐下去,沈凝心亦是。
藺菀瑜也沒好到哪裏,落地的時候屁股正好磕在一塊石頭上,現在整塊屁股都是麻的,痛得她感覺全身都不能動。
但對方沒給她們緩過來的時間,遠遠地就能看見那些搬酒點火的漢子正往她們這裏走過來。
藺菀瑜疼的冒了一頭的冷汗,風一吹更覺冰涼,但求生的本能讓她顧不上疼痛,趕緊爬起來將白露和沈凝心扶起來。
“快,我們走。”
但白露沈凝心痛在腳上,一時間重心全壓在藺菀瑜身上,可沒想到竟然也借著力站了起來!
藺菀瑜隻覺這輩子都沒這麽用力過,力氣之大,連白露都震驚了。
她家姑娘一向柔柔弱弱,沒想到這個時候能以一己之力拖著她和沈凝心兩個人!
“別出聲,動作小點。”藺菀瑜還不忘低聲提醒,尤其是已然哭泣中的沈凝心。
沈凝心哭得打著嗝兒胡亂點頭。
三個姑娘就這麽互相攙扶著跑進了清水村旁邊不遠處的桑樹林,等跑出去好一段再回頭,那清水村已然一片火海……
那熊熊紅光映在藺菀瑜的瞳孔中,她的心頭跟針紮一樣的疼。
幾十條人命,就這樣沒了。
“姑娘……”白露知曉藺菀瑜心中所想,她安慰道:“這不是你的錯。”
沈凝心也哭得癱坐在地,身子一抽一抽的連話都說不全:“如果……我們……沒跑出來,是不是……就……死了?”
是的。
白露蹲下,默默將沈凝心擁在懷裏。
藺菀瑜哽咽地抹了一把眼淚:“我們繼續走吧,我擔心他們要是知道我們跑了會來追。”
幸而是冬天,天寒地凍的,這樹林裏不會有蛇蟲鼠蟻和猛獸,隻是天太黑了怕看不清路,以及太冷了。
她們從來不知道,冬天能冷成這個樣子,尤其是哭完了,臉上被風一吹就如針紮一般。
就在她們三個要繼續往裏頭跑的時候,外麵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不知是敵是友。
她們隻好繼續往裏走,尋一處可以躲著和取暖的地方。
當陸明聿趕到清水村的時候,裏麵已然一片火海,他冷眼看著薛家一眾放完火還沒來得及撤離的漢子們:“抓起來。”
隨後便指揮人開始滅火和救人。
而他自己則率先衝進去,尋找那抹身影,身後跟著石頭石山,以及數名暗衛負責救人。
石山自知先是弄丟藺菀瑜,而後遇到黑衣人攻擊又丟了白露,已然罪責重大,所以衝進去後最是使勁救助那些昏睡中的流民,不敢推脫去尋白露,隻在救出一人後再衝進去順著尋找白露的身影。
都怪他,因藺菀瑜失蹤方寸大亂,才又丟了她,他真是沒用!
“莞瑜!莞瑜!”陸明聿在濃煙中大聲呼喊著,全方位搜索他的姑娘。
可是將整座村莊都搜完了,所有流民都在,唯獨不見了藺菀瑜白露她們。
“她們人呢?”陸明聿暴怒,拔出石頭的佩劍指向薛家那些人:“你們擄來的姑娘呢?”
沒找到藺菀瑜,陸明聿將怒火全發在了薛家的人身上。
而薛家的漢子們早就嚇破了膽,一被吼就說了:“她們就在裏麵啊,我們把她們扔在了東邊第三間屋子裏。”
可剛才那邊的每一間,陸明聿都搜過了,都沒有。
莫不是她們逃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陸明聿便急忙忙地上馬,往村子後麵的桑樹林裏奔去。
這附近能躲著的隻有那邊,但冬夜本就寒冷,她們進去怕不是會被凍死。
想到這裏,陸明聿就急得使勁甩馬鞭,幸而沒跑多久就在林子中央找到了凍得瑟瑟發抖的藺菀瑜她們三個。
實在是天太冷了,睡慣了軟榻的她們跑進樹林沒多久便招架不住。
“少爺……”藺菀瑜感覺自己出現了幻覺,她看見了陸明聿騎著馬來救她了。
她們跑不動了,想在這樹林裏找個山洞避避都不得行,最後隻好找了根最粗壯的樹,靠著抱作一團取暖休息。
迷迷糊糊之中,藺菀瑜看見了騎著高馬向她們奔來的兒郎……
隻是下一瞬間,她便徹底失去了知覺。
等再次醒來,她隻看見了在眼前的陸明聿,他還是昨日那身衣服,隻是沾了好多灰黑的髒汙。
他守了她一整晚。
天知道昨晚他看見她昏倒在地那一瞬間,他的心都停了!下馬的時候都不免踉蹌了一下,幸好幸好,她隻是凍昏了,身上沒有看見傷口和血跡。
“少爺。”藺菀瑜出聲喚他,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陸明聿趕緊上前握住她伸出來的小手:“沒事就好。”感覺到小手冰涼,便哈著氣給她暖手。
見她醒來,他惴惴不安的一顆心總算落了地:“放心,我不會放過他們的。”
藺菀瑜哭著搖頭,她知道以陸明聿的脾性,恐怕要與薛家徹底撕破臉皮了,但她不想因為自己讓這件事失去控製。
“你還是按你的計劃來,我沒事,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就這幾個月的功夫,我能等。”
藺菀瑜不會矯情地說自己沒事,讓陸明聿不要報仇之類的話,反而她要說:“我隻想知道,是誰那麽狠毒,要我,白露和凝心的性命?”
冤有頭債有主,她隻想弄清她想知道的真相。
這事,陸明聿不用查也知道,他不想給陸璋遮掩,一股腦都說與藺菀瑜聽。
“林錦蘭和陸琅辰都被我下了藥,陸璋怕是給他們尋仇來的,才給你和白露招了禍端,至於沈凝心和李沛柔,便是薛丁茂想穩固地位的手段罷了。”
陸璋?
這不意外,藺菀瑜原本還在想,林錦蘭什麽時候回過味兒會來尋仇,沒想到林錦蘭被陸明聿放倒了,陸璋會衝出來。
這事不奇怪,隻是……
“沛柔?可是昨晚在清水村我沒看見沛柔。”
“是,沈凝心跟著你一起脫險,但那李沛柔現在還在薛丁茂手裏,據高桐所說,是昨夜沈凝心被擄走,他與李沛柔一起追擊,但在郊外遭到圍攻,李沛柔被抓走了,高桐沒事,受了點傷回來了。”
薛家這是不想得罪高家,畢竟高家可是與陸家唱反調第一名,他估計盤算著以後扶起陸家後,要用高家來製衡陸家,再也不讓錢塘城出現李家一家獨大的場麵。
權衡之術罷了。
那麽眼下當務之急還是要與薛家鬥法。
藺菀瑜猛然想起清水村,緊張問道:“那些流民怎麽樣,他們……”雖然昨晚她看見了那火光漫天,但還是抱著一絲希望。
“沒事,都救出來了。”陸明聿的話猶如一顆定心丸,讓藺菀瑜揪著的心總算舒展開來。
“真好,真好。”藺菀瑜念著念著,又哭了。
好像在白露沈凝心麵前,她哭也要堅強,而在陸明聿麵前,她哭便盡顯柔弱。
哭法也不一樣,前者隻是情緒到位,眼淚靜靜淌下。
而後者則是梨花帶雨,秀眉一疏一緊,恰到好處。
沒一會兒便哭得陸明聿的心都要化了:“好了,你先休息著,我還有事要出門一趟。”
“嗯嗯。”藺菀瑜知道目前外頭的局勢有多緊張,便趕緊推著陸明聿出門去,“你快去,我等你回家。”
“好,等我回家。”
最後,陸明聿在藺菀瑜額上落下重重的一吻後,再次離府。
而昨晚辦事不力的石山和數名暗衛,在後麵藺菀瑜問起時,新來的守衛石水答道:石山他們重新送回去操練了。
“哦。”
藺菀瑜沒感覺什麽,白露倒是有些悶悶:“其實那晚,是我推著石山去尋你的,可沒想到他一走,黑衣人就抓住我了,這事其實怪我。”
也不知道重新操練是什麽意思,但應該是很辛苦很辛苦的事情吧。
藺菀瑜拉著白露來到秋千前,一起坐下,看著滿天的白雲,緩緩道:“之前問過你想做什麽,你想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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