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約的範圍有限，我們隻能在最低程度的範圍下控製住吸血鬼的行動。”
    現在契約失效，這一部分已經沒什麽好隱瞞的了，繼承人索性全說了出來。
    “我的父親和他保持了某種默契，他們互不幹擾。”
    “最終，在他的力量下，整個小鎮沒有一個正常的人類。”
    夏其妙問道：“教堂不管？”
    繼承人嗤笑了聲，他回想起那天父親叫他進去的場景，一個神父已經被割喉而死，臨死前手掌還不甘地捂在喉嚨上，最後無力地落了下去。
    另一個神父還活著，但是已經被綁了起來，他懇求地看著科瑞亞德的主人，痛哭流涕。
    父親讓他做個選擇，他是會聽話地處死這個人，還是反抗他的命令或者畏縮不前？
    他自然是拿起了匕首，父親很滿意，對他說，他當初被選中，就是因為他足夠聽話。
    繼承人也是那時候才知道，他是被抱養過來的，他以為的父親並不是他的生父，他的母親不是流產死的，而是自殺。
    他的母親是個虔誠的信徒，在得知這個世界的真相後發瘋尋死了。
    他的母親甚至還生過一個女兒，比他小不了幾歲。
    這些也不算很重要，重要的是他那個生父和父親是親兄弟，假如父親死了，他是最有可能搶奪自己繼承權的人。
    臉上的刺痛瞬間把他的思緒拉了回來，這藤蔓不知道什麽時候長出了尖刺，上麵還沾著從他臉上刮下來的肉絲。
    它也意識到這點，想起主人原先說的三大討厭的話，感覺自己黏上了什麽髒東西似的，趕緊甩了甩，直到幹淨了才放下心。
    噬詭玫瑰對著他：“呀。”呸。
    他才反應過來剛才那些全是他的腦內活動，他一直沒有回答，這怪物等急了才會打他。
    繼承人可不想再挨一下，回答道：“教堂不管。”
    “摩利爾是十分偏遠和貧窮的地方，隻要是稍微有點能力和野心的都不會過來，過來的隻會是一點能力都沒有或者是被排擠了的邊緣人物。”
    “沒有人在意他們的處境，就算他們死了，隻要沒人上報，教廷就不會知道。”
    “知道了也不會關心他們的死因，最多派兩個在附近的神職人員過來調查一下，他們一般是走個過場草草結束，再派幾個不受待見的新人過來。”
    夏其妙注意到“一般”兩個字，感覺科瑞亞德在應對這件事情上極為熟練啊，都總結出一般流程了。
    “講講教堂的信仰，或者說，你們信仰的神。”
    “……”繼承人原本還想短暫沉默裝一會兒神秘，但他看見蠢蠢欲動的藤蔓後放棄了：“這件事情很難講清，你為什麽不親自去看呢？”
    “你來的時候看見中心那塊石板了嗎？通過它，你就能了解一切關於神的知識。”
    他心裏暗笑，以為她就要上鉤，準備好了被她追問，他已經想好說辭引她過去，讓她親手把自己推進死路。
    然而，事情沒有如他所願的發展，這個女人一動不動。
    夏其妙跳過了這個話題，銜接到下一個：“什麽是墮裔？”
    繼承人有些傻眼，剛升上來的竊喜還沒消散就凝滯住了，既產生對這個女人不按他的想法走的疑惑，又有著感覺自己再次被耍了的隱隱憤怒。
    “你不在意信仰了嗎？”
    她沒有回答，反而重複提問：“什麽是墮裔？”
    既然這人說了通過石板能知道全部信息，那就沒必要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何況他剛剛表現得這麽迫不及待，夏其妙可不認為他是好心，估計是在那設了什麽圈套。
    時間還長，她可以慢慢去探索分析，先把這個繼承人身上的情報全薅到手再說。
    繼承人憤憤不平，但又不敢不答：“是墮落的吸血鬼。”
    又在說廢話。
    夏其妙歎了一聲氣，她真的不喜歡搞這種問答，以後審問的事情就交給安皊吧，她很有眼力見，自己給個眼神，她就知道是什麽意思。
    自己到時候就可以在一旁坐著隻動眼睛了，不用跟這種人進行無意義地問話了。
    要不還是把這個人處理了，自己動手搜吧？
    夏其妙思考了一下，在她還沒下定決心時，噬詭玫瑰唰地勒住他的脖子，尖刺插了進去，捅出了一個個血窟窿。
    它再掐著他的氣息，等他快要死了再給他扔綠光治療。
    一套操作行雲流水，它已經熟練地掌握了這套審訊方法。
    “乖孩子。”夏其妙此時的誇讚真心實意，她這會兒感受到了它的學習能力和它的貼心程度，目前是她的貼心小棉襖。
    “呀！”受到表揚的噬詭玫瑰再用紅藤蹭了蹭主人。
    “不好意思，我的寵物不太喜歡聽廢話。”夏其妙嘴上說著抱歉，但是聽不出來半點道歉的意思。
    繼承人大口喘著氣，他的眼睛已經有點發直，等緩過神來，他的眼神更加惡毒。
    如果他還有點膽量，那麽他現在應該會硬著骨頭大喊“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啊”。
    但是他沒有喊，因為他知道這個女人真的會殺了他。
    他不想死，他還沒有繼承科瑞亞德，他還沒有弄死這個女人。
    於是，他再一次忍了下來。
    隻有他的眼睛暴露了他的情緒，夏其妙一揮手，噬詭玫瑰就用綠藤覆蓋住了他的腦袋。
    “墮裔是被太陽力量影響過的吸血鬼，它們成了另外一種怪物。”
    這次他沒有等人回話，就自己接著說道：“那是太陽之神的力量，是太陽之神的懲罰，懲罰它們盜走了聖體。”
    “這部分我也不太清楚，我也隻是從家族典籍裏麵看到的，典籍放在山間別墅的次臥裏。”
    “它在床板的第二層木板裏，第二層木板被掏空了，它就被裝在空掉的芯子裏麵。”
    “我知道的就是這麽多了，其他的就算我想說也說不出來，神的知識大部分都是禁忌，人是不可以直接說的。”
    “你如果想要知道神的內容，就去中心石板上直呼神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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