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紛爭亂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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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幾分鍾後。
    林翔被奪走了菜刀,四五個彪形大漢直接把他死死扣在地上,臉死死貼在地上。
    林老太被林保扶出屋子,一見到這,頭花發白被風一卷,憑空老了10歲:
    “放開,放開啊,他還是個孩子啊,你們放開他!”
    沒人聽她的,身份驗明,雙手一銬住就要帶上車子。
    林嬸子瘋一般就要去抓車門,將臉去貼上車窗,想讓人看見她臉上那些剛才被楊鳳打的血印子:
    “我們就是家裏人鬧了矛盾,這孩子是看我被人欺負才過來幫忙,為什麽要帶他走!要抓也是抓他!他剛才把翔翔脖子上掐的都是印子,是他先傷人!”
    被指著的林軍立即捂著脖子痛苦大嚎起來:
    “他這刀刀都是衝著我脖子來的,分明是想殺人!”
    車子裏的林翔一直在哭,似乎是終於清醒了過來,意識到闖了大禍。
    而現在他的父母,奶奶,根本幫不了他……
    他身子一直在抖,抖個不停。
    要坐牢嗎,真要坐牢嗎?
    “媽,我怕,媽,我想回家,媽~”
    林嬸子聽的心都碎了,趕緊又去拉楊鳳:
    “楊鳳,我就這一個兒子,你放過他,放過他,3萬?我給!我一定給你,隻要你說一個數,我都給你啊!”
    楊鳳被緊急處理過傷口,半暈不暈的靠坐在院門口,林嬸子的話聽見耳畔就是嗡嗡嗡的,根本聽不清。
    眼瞧著林翔哭著喊著從車子跳下來,卻被幾隻手大力的強製抓住,把人往車上塞。
    林翔的腳上的鞋都蹬掉了,卻還是抵不過。
    林嬸子幾近崩潰,扯起楊鳳就是一頓搖:
    “說話,說話啊你!”
    楊鳳睜了睜眼,袖子抬起想要掙開林嬸子的手。
    “咚~”
    有什麽東西從衣服口袋掉了出去,楊鳳一個激靈,就想去抓。
    不過比她更快的卻是另一隻白皙纖細的手。
    沈寧撿起地上的存折,對著楊鳳驚恐哀求的眼神,笑了笑,轉頭遞給了警察大叔。
    楊鳳又驚又懼,跳起來就要去抓。
    大叔眉毛一挑,避開楊鳳伸過來的手,直接打開了存折,低頭仔細一看:
    “嗯?這不是你們家的名字吧。”
    肯定句。
    沈寧踮腳湊上去想要看的模樣,好奇無辜。可斜睨向楊鳳的眼神,眼角的光嘲諷又冰冷。
    楊鳳哀求,不要,不要,我是你親媽!
    沈寧微笑,害死她,害死她親爸的媽?
    嗬嗬。
    嘴裏的話沒有半分猶豫:
    “警察叔叔,關於我媽那些事,村裏是有些傳言,隻是……唉,應該是假的吧,不過我嬸子最清楚。”
    林嬸子頓時眼睛放光,卻故意嗯嗯啊啊沒開口,隻給了楊鳳一個威脅的目光——
    隻要放了林翔,她楊鳳的醜事她不會說。
    楊鳳哪裏猶豫,趕緊點頭:
    “不要抓林翔了吧,我是林軍的媳婦,可以做個見證,證明這事都是誤會,小孩是鬧的玩的,不是殺人。”
    手就要去拿存折,卻沒看見大叔眼神裏的懷疑之色更重了。
    這頭林嬸子大喜,就要開口讓放人。
    可林軍哪裏忍的下去,立即炸出一聲:
    “賤婦!我都砍成這樣,你就惦記著你那野男人!那東西是什麽?!”
    楊鳳來不及阻止。
    沈寧提醒:
    “存折。”
    “哈哈哈,存折!是那野男人的存著吧,奸夫淫婦,把他們都抓了!抓了!”
    林嬸子難以置信的僵在原地,眼神陰冷仇恨的盯死了林軍,他現在有了兒子,就要害了她的兒子嘛!
    楊鳳頓時氣的半死,還想辯駁。
    可大叔看她的眼神都變得懷疑起來,然後將那存折仔細看了幾遍,遞給了徒弟,明顯是要去查查那存折的主人。
    楊鳳隻覺得恨的牙癢癢,朝著正在猖狂笑的林軍狠狠呸了一聲,隔空對罵起來,恨不得帶出了祖宗三代,全部摩擦!
    林軍沒想到楊鳳這個女人真的和他撕破了臉,半點情分都不顧,捂著脖子接著話頭就開始罵。
    院子這頭,烏拉烏拉的吵架聲。
    院子外,也在鬧,林嬸子被動靜帶了過去。
    沈寧跟過去看的時候,林翔已經被抓上車,林保橫躺在路中央,就是不讓車子走。
    林老太更狠,抓了一個農藥瓶子就站在水塘邊上,揚言要喝了農藥跳河,簡直是要以命相逼!
    場麵一時焦灼。
    剛才的大叔走來喊話調解,很是頭疼:
    “很清楚的事情,非要胡攪蠻纏,你們是要一個個都要被抓進去嗎!”
    林家二房絲毫不怕,剛幹啥幹啥。
    大叔:“……”
    正義使者才不慣著刁民!
    他直接用了以理服人的方式,被道理和法律感動的痛哭流涕的林家人,終於是讓開了路。
    二房隻能眼睜睜看著林翔被帶走了。
    二房一片愁雲慘霧,大房的楊鳳和林軍被救護車全送去了縣醫院,大房的院子一片漆黑。
    沈寧將那之前提前塞好的錢匣子拿好,掃幹淨了林家的財產,滿載而歸的踩上自行車就要回蟹塘邊的小房子。
    口袋裏一個東西沉甸甸的,沈寧忽然想到是這東西是個銀製的首飾,還有幾分眼熟,準備回小屋子細看。
    忽然,有人攔住了她的自行車。
    謔!
    要不是這裏還有點燈光,沈寧差點以為要碰上啥不幹淨的東西了,仔細一看:
    “林嬸子?!是你啊。”
    不怪沈寧嚇一跳,而是林嬸子現在的狀態實在是太憔悴了。
    頭發蓬亂,眼睛裏都是紅血絲,臉色慘白的不像人。
    林嬸子不說話,沈寧又小心問她一句:
    “你怎麽了?”
    林嬸子的聲音是一點點從喉嚨裏擠出來的:
    “小寧,你說嬸子怎麽能把翔翔救出來。”
    沈寧表示無能為力,不過卻沒放過給大房拉仇恨的機會:
    “林嬸子,本來今天就是件小事,隻怪我後爸親媽太過得理不饒人,才讓這件事情嚴重成這個樣子,堂弟他受苦了。”
    林嬸子慫了慫鼻子,想要哭,最後隻有眼眶更紅了,充滿恨意:
    “他們兩個人幹的醜事我還沒說呢,就隻逮著我一個兒子禍害,他林軍現在有兒子了不起了,是想將我兒子送進牢裏,然後霸占我們兩房的財產都給送給他自己兒子嘛!”
    沈寧歎氣:
    “這事,要不要讓錢紅求情?畢竟,她和我後爸的關係……這不都快是一家人嘛。”
    沈寧反正菜油不沾一手,才不想出頭去攬這個活,正好也給這對要一起住院的怨侶找點事做做。
    林嬸子握緊了手把,這是個好主意,沈寧和楊鳳林軍的關係也緊張,讓她去出麵事情反而容易搞砸。
    錢紅畢竟懷著林軍的孩子,要用這個孩子做威脅,林軍還有什麽不答應的。
    她立即抬腳,就要放過沈寧。
    沈寧自然去踩自行車,車輪剛轉過半個圈,忽然車身一沉。
    竟然是林嬸子拽住了車後座,沈寧眼神不由厭煩起來,聲音響起,還是一如剛才:
    “還有事?”
    林嬸子側頭看她的眼神,閃動著懷疑:
    “翔翔是怎麽知道楊鳳私房錢放在哪裏?”
    “那這事你該問他。”
    沈寧沒有半分遲疑。
    林嬸子看了她一會兒,沈寧態度自然,恰到好處的露出一點同情,她說:
    “家裏出了這麽大亂子,嬸,你要堅強。”
    自行車暢通無阻的走了。
    沈寧轉過來的臉,冷漠又不屑。
    慈母多敗兒。
    上輩子林翔闖下的禍可比今天還要大,那是禍害了別人家的獨生閨女!林嬸子為了兒子將那戶中年失獨的家庭,鬧得的不成樣子,把人家都逼得要喝農藥。
    林翔如今的一切不過是他二房自作自受。
    這輩子,至少林翔隻禍害了自家人,就被她送進去好好學做人,對社會的倒是危害降到了最低,也不用像上輩子吃上一顆花生米。
    至於,現在林翔還能不能出來的事情。
    嗬,就看他們兩房人的撕逼結果了。
    一份諒解書,加上賠償金,總會出來的。
    林家人誰輸誰贏,都不過是東風壓倒西風而已,有的是時間消磨了。
    沈寧回去後,挑了一天,把林家搜來的錢匣子的東西全部變賣,隻留下了那十分精巧的銀鎖。
    銀鎖是元寶形狀,上麵有無數蝙蝠銅錢蝴蝶等吉祥花紋,款式十分繁複包邊又細致。
    一圈銀鏈子不長,應該是小孩子帶的東西,好像是個古董。
    指腹感受著那銀鎖的鈍痛,沈寧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隻是怎麽也想不起來。
    到底小時候的記憶,隔著兩輩子,模糊的隔著水膜一樣。
    暫時想不通,她果斷丟開不想了。
    銀鎖放好,存折藏住。
    她還留了個心眼,將那些是司機買給楊鳳的新首飾,找了個機會重新放了回去。
    而此時,大房二房的紛爭不過是剛剛開始——
    林嬸子回去後馬上就打電話找了錢紅。
    錢紅卻捂著肚子直接就說自己在外地,毫不留情的掛斷了電話。
    明顯她不想摻和在這些烏糟事情裏麵。
    林嬸子恨的咬牙,馬不停蹄又單獨去找林軍。
    她威脅林軍找男人勾引楊鳳出軌,算計淨身出戶的事情。
    可前腳林軍咬著牙就要答應,後腳警察就上門請他到單位喝茶。
    黑車司機已經被抓,而且涉嫌到巨額詐騙,十足的重罪。
    林軍徹底傻眼。
    他在局子裏被嚇得哆嗦了幾天,好不容易緩解了心情,卻發現手抖的毛病好像不是被嚇出來的。
    林嬸子蹲在醫院蹲了幾天,終於等到林軍回來。
    她張嘴就想問之前的事情還算不算數,就被醫生檢查出林軍中風的事情,炸出了個人仰馬翻。
    “完了,徹底完了啊……翔翔啊,我該咋辦啊!”
    她往後一倒,徹底暈厥了。
    頓時,二房更亂了。
    等醫院電話打到沈寧這裏,她才知道,林軍如今診斷中風,半邊身子僵硬不能動。
    而楊鳳在傷口愈合可以出院的時候,扭頭就走,將攤在床上的林軍徹底丟了。
    林軍沒人照顧,隻能去找二房,二房態度很明確,前提是林翔出來。
    林軍才不想什麽賠償都沒撈著就被二房卡了脖子,他就是不低頭簽諒解書。
    林翔繼續被關。
    林軍繼續癱著。
    林翔在牢子裏蹲的受不了,哭著喊著要回家。
    二房心疼的隻能去找楊鳳簽諒解書,發現楊鳳卻根本不在家。
    楊鳳根本不敢去警察手裏要存折,隻能打了黑車司機的電話。
    電話打不通,又去火車站等他了,一連三天,風雨無阻。
    沒想到,最後等來的卻是拿走存折的警察大叔,高叔。
    高叔將楊鳳直接帶到黑車司機麵前,敲了敲桌子:
    “說吧,你騙了什麽?”
    楊鳳腦袋懵懵的,去看對麵坐著的人。
    還是熟悉的臉,卻剃了寸頭又穿了件黃大褂,顯得特別的……醜。
    原本一路甜蜜的心思被這個照麵碾的是灰飛煙滅了。
    黑車司機撇開了眼睛,對楊鳳更是嫌棄。
    他不去看對麵鼻青臉腫走路還一瘸一瘸的女人,聲音很僵硬:
    “我按照林軍的要求,勾引楊鳳,把她騙到火車站,然後讓林軍捉奸,讓楊鳳淨身出戶。”
    楊鳳周身就是一寒,滿眼的不敢置信。
    可真相遠不止這些。
    高叔敲桌子的力道更重:
    “那是林軍的打算,你的呢!別以為我們沒有調查清楚,避重就輕!你安排的人,也被我們抓了!”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黑車司機冷笑半天,知道這事捅穿了,根本瞞不住。
    他抬頭終於看了一眼楊鳳,眼神卻輕佻嘲諷又仇恨,哪裏有半分從前的感情。
    楊鳳心頭頓時一涼,眼皮子開始一跳一跳,腦袋都開始抽痛起來。
    所以,之前的一切都是演的?
    除了林軍的安排,他還有什麽是騙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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