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全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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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紅趕緊抱住肚子就要往前爬走。
懷孕的臃腫身軀怎麽靈活的起來,那鐵棍眼看著就要砸下來。
忽然,遠處林軍朝這裏狂奔過來,身後小混混早就被甩掉。
錢紅正要伸手求助,林舒趕在前麵先開口:
“爸,你趕緊來,這人要殺我!”
林軍正巧被一截斷牆擋住視線,根本就沒瞧見趴在地上的錢紅,聞言直接撿起半塊板磚就殺了過來:
“老子弄死你!”
錢紅哪裏忍得住,張嘴就要解釋。
楊鳳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直接去薅住錢紅頭發,一抹手直接扯下了那金項鏈金耳環。
錢紅耳朵被強行撕開皮肉,頸子都是火辣辣的疼。
張嘴就是斯哈斯哈的抽著冷氣,哪裏張得開嘴。
前後還沒幾秒,從背後衝過來的林軍,手裏板磚轉瞬就到,呼呼的穿過空氣,就要拍向那趴著的人的後腦勺。
林舒冷笑著舉著鐵棍死死砸向了地上那人的肚子,眼睛裏都是瘋狂。
錢紅卡在中間,嚇得目眥盡裂,精心保養的美甲直接扣住水泥地,平時皸裂了一點她都不舒服幾天,如今崩裂了指甲撕出血來她都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她要死了!
尖叫聲全卡在喉嚨裏,發不出一點。
眼看著一場血腥事件就要發生,沈寧閑閑的轉開眼看向了湛藍的天。
這顏色可比血要美麗啊。
忽然就聽見有一點隱約的烏拉烏拉聲音傳來。
她剛才丟在計程車的報警紙條,司機已經報警帶來了警察?
怎麽來的這麽巧?!
她煩躁的嘖了一聲,還是一嗓子叫破:
“爸,這是錢紅!她肚子裏還有兒子!”
林軍險些沒咬住舌頭,手裏的板磚猛地一伸,直接擋在地上那人身前。
“不要打我兒子!”
林舒手裏的鐵棍太沉太重,慣性帶著她的手一刻沒停留,狠狠砸在了擋在麵前的林軍腦袋上。
“砰!”
先是一道令人牙酸的皮肉被敲開的聲音,林軍直接倒地,手裏的半塊板磚直接甩出了手。
“咚!”
“啊!”
板磚落地,混著女人捂著肚子的尖叫聲。
錢紅痛的在地上翻滾。
身下很快就是一道蜿蜒的紅,血流很大。
沈寧知道錢紅肚子不行了,她流產了。
“烏拉烏拉——”
警車很快開到,錢紅錢多林軍都被送去醫院,林舒在檢查上藥之後便被關進了警局。
她整個人都嚇成了兔子,再沒有之前囂張的勁。
錢紅很快就用還在小月子的身子,給顱腦出血搶救無效的錢多舉辦了喪事。
報喪的電話,打給了林家。
林家聽到這信息,已經是嚇得魂飛魄散。
沈寧去探望林舒,也將這消息“好心”告訴她。
林舒知道錢多死了,更是哭成了個淚人。
她不是為那愛情,而是為自己會不會坐牢的恐懼。
她拚命抓住沈寧的袖子:
“我會不會坐牢,我是正當防衛,正當防衛啊!”
沈寧冷淡的擼開林舒,眼神鄙夷:
“你隻記得你自己,你忘記了被你敲了一悶棍的後爸還躺在醫院!”
林舒的哭聲就是一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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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寧冷冷的繼續道:
“後爸腦中的瘀血又多了,醫生說,他已經完全偏癱,光是治療就是很大一筆治療費用。”
“林舒,你狼心狗肺隻記得自己的未來,我做姐姐,還是你沒血緣關係的姐姐,你對我怎麽樣我都不怪你。可後爸是你親爸,你怎麽能這麽冷漠?”
這站在道德製高點的一席話,將林舒直接罵成個不忠不孝的大逆子,像是一巴掌一巴掌狠狠朝著臉麵去扇。
隻把她打的臉頰都是火辣辣的疼。
林舒頂著周圍人鄙夷的目光再難忍住,哇的一聲就哭了,瘋婆子一般的還想去拉沈寧:
“姐,姐!我年紀小,被嚇得要死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幫幫我,幫幫我,我不想坐牢,不要坐牢啊!”
“姐,當初是你說正當防衛沒事的,我是聽了你的話啊!”
看門的警察眼神針一樣的盯來。
沈寧眼皮子都沒多動上一分:
“錢多的事情,我都一五一十個高警官說了,筆錄上麵證詞都在,我沒什麽好心虛的。”
沈寧感受著那已經弱下去的凝視,微笑著將目光放在了林舒的臉上。
她如今臉上的傷勢已經好了很多,卻還是帶著不少破皮結痂的印子,哪裏有從前半分青春清純的模樣。
沈寧淡淡的去拍了拍對方的臉,像是關心,那拇指卻用力死死壓在那傷口上,帶著懲罰。
林舒痛的大叫一聲,一下就推開了沈寧的手。
沈寧像是被推狠了,踉蹌了好幾步才站住,看她的眼神很失望:
“林舒,你老實配合高警官,我這個做姐姐的隻能顧好父母,管不了你了。”
林舒剛才的動作是下意識的反應,她還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麽,就看見沈寧已經出了門。
她驚詫的大叫一聲:
“賤人!”
“你不能不管我!你回來,你回來啊!”
沈寧站在門口,回頭看了一眼,背光位置,林舒根本看不清楚那嘲諷不屑的眼神。
沈寧的口氣卻依舊很包容:
“我會每年來看你的,好好改造,我的好妹妹。”
“啊啊啊啊!”
林舒氣的嗷嗚一聲,就要衝著沈寧撲過去。
看門的警察直接甩出警棍攔住了她,林舒懼怕的站在門裏根本不敢出來,隻能對著遠處離開的沈寧背影,又哭又叫,氣急敗壞。
“沈寧你就是個拖油瓶,是個賤人!”
“等我出去後,絕不會放過你,絕不會!”
沈寧毫不在意這野狗狂吠,離開的步伐依舊不緊不慢。
忽然,撞上對麵站著的一人看過來的眼神。
沈寧一驚。
高叔?
他站在這裏多久了?
高叔的聲音依舊如常,眼神卻淩厲的讓人不敢直視:
“剛才去看過你妹妹了?怎麽還吵架了?”
沈寧強迫著自己不要心虛的偏移目光,恰到好處的露出一點尷尬來:
“她隻知道抱怨,根本不配合警官們工作,連著後爸住院病情加重的事情,也是沒有絲毫關心。我氣急了才罵了她兩句,倒是吵到了高叔你們辦公了,真是不好意思。”
一番話有理有據,應對得宜。
高叔的心卻一下子沉了下去。
他剛被同事告知了剛才探監時發生的事情,同事覺得沈寧身上還有疑點,讓他好好盤問。
他本來也覺得爛尾樓的事情,發生的太過巧妙,總有一種被人精心算計的感覺。
可沈寧一直以來的應對都太過自然流暢,根本抓不住任何馬腳。
同事的這番話,忽然就給了他一點靈感。
沈寧的表現實在是太冷靜了,對著親人對著仇人,根本就沒有十幾歲小姑娘的冷靜。
即便現在也是,即使是出了這麽大的事,她的話依舊沒有任何漏洞。
高叔往後退了點距離,直接將觀察打量的眼神藏在陰影裏,開口說起了一件事:
“錢多的葬禮就在不遠的清明山那邊,你等會要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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