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你為了錢一直不給我爸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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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寧找了一圈,硬著頭皮問了很多村民。
    才在村民的方言中依稀聽出,沈在去了後山。
    “他一個小孩子,跑去那裏做什麽?”
    現在已經快要天黑,今天一天的天氣都不好,整個天空陰沉沉的,像是掛滿了鉛雲。壓得人心裏發悶。
    等沈寧在一群不熟悉的山裏麵好不容易找到沈在的時候,這小子竟然還不跟她回去。
    “我不走!”
    沈寧腳上身上都是踩出來的泥巴,一直連軸轉的辛苦讓她現在隻感覺那種目眩感又冒了出來,她強壓住煩躁感,緩和住聲音道。
    “在在,你爸爸的葬禮,你需要在靈前燒紙,長輩們都到了,你作為你爸唯一的兒子,這個時候不能失禮!”
    這是他們老沈家的體麵,要是有一點出錯,今後就要被這些村民指著脊梁骨戳。
    她可以不在乎,反正她已經吃過林家村十幾年的飯,但沈友和她親爹不能不在乎,沈家不能不在乎。
    沈在牙齒死死咬住嘴唇,他清楚知道這件事情的分量,可他還是過不去心裏那道坎。
    看著眼前關心自己的姐姐,想到村裏人在沈寧到之前說的那些風言風語,嘴唇近乎都要要出血來。
    然後,就被一隻手溫溫柔柔摁住,將那破皮冒血的肉拯救出來。
    “在在!”
    沈在感受著眼前人的關係,一顆心好像都要難過的充血。
    沈寧不知道這小子在別扭什麽,現在又確實是時間不早,顧不得再去溝通,先將人帶下山,將那披麻戴孝的東西給他穿戴好,將人帶去了靈堂。
    此刻。
    沈家村村民已經來了不少。
    先進來靈堂磕了一個頭,拜一拜,靈桌旁邊還空著一個蒲團。
    他們依次跪拜完再出門,被遞上一杯糖水和孝巾,算是全了儀式。
    隻是,他們眉眼一挑,古怪的走到棚子一處,開始悄聲說著事,對著靈堂的位置指指點點。
    等沈寧壓著沈在出現的時候,這聚集起來的議論聲已經開始,而且人數都有七八個人。
    沈寧掃過那塊人群,故意帶著沈在停在了堂屋門前,沒進去,大聲道。
    “沈在,今天,是叔叔的葬禮,是咱們老沈家的大事,你雖然是個小孩子,卻也要頂起門廳,為難你了。不過村裏的叔叔伯伯嬸嬸老姑們肯定會看你還小的份上,會照顧你,你不要害怕。”
    這話直接擊碎村裏所有人的流言。
    那些正在聚攏說話的人群所有的目光都停在了沈寧和沈在的方向,本來是因為背後說閑話的正主到了,他們不好議論。
    現在,卻是因為他們說不下去,張不了嘴了。
    這丫頭還真是厲害,他們要是再議論沈在的不孝,那就是他們不照顧,他們為老不尊。
    都不用正麵對質或者撕逼吵架,張張嘴就解決了?
    沈寧看著那些人啞口無言的樣子淡淡收回了目光,將沈在帶進了靈堂。
    .
    將人摁在蒲團上要謝禮的位置上跪著,她就被白事的人叫去了隔壁屋子討論事情,卻沒看見沈在忽然回頭看她的一眼,眼神有些崇拜。
    沈寧將白事先生要問的事情都一一交代清楚,就知道今晚上要找直係親屬守夜。
    沈家人丁凋零,上輩人都沒了,除了一個改嫁走掉再沒關係的楊鳳,這輩人就隻有沈寧和沈在兩姐弟。
    沈在還是個孩子,沈寧不想對方熬夜傷身體,主動將守夜的事情攬了下來,也沒去和沈在說,讓他安心去睡個好覺。
    葬禮的事情繁瑣漫長,沈在在靈堂守著,一直接待謝禮過來跪拜送行的村民。
    從下午一直呆到晚上7,8點,人才沒了。
    沈寧趕緊給他遞水遞飯,瞧人吃了,哄他去睡覺。
    沈在定定瞧了她一眼,低頭去房間睡覺去了。
    此時,外麵棚子裏的村民也早就吃過席走了,幫忙的人已經將地上和桌子都收拾幹淨,沈寧讓他們早些回去休息,還送了不少香煙和毛巾。
    這是規矩。
    村裏人碎嘴子愛占便宜是一方麵,但要是遇到白事不用你招呼,都會過來幫忙,也不收錢。
    客氣點的主人家會送點沒吃完的飯菜和毛巾,更客氣的會有香煙,手裏不寬裕的會在別人白事的時候出力氣,是各有各約定俗成的規矩。
    瞧見沈寧送來的這些,村民們還是高興的嘴巴合不攏,嘴裏說著不要不要。
    然後沈寧就和他們撕撕巴巴,將這些東西送上,那些人開心的走了,還說著明早回一大早就過來幫忙,沈寧當然謝過。
    村民們離開沈家後,一路往家裏趕,路上也沒事,話題就繞到了沈寧身上。
    畢竟村裏麵來來回回就是這些事,也沒個新鮮。
    可現在,先是沈友死的突然,然後就是沈寧去金市,最後是沈在偷摸也跑去了金市。
    不僅姐弟兩安全無虞從金市回來,就連這葬禮辦的也是妥當體麵,沈寧還出手很大方!
    想到之前她拉著沈在在靈堂前講的那些話,村民們是起不了半點看不起的心思了。
    “沒想到,這個沈寧還挺有本事,你說今後這沈在怎麽辦?一直跟著沈寧嗎?”
    “能不跟嗎?這沈家就是一片瓦四麵牆的,耗子進來都要哭,窮成這樣!不跟著沈寧,沈友又不在了,沈在一個人住著,那不是喝風?”
    “可沈寧不是說結婚了嗎?婆家願意讓她養嗎?這可是拖油瓶啊.......”
    “是啊,可我看著沈寧出手大方,你們說沈友這撫恤金賠了多少?是不是就在沈寧的手裏啊.......”
    這些村民越走越遠,聲音模糊在夜色裏。
    村道對著後窗窗戶一角,有雙眼睛正在默默注視著那些離開的村民,將他們的話仔細聽進耳朵裏。
    夜風裏,有一種聲音幽幽傳來。
    “不為了撫恤金,沈家出去多少年的人幹嘛跑去金市,還生了病回來.......沈在一個孩子能鬥得過這個堂姐?”
    “你們看了沈友的樣子嘛?死的那叫一個慘,身上都是冰,你說凍了多久,要不是為了撫恤金,能至於拖到現在?”
    “沈友啊,是慘.......”
    慘字一出,正偷聽的沈在整張臉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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