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春不愧是職業軍人，毫不遲疑的大聲回答，道：“報告首長，我已聽清，從今天開始，我是夏碩的司機。”
    孫老問道：“心裏有沒有怨言？”
    “報告首長，沒有怨言。”
    孫老又問：“十年之內會不會申請退5？”
    “報告首長，我不退5。”
    孫老‘嗯’了1聲，點點頭道：“既然如此，老頭子等會去打個電話，你收拾行禮去吧，十分鍾後去找夏碩報道……”
    說著像是想起什麽，故意笑著問了1句，道：“能自己找到夏碩嗎？”
    王大春不愧是個愣貨，毫不遲疑的大聲回答，道：“報告首長，我找得到他，像他這種沒受過專業訓練的人，即使躲在深山裏也能揪出來。”
    孫老怔了怔，目瞪口呆看著他，足足好半天後，笑的意味深長：“奶奶的，你小子真是個愣貨。夏碩那個小狐狸，讓你保護最合適。”
    老爺子說完，背著手溜溜達達的走了。
    直到老人家背影走遠，警衛們才敢過來說話，紛紛對王大春道：“小王，你行啊，當麵頂撞首長，你看你把首長氣的。”
    王大春明顯犯迷糊，反問道：“我嚴格遵守紀律，首長確實不能吃甜的，難道，不對嗎？”
    警衛們愕然，麵麵相覷。
    半晌過去，各自歎氣，道：“真是羨慕你，傻人有傻福，首長那麽在乎夏碩，竟然指名讓你接受任務。從此以後你前途遠大啊，我們這些人退5以後要高攀你了。”
    王大春越發迷惑，忍不住問道：“都是保衛任務，有什麽不同嗎？況且夏碩隻是個小官，我跟著他有啥前途？反而你們保護首長，說不定哪天晉升軍銜。”
    警衛們紛紛翻個白眼，不知道如何跟這個愣貨解釋。
    最終有個精明的看不下去，出聲給王大春講解裏麵的門道：
    “孫老有個幹孫女，梅雨，剛剛參加工作時，就被孫老點名配給了司機。”
    “名義上是司機，其實擔任的是暗衛。”
    “小王你現在的情況，和當初那位1個樣，也是明麵上擔任司機，暗地裏幹著保護工作。”
    “你知道不，梅雨那位司機享受什麽待遇？”
    “上校，正團級。”
    “據說馬上又要晉升，很可能會升任大校。到時候可就是副師級待遇，後半輩子的生活已經穩妥了。”
    “而你這家夥，走了狗屎運，竟然也接了同樣的任務，你自己琢磨琢磨這裏麵的門道。”
    “首長愛護夏碩，和當初的梅雨1樣啊，所以，你攀上高枝啦。”
    對於這個警衛的講解，王大春總算是聽明白了。
    這小子雖然楞，但卻不是傻瓜，所以不由自主裂開嘴，憨厚笑著道：“俺滴娘，原來俺要高升了。這以後再寫信回家的時候，俺爹俺娘肯定笑的合不攏嘴。”
    幾個警衛見他這樣，又是羨慕又是可氣，紛紛翻個白眼道：“別忘了咱們這些老戰友啊，以後退5都去找你幫忙……”
    “據說夏碩現在已經是副縣級，說不定哪天就變成了市委領導。”
    “到時候你跟著夏碩，市裏方方麵麵都有人脈，我們去投奔你，你得照顧照顧。”
    王大春繼續憨笑，道：“首長讓我收拾行禮，十分鍾後去找夏碩報道。”
    警衛們連忙叮囑道：“記住，見麵之後懂點規矩，別空著手去拜訪，買點禮品啥的帶著。”
    哪知王大春愣了愣神，愕然道：“為什麽啊？我是去給他當司機。明麵上幹好開車的工作，暗地裏護著他的安全，這不就夠了嗎？”
    警衛們目瞪口呆。
    ……
    夏碩離開孫老這裏之後，去了另1個僻靜的地方。
    門口同樣有警衛，但是辦事比較圓轉。
    雖然也是讓夏碩在門口等，但是並不給夏碩擺臉色，反而紛紛打招呼道：“夏碩同誌，聽說你升了局長啊。首長開心了好幾天，連我們都跟著混了1杯酒。”
    夏碩來過幾次，和他們比較熟，於是故意打趣問道：“你們這種級別的警衛，平時是嚴禁飲酒的吧？竟然敢喝，不怕犯紀律嗎？”
    警衛們連忙解釋，笑著道：“首長親口允許的，況且是下了崗亭之後，即使被保衛局的知道，也不會記我們違規。”
    這些警衛都是散崗，類似於可以隨時走動的便衣，所以和夏碩隨口聊天，並不是時時刻刻保持立正姿勢。
    真正時刻立正的，是門口崗亭裏的兩個，那是正式站崗，必須保持軍姿。
    眾人正聊著天，進去通報的1個警衛跑步回來，對夏碩道：“夏碩同誌，請您進去，首長正在書房寫字，聽到您來很開心。”
    說著轉身在前麵帶路。
    夏碩衝著門口的警衛擺擺手，道：“各位，辛苦了啊，我先進去，咱們有空再聊。”
    警衛們紛紛道：“好的，有時間再聊。”
    等到夏碩的背影走遠，這些警衛相互對視1眼，小聲議論幾句道：“首長的晚輩之中，這位是最受重視的，雖然他隻是個孫女婿，但是每次來拜見首長都讓首長開心好幾天。”
    “你們猜猜，今天首長會不會又有獎勵。”
    “我和你們打個賭，咱們今晚肯定又能允許喝1杯。”
    除了崗亭裏的兩個站崗警衛，所有警衛都參與到了議論中，紛紛道：“是啊，這個夏碩真是了不起，首長家裏第3代的晚輩們，竟然屬他這個孫女婿最出彩。”
    “最關鍵1點，他不是借助首長家裏的力量，而是靠著他自己，1步1步走的很穩。”
    “我聽說，他最近辦成了1件大事，據說登上了報紙專刊，讓首長感覺顏麵大漲。”
    “上次咱們被允許喝酒，就是因為首長開心的緣故。”
    擔任首長的警衛員，全都是軍中的精英，除了王大春那種奇葩，幾乎每1個都是聰明人。
    這些警衛每天目睹各種大人物，所以對於體製中的事情不陌生，他們對於夏碩的仕途，頗有幾分預見性。
    能幹事，有後台，關鍵是不靠後台，竟然幹出讓首長滿意的事。
    這種人必然會走的很遠啊！
    ……
    與此同時，夏碩已經進了院子裏的小樓。
    先和保健醫生打個招呼，問了問老爺子的身體狀況，然後又和廚師聊了幾句，隨手放下自己帶來的點心。
    這才走上2樓，敲響書房的門。
    “是夏碩嗎？自己進來吧。”
    和孫老不同，顧老爺子為人嚴肅，哪怕麵對夏碩這個孫女婿，臉上也沒有太多的隨和。
    夏碩進來後，乖乖喊了1聲爺爺，顧老點點頭，繼續寫著毛筆字，順口道：“自己先找地方坐，口渴就自己倒水喝，如果坐不住，也可以過來看看我寫字。”
    夏碩笑嘻嘻的湊到跟前，故意耍寶道：“那肯定是待在爺爺身邊，用心觀摩爺爺的龍飛鳳舞。”
    “滑頭，小狐狸！”
    顧老爺子瞪他1眼，臉上終於擠出1點笑意。
    幹了1輩子紀委工作的人，能擠出這點笑意可不容易。
    夏碩站在1旁觀摩，發現老爺子寫的是“無畏”兩個字，他心裏微微1動，感覺這好像是有所暗示。
    他小聲開口道：“爺爺，這兩個字莫非是寫給我的嗎？”
    果然顧老爺子點點頭，順手把毛筆擱在筆架上，道：“帶回去，裱起來，落款就不給你落了，印章也暫時不給你蓋，免得你拿著我的字，狐假虎威去嚇唬人。”
    夏碩連忙也點點頭，道：“對對對，不能落款蓋章，否則我拿出去掛在辦公室，所有人見了都得嚇1跳。”
    顧老爺子伸手指了指沙發，道：“坐吧，咱們爺倆閑聊1會，明月那丫頭最近怎麽樣，他爸爸媽媽說你們準備訂婚？”
    夏碩想了1想，小心翼翼的道：“如果爺爺同意的話，我們連結婚也1起辦了，行不？”
    顧老爺子沒有立馬表態，而是再次用手指了指沙發。
    直到夏碩規規矩矩的坐下，老爺子才語帶沉吟的開口，大有深意的道：“按說以你這幾年的表現，爺爺我沒有反對的必要，小小年紀，有才有德，無論從哪個方麵看，你都是個合格的孫女婿……”
    “但是，小夏啊，有些事不能操之過急。”
    “爺爺這麽說，並不是因為門戶之間，所謂高門大戶，那都是狗屁說辭，爺爺我當年是個泥腿子，至今也沒認為自己是人上人。”
    “家裏有幾個嘴巴不好聽的，動不動說你是農村人出身，爺爺我沒給好臉，大耳刮子抽過好幾回。”
    “在我看來，你這個孫女婿很不錯。”
    “明月那個丫頭是我的掌中寶，我選來選去也沒有選到中意的，反而這丫頭自己看上的人，竟然入了我這個老頭子的眼。”
    “所以說，小夏，爺爺我是支持你們婚姻的。”
    “但是……”
    顧老爺子忽然嚴肅起來，語氣十分鄭重的道：“但是有1點憂慮，爺爺我1直放不下，1旦你和明月成親，你身上可就打上了烙印。”
    “有些事，你現在的級別還難以體會，但我可以稍微點撥你1下，這個烙印或許會對你有不利影響。”
    “小夏，爺爺考考你，你現在分析分析，會是哪1方麵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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