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9章 我們一定能做到了，對吧？
    二十分鍾之前。
    韓東亮正在往局裏趕。
    他的心情很好。
    因為許文誌剛剛行動不久，就給他發來消息——
    綁架案的主謀已經抓到了。
    那是一對母女，女兒一直在科室中當護士。
    這兩人此時已經被帶到了局裏，正在錄口供。
    得知這個消息後，韓東亮帶著老虞，開開心心地往回趕。
    兩人在車上，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著。
    “好啊，好啊…”韓東亮一直念叨著這兩個字。
    “韓局，你別一直念叨這兩個字了…再這樣念下去，我晚上回家腦子裏都會有回音。”
    老虞其實和韓東亮是同期校友，兩人私下裏，非常的要好。
    隻是最近一年，兩人的心事都很重，已經很久沒好好聊過天了。
    “我還是挺喜歡聽你叫我韓專家的，尤其是你經常叫錯的改口的時候，就像是一個不合格的老演員。”韓東亮笑著說道。
    聽到這句話，老虞愣了一下。
    因為他已經很久都沒有聽到韓東亮開玩笑了。
    可見，他現在的心情真的很好。
    “看來，你今天是真的很開心。”老虞握著方向盤，說道。
    “是啊，雖然隻要案件發生了，就不是什麽好事。而且破案是我們的職責，沒有什麽值得高興的。但——”
    說到這，韓東亮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真的很難控製。
    “也許是因為年齡大了，也許是因為這個案子的原因。
    “在這一年裏，我總是開始回憶以前的事情。
    “以前師父跟我說的每一句話，都變得越來越清晰。
    “有一段話，我的印象最深刻。
    “他當時，抽著煙，跟我說——”
    說到這。
    韓東亮放下車窗，緩緩地掏出一根煙，點上。
    這一刻，他的側臉似乎和某個陳舊的影子重合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之後，才緩緩開口：
    “他說。
    “小韓啊，無論你以後站在什麽樣的位置，是高是低，都不重要。
    “你要記住…
    “做警察，可以平凡，可以普通，唯獨不可以‘留尾巴’。
    “那些沒破的案子，會像老房子的黴斑。
    “年年梅雨天都返潮。
    “起初，如果有機會把它們擦掉，但你卻沒有好好把握。
    “那麽。
    “隨著時間的流逝，你再想擦，就擦不掉了。
    “牆角，永遠都會留著塊發黃的印子。
    “最終。
    “它們會成為你的影子，跟著你一輩子。”
    韓東亮搖頭。
    “老虞，你知道嗎。
    “這一年裏，時間每過去一天，我的恐懼就多一分。
    “我真的很怕。
    “很怕這個案子，會成為黴斑。
    “很怕那些孩子的樣子，永遠定格在檔案的照片上。
    “他們的父母，應該看到的，應該看到他們長大的樣子。
    “長大之後，無論乖巧也好，淘氣也罷。
    “對於他們的父母來說，他們都是獨一無二的。”
    韓東亮扭頭，看向老虞。
    “雖然目前還沒找到那些孩子。
    “但，希望已經在麵前了。
    “我們一定能把那些黴斑擦掉的。
    “對吧，老虞……”
    老虞狠狠地點了點頭，“對，馬上就擦掉了。”
    “這次，多虧了蘇晨。事後，我們這些老家夥，一定要找機會謝謝他。”
    “可以，到時候你做東，我把我家珍藏的家燒拿出來，我們好好喝一杯。對了，把許局也叫上，這次引進節目，還是他大力推進的。”
    “對，差點把他忘了。”
    很快。
    車子就駛入了警局。
    兩人剛下車。
    許文誌就從裏麵跑了出來。
    “怎麽了？有進展嗎？”韓東亮問道。
    “案子是有進展…”
    許文誌把案件的情況，大致跟韓東亮講述了一遍。
    原來，案件的起初，這對母女並不是衝著盈利而去拐賣孩子的。
    而是為了掩蓋一次事故——
    那名護士因為操作不當，導致一個孩子窒息。
    慌亂之下，便將屍體藏了起來。
    並在她母親的幫助下，把屍體帶了出去，偽裝成了“丟失”。
    由於那一次的處理，出乎意料的順利，什麽線索都沒有留下來。
    所以，這事情最終演變到一發不可收拾。
    “既然已經錯了，既然已經承受了這麽大的壓力，我告訴自己，一定要塗點什麽，不然，我為什麽要承受這些？那隻是一次意外。”許文誌搖頭，“這是那個護士的原話。”
    “第一個孩子已經不在了，那後麵的幾個呢？是不是還活著？”韓東亮問道。
    “嗯，另外一個孩子被賣了，中間人能找到，我會繼續往下查的。”
    “那就抓緊吧。”
    “不行，我現在要離開一下，蘇晨那邊出事了。”
    “出事了？”
    許文誌將蘇晨和節目的事情，告訴了韓東亮。
    “應該是網絡犯罪，我要去節目組看一下，實在不行，要先想辦法把節目中斷了先。”許文誌說道。
    “我去吧，你繼續調查那幾個孩子，因為這個案件已經曝光了，不能拖。”韓東亮說道。
    “我明白。行，那節目的事情，就交給韓局了。”
    “嗯，你快去忙吧。”
    “等等，韓局，你們坐我那輛車吧，我的車上裝著顯示器，能直接看到節目的情況。”
    “好。”
    許文誌把鑰匙遞給了韓東亮，轉身走了。
    “等等。”韓東亮叫住了許文誌。
    “怎麽了？韓局，還有什麽指示嗎？”
    “辛苦了。”
    許文誌愣了一下，然後微微一笑。
    “應該的，這都是咱們，應該做的。”
    “有消息了，第一時間通知我。”
    “好的，韓局。”
    “事情忙完以後好好休息，你最近的狀態一直有點不對勁。”
    “好的。”
    ……
    老虞和韓東亮一起上了車，向節目組趕去。
    路上，兩個人一邊留意著屏幕中蘇晨的情況，一邊分析著情況。
    這件事情的影響很惡劣。
    但以現在的安全建設，沒有人相信真的會有什麽大規模的恐怖事件發生。
    和許文誌的判斷一樣，韓東亮和老虞也認為，這隻是一次網絡犯罪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