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
    站在不遠處的羅輯，腦子“嗡”了一下。
    他使勁眨了一下眼，然後用手揉了一下。
    最後才確定。
    剛剛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蘇晨！”
    他連忙跑了過去。
    身後的兩輛警車上的人也顧不上的別的，直接下車，跑了過來。
    羅輯蹲在蘇晨跳下去的地方，向下望。
    “蘇晨！！”
    羅輯的心中有很多的疑問，但是他隻是這麽叫著。
    因為麵對這黑漆漆的江麵，那些疑問似乎算不上什麽了。
    就如同他的呼喊聲一樣，被夜風輕而易舉的就淹沒了。
    羅輯現在隻想知道一件事——
    這麽高的距離跳下去，到底有多少生還的概率？
    …
    節目的鏡頭，隨著蘇晨跳下去，而跟著快速下墜。
    墜到了一定的程度，鏡頭停止了。
    而蘇晨還在繼續下墜。
    最終，他的身影變成了一個縮影，消失在了鏡頭中。
    看到蘇晨直接從這麽高的地方跳下去，然後消失在一片漆黑中。
    直播間裏一條彈幕都沒有出現。
    因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屏幕上，而忘記了發彈幕。
    就在他們試圖從畫麵中尋找蘇晨還活著的痕跡時，節目的係統提醒突然跳了出來。
    【係統提醒：已檢測不到逃亡嘉賓蘇晨的生命跡象，該嘉賓已被自動淘汰！】
    【注意：請立刻安排救援工作！】
    看到這條信息。
    直播間瞬間炸開了鍋。
    【什麽意思？檢測不到生命跡象？這到底是什麽意思？有話就說清楚一點啊！】
    【蘇晨死了？？】
    【不可能的！我不信！】
    【MD！我蘇神怎麽可能死？！擱那開國際玩笑呢？？】
    【我也不信，蘇晨一路走來，那一次不是在擊敗對手的時候，順便在對手身上討點便宜？你現在直接告訴我蘇晨跳下去就死了？我怎麽可能相信？】
    【不管了！本來想著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待在家裏，現在是真待不住了，我去現場看看！兄弟們等我消息！】
    【我也去。】
    【等你們消息啊，第一時間發出來讓大家知道。】
    【雖然接受不了，但至少，蘇晨真的沒有選…】
    和直播間裏相比，節目組後台更是亂成了一鍋粥。
    所有工作人員都在相互驗證。
    “蘇晨死了？？怎麽可能啊？”
    “剛剛的那個係統消息，是我們默認設置的嗎？你是技術小組的，你跟我們說一下，這是真的嗎？”
    “這…是真的，但是我不相信蘇晨會死…”
    陳啟明則獨自站在角落，正在打電話。
    “喂？許局嗎？你們趕快派人去搜查啊？
    “我當然著急了！
    “蘇晨是我的人！
    “你快點，麻煩你快點…
    “求求你了，你趕緊派人過去。
    “我們這邊的人也馬上過去。
    “行，謝謝。
    “非常感謝。
    “蘇晨不會有事的。
    “我有這個信心。
    “好。”
    陳啟明在打電話的時候，說話的語速很快。
    但是在放下電話之後，他整個人就像是丟了魂一樣，站在原地，看著其他人的背影。
    直到段玉出現在他的視線中，他才突然“醒”了過來。
    “段警官，段警官啊…”
    陳啟明拉著段玉的胳膊，念叨著：
    “那個係統提示，也是可能出現誤判的，對吧？
    “人一下子跳下去，速度太快了。
    “隻要有一秒鍾錯開，那麽就追蹤不到了……
    “或者，江麵上的幹擾太多了。
    “你看，這麽多船，還有信號，對鏡頭的追蹤一定會產生幹擾的…
    “段警官，是不是？
    “你跟我說句老實話。
    “這應該是屬於技術故障，對吧？
    “我知道，搞技術的一般是不願意承認會出現技術故障的。
    “但…
    “偶爾也是會有的。
    “對吧？
    “段警官？
    “你為什麽不說話？
    “為什麽啊……”
    段玉全程都沒有說話。
    陳啟明自己念叨著，安慰著，說到一半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心氣一下子沒了。
    他突然鬆開了段玉的胳膊。
    段玉其實也很想跟他說，是的，這隻是一次技術故障。
    但他說不出口。
    因為他的心裏非常的清楚，這些都是借口。
    他在技術上是非常嚴謹的，在布置的階段，他就考慮到了這些外在的因素。
    這些東西，是不可能影響到係統的判定的。
    那條係統信息，也不是那麽兒戲的。
    隻要發送出來，那麽就說明——嘉賓是真的出事了。
    陳啟明拿起桌子上的車鑰匙，就打算離開。
    他要親自去現場，找蘇晨。
    不管是死是活，總是要親眼看見才能安心的。
    就在這個時候。
    段玉的手機突然振動了起來。
    “陳導，等一下，是紅霞。”
    聽到“紅霞”兩個字，陳啟明直接站在了原地，等著段玉接電話。
    電話剛接起來。
    對麵就傳來了紅霞興奮的聲音。
    “找到了！我們找到了那幫王八蛋了！”
    “找到了？”段玉一愣。
    “是的，這些混蛋就在海東市裏麵……”
    “前輩，到底是怎麽回事？”段玉問道。
    紅霞開始給段玉解釋整件事情的過程。
    原來，之前紅霞就一直在和蘇晨的手機聯係。
    蘇晨的手機告訴紅霞，一會一旦有機會，他揪出對方的真實信號，會第一時間把目標共享給紅霞。
    讓紅霞和紅色聯盟的人一起對其進行追蹤。
    後來，蘇晨那邊果然將對方的給揪出來了。
    而紅霞這邊，利用最快的速度——半分鍾不到，就就將整個衛星給奪了回來。
    “現在，節目就在我們手中，馬上就會歸還給你們……”
    紅霞的話還沒說完，那一群擠在一起的工作人員中，便傳來了驚訝聲。
    “回來了？”
    “回來了！回來了！節目回來了！”
    “陳導！回來了！”
    這邊，拿著手機的段玉，大概已經猜到了整個事情的過程。
    他終於明白，蘇晨為什麽要直接跳下去了。
    因為隻有跳下去，對方才會不顧一切的去尋找他。
    這樣，才能把真實的信號軌道露出來。
    ——蘇晨，在用自己當誘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