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院這邊，房門過道處，王大爺正在那裏堆放廢品。
    “大爺，忙著呢！”
    來到近前，孫倩笑嗬嗬的打了個招呼，王青鬆自然跟著後麵稍微喊了一聲。
    老頭回過頭來，“哦，下班啦？”
    對著王青鬆也是輕輕頷首。
    “昂，下班了，您忙，我先回去了啊！”
    “去吧，不耽誤您時間。”
    打完招呼，兩人進了大院。
    此時大院裏的孩子已經早就放學回來，嗷嗷叫等著吃飯，有的已經吃了起來。
    有的還要等人回來。
    “小麥！”
    來到屋裏，沒看到人，就知道小麥跑出去玩了，應該是在隔壁。
    聽到喊聲，小家夥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
    “哥~”
    喊一聲，跑了過來。
    王青鬆看了看外麵，將飯盒遞給了她：“吃飯吧，明天去上學。”
    聽到這話，小家夥眼睛一亮：“我能上學？真的啊？”
    “嗯，今兒給你弄好了。快吃，哥中午時間不多。”
    中午休息隻有半個小時，隻夠來回走路的時間，晚點確實沒事，但是畢竟不太好。
    “終於能上學嘍。”
    小妹高興的接過東西，打開看看，和以前吃過的一樣，高興的出了起來。
    一邊吃，一邊問道；“哥，那我書本呢？”
    “要不要買本子和鉛筆？”
    “要不要……”
    一連串的問出了一堆的問題。
    王青鬆見狀，摸了摸額頭：“趕快吃飯吧，學校裏都有。”
    雜費已經包含裏麵了。
    小麥聞言一陣的高興。
    快速的吃著飯。
    王青鬆看著飯盒裏的油，話說這裏麵的油，估計頂的上城裏十來天的定量了。
    城裏現在的食用油定量是一人二兩。
    少到什麽地步呢！
    說白了，也就兩個雞蛋體積的量，分一個月吃。
    不比以前農村好到哪裏去。
    就這情況，別說吃肉了，家裏人多的，總定量稍微多點，一個星期能炒個菜都已經算是好的了。
    人少的，那就隻能天天吃燉菜。
    小家夥倒是能吃的很，湯水都給喝完了。
    吃完以後，弄了點堿麵和溫水，將飯盒洗了，他這才準備去上班。
    這天天中午跑回來，也不方便。
    好在明天開始就不用了，到時候打好飯，讓小家夥跟著大院裏的學生一起回來。
    或者在廠裏吃完再回來。
    都行。
    交代完小家夥，出了房門。
    “孫姐，走不走？”
    本來準備直接離開的，想想，來的時候是一起來的，還是對著隔壁喊了一聲。
    畢竟大院裏他也就和孫倩稍微熟悉一點。
    “哎，來了。”
    隔壁答應一聲，隨後就看到孫倩的身影從屋裏走了出來。
    “來了，來了。”
    孫倩出來以後，連續說了兩聲快步走了過來。
    走在路上，孫倩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剛剛回來，聽我家鐺鐺說，小麥今兒給她們桃酥吃了。”
    這玩意一斤隻有七八塊。
    就算是有糕點票也得八毛二一斤，一塊合計得五毛錢呢！
    王青鬆見狀笑了笑：“沒事，那是我二哥給的。”
    “哦！謝謝了啊！”
    “不客氣。”
    孫倩也沒說太多，想著家裏也沒什麽給了，隻能以後再看了。
    畢竟現在家裏幾乎是寅吃卯糧。
    兩人走在路上隨便聊了聊。
    主要都是王青鬆在問大院和廠部的事情，而孫倩也時不時問了問他家裏的情況。
    ……
    “青鬆。”
    剛剛來到地方，李瑩瑩對著他喊了一聲。
    王青鬆好奇了一下，趕忙走了過去。
    “李姐，怎麽了？”
    李瑩瑩等他坐下以後，平靜的說道：“我明天得跟車出去，廠子這邊的工作，你還不怎麽會，我剛剛問過科長了，他說還是讓你負責副食品采購這一塊。”
    聽到這話，王青鬆想想，輕輕點了點頭。
    “行，我聽安排就好了。可是副食品采購我還沒幹過呢！”
    他還以為是單位日常的副食品采購呢！
    李瑩瑩搖搖頭；“不是，你還是去附近看看有沒有什麽好東西，弄點過來。”
    說完看著疑惑的王青鬆低聲說道：“科長說了，咱們這次的任務算是提前完成了，讓大家各幹各的，繼續幹日常的活。他們都不想帶你，索性科長讓你繼續去找東西，等我回來再教你。”
    隨後說道：“不過啊，你要是有不懂的，可以問問他們。別撕破臉皮。不就這麽回事情嘛！”
    聽完以後，王青鬆將目光看向了張元和劉喜這些人。
    上午還求他辦事的張元，此時也沒那麽在意了。
    隨後回過神來，點了點頭：“行，我知道了，那我出去跑跑好了。”
    “行了，沒事，伱別想太多，醫藥站的事情我一會帶你把後麵的流程走完，其實大部分的日常采購基本上都差不多，就是單據不一樣而已。你也是初中生應該不會太難。”
    看到他的表情，以為王青鬆心裏不快活。
    還是安慰了一下。
    王青鬆回過神來，笑了笑：“沒事，李姐，我慢慢學，等你回來。”
    沒人教，他自己怎麽可能學的會。
    李瑩瑩見狀輕輕點了點頭：“那行，走我帶你把醫藥站的流程走完，你心裏也能有點眉目了。”
    王青鬆“嗯”了一聲，開口問道：“對了，李姐，咱們廠子的洗澡票還有嗎？我想讓我妹妹洗個澡。”
    “哦，有啊！一個月兩張，咱們科室的發完了，你得去後勤那邊領，我帶你去看看，正好我也要去換全國糧票，順便領了。”
    李瑩瑩站起來，對著他嘀咕一句，拿著東西帶著他出去了。
    來到二樓，先是將流程給走了一遍，然後帶著他去領了兩張洗澡票。
    其中一張是居民正常的定量，還有一張是廠子的福利。
    此時他也了解了全國糧票的換法。
    五十斤地方糧票加一斤油，兌換五十斤全國通用糧票，同樣的也可以通過證明給換回來。
    不過大部分都是直接用糧票。
    而他也從李瑩瑩知道了現在出任務的補貼。
    沒出本市，不要在外過夜這種的，一天夥食在原有定量基礎上補貼四兩，單位隻補貼交通費用和加班費。
    吃多少那是你的事情。
    如果是外省，需要跟車的話，夥食不變，每天補貼七毛。
    如果一個月都在外麵跑的話，那就相當於多了二十多塊錢，不算少了。
    事情弄好以後，王青鬆對於這個流程又清晰了一遍，畢竟之前的時候弄雞蛋和肉，已經走過兩遍。
    隻不過少了去別的單位采購這一項。
    采購這一項去醫藥站那邊也經曆過了。
    不過知道是一回事，會不會做又是一回事情了。
    好在現在看來，這流程其實不是很複雜，理清楚了思路以後，腦子裏的概念就清楚了許多。
    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劉喜的徒弟程懷山已經離開了，是去市裏的五金交電公司采購一點東西。
    而張元帶著孫亮也去了別的公司。
    “咱們辦公室一般最少要留一位老員工，其他的隨時都可能有任務。”
    李瑩瑩又給他解釋了一下。
    王青鬆自然是點了點頭。
    腦子裏在那裏琢磨著。
    很多事情，如果不做，很難上手，永遠都學不會，學不精，就像學習上了課不練習一樣。
    便開口問道：“李姐，你這邊有沒有副食品的采購任務。我說的不是出去弄雞蛋那種的。”
    隻要那邊有的東西，他基本上都能完成任務。
    大不了自己先賠一點唄，也不算賠，反正那邊的東西便宜的很。
    換成這邊的錢，再換其他的東西唄。
    李瑩瑩頓時明白了。
    這是要正經的任務，笑著從自己的一堆合同裏翻了一下，拿出了兩張放在手裏，沒給他。
    笑嗬嗬的說道：“你行嗎？看一遍就會了？我可告訴你啊！明天就走，我一會得回去收拾東西，沒時間在這裏教你哦。”
    王青鬆笑著點了點頭：“我看看，到時候我問問劉哥，和元哥他們唄。”
    聽到這話，李瑩瑩點了點頭，這還差不多。
    她還擔心小青年脾氣大，沒人帶他心裏不舒服，惹事情呢！
    隨後將東西交給了他：“行，你拿著，不懂的問他們。”
    說完，對著劉喜笑道：“劉哥，我去出差的話，青鬆要是有不懂的，您這邊麻煩帶帶，可別欺負他啊！”
    最後佯裝生氣的說了一句。
    劉喜停下手裏的鋼筆，抬起頭來笑道：“我欺負他幹嘛啊！放心好了，不欺負你的小徒弟。”
    李瑩瑩笑著點了點頭，回過頭來，說道：“我去辦一下手續，你自己看看吧。這任務你可以跑跑，完不成的話沒關係。時間比較久了。”
    王青鬆點了點頭，拿著兩個清單看了看。
    而李瑩瑩則是去了馬幹事那邊，又去了科長辦公室那邊待了一會。
    沒一會打了個招呼離開了。
    王青鬆看著對方離開，看著辦公室裏都在低頭寫東西的兩人，沒有說話。
    安靜的看著。
    罐頭采購單。
    時間已經是一個月前的事情了。
    這是年前的采購單。
    還有一個是粉絲和粉條的采購，也是年前的事情了，這個更久，四個多月了。
    數量都不少。
    罐頭是960罐，什麽品種不計。
    而粉絲和粉條則是總計960斤。
    王青鬆心裏琢磨了一下，估計是按照人頭來分的，隻不過有多的。
    看著這兩個單子，他想了一下，站起來，來到了劉喜這邊：“劉哥，這兩個單子是怎麽回事？”
    劉喜伸頭看了一下。
    “哦，這兩個單子啊！罐頭是年前輕工局批的，但是食品公司那邊沒東西，一直擱置著，粉絲和粉條也是一樣，去年國慶節和中秋節的，一樣，上麵批了調撥單，但是沒東西。”
    王青鬆疑惑了一下：“這麽久，都麽東西嗎？這上麵不都已經給指標了嘛！”
    雖然不是特別懂，但是至少聽也聽懂了一點點。
    還是詢問了一下其中的原因。
    劉喜見狀笑道：“批是批的，人家一句話：庫存不夠，等調撥，有了會通知你，你怎麽辦？又沒說，不給你。”
    聽到這話，王青鬆輕輕點了點頭。
    看著他的表情，劉喜笑道：“以前啊，這些廠子都是求著我們買東西的，現在是我們求他們了。”
    王青鬆疑惑了一下，“為什麽？幹嘛要求著我們買？”
    “以前這些罐頭廠都是生產軍需罐頭，但是為了保證供應，蓋了不少罐頭廠，產量增加太多，鴨綠江那邊結束以後，沒這麽多需求，轉內銷，老百姓能吃的起多少。動不動就是大幾毛，一兩塊錢。
    以前都是求著我們買，現在困難了，他們廠子的東西供不應求，也不搭理我們了。”
    王青鬆聽完，一陣的恍然。
    明白怎麽回事了。
    當年他大哥進城的時間早，按時候肉還不要票，敞開供應。
    自己當時還小，一臉羨慕的說大哥以後想吃肉就吃肉。
    結果大哥告訴自己，就算是敞開供應了，大院裏舍得吃肉的也沒有多少。
    一般是一個星期改善夥食吃一頓。
    主要還是糧食太貴了。
    占據了不少的開支。
    劉喜看著他的表情，笑道：“這單子你可以跑跑，估計是沒戲的，現在最吃香的就是食品公司和供銷社了，一天到晚去跑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不過可以鍛煉一下。”
    說完，笑嗬嗬的繼續忙著自己的東西了。
    王青鬆見狀看了一下。
    粉絲和粉條是供銷總社那邊，罐頭是食品公司那邊的。
    不限定單位。
    “我知道了，謝謝劉哥。”
    道了聲謝，笑嗬嗬的離開了。
    孫亮看著他去了自己的位置，笑嗬嗬的說道：“青鬆，這兩個任務可是個肥差啊！”
    王青鬆剛剛坐下，聽到這話，疑惑了一下。
    “什麽意思？”
    “嘿嘿，這單子科長說過，誰要是完成了，25級一下原地提一級，25級以上保證過當年的提級。”
    孫亮說話，笑嗬嗬的說道：“您要是完成了，兩個單子，直接就是28級了。”
    王青鬆愣了一下。
    提級，這在單位的崗位裏其實是很難的。
    他大哥和二哥和他說過這事情，工人有學徒工，學成以後轉正成為1級工。
    理論上是每年都能申請提級。
    但是實際上2級工以下，還好，到了年限，基本上都能順利提。
    但是到了2級以上，名額是在輕工局手裏，每年給單位是固定的數量，級別越高，數量越少。
    二哥的廠子裏，五級以上，一年才有難得的出現一個。
    七八級，更是鳳毛麟角。
    而行政崗位也是一樣，級別低的可以在單位解決，但是級別上去以後，那就得往上報了，審核批準以後才行。
    不過隻要沒超過名額，廠部的意見上麵基本上都會同意。
    所以級別低的，科長也隻能保證當年的提級能過。
    劉喜回頭看了一眼，笑道：“行了，你別聽他瞎說，這都是去年的事情了，科長估計都給忘記了。再說了，這都過去這麽久了。”
    “什麽給忘記了啊？”
    思緒間，楊科長從辦公室裏走了出來，笑著問道。
    “哦，說瑩瑩手裏的兩個單子呢！”
    劉喜笑著解釋了一下。
    “哦，這個啊！”
    楊科長恍然，隨後笑道：“男人說的話，一口唾沫一釘子，老子說話算話，誰要是完成，我給他提一級。”
    說完，對著王青鬆笑道：“你要是完成了，加上之前的事情，我給你提到27級。”
    王青鬆見狀眼睛一亮。
    “真的假的？”
    行政崗位以前隻有27級，但是56年開始學習工人階級的學徒製度，增加了三級，這才有了後麵的三個級別。
    工資也基本上和工人學徒工資差不了多少。
    說白了，就是相當於行政崗位裏的學徒工。
    也就是說，27級，也就相當於工人的一級。
    也相當於轉正了。
    “愛信不信，行了，不說了，我先去開會了，娘的，一個整合弄了半個月。去了還是他娘的吵架。”
    說完，夾著東西，抽著煙就離開了。
    王青鬆悻悻的看著對方離開。
    將目光放在了手裏的東西上。
    琢磨了一下，還是決定過去，有自己的優勢不去用，那才是真的傻。
    學校運動會，還得找自己的強項參與呢！
    想到這裏，他將合同拿著，又帶著平日用的一些收據，對著劉喜問了一下兩個公司的地址。
    劉喜見狀笑著告訴了他。
    王青鬆道了聲謝，拿著東西就出去了。
    現在國營商店不下鄉，供銷社都是在縣，以及以下的單位才有。
    城裏的供銷總社是行政單位。
    不過供銷總社在城裏也有幾個供銷社，賣一些農產品，聽說單位還挺大的。
    頂的上小半個菜市場了。
    至於食品公司這邊，可以去食品廠，哪個工廠都行，前提是你能拿到。
    “這小子，還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啊！我才29級呢！他剛進來就想到27級！”
    孫亮看著他離開，嘀咕了一下。
    劉喜看了一眼，笑道：“就算是沒這兩個任務，之前他完成的任務，聽科長的意思，估計會提一級。”
    見有人過來，他開始忙了起來。
    孫亮聽到這話，悻悻的沒說什麽。
    是啊，王青鬆完成的任務，如果是在以前，真的不算什麽，但是在現在，那真的算是立功了。
    娘的，這家夥不就占著是農村人，對農村熟悉才撿到這個便宜嘛！
    ……
    王青鬆出來以後，拿著手裏的本子，上麵記錄的是李瑩瑩手寫的幾個廠子地址。
    食品總公司那邊廟門太大了。
    還是決定去廠裏的單位試試。
    北冰洋食品廠。
    這個他知道。
    北冰洋汽水就是這裏生產的。
    已經算是出城區了。
    不過不是特別遠，在城南永定門外大街附近，上次去的醫藥站附近。
    坐著車子向著北冰洋這邊趕去。
    轉道兩趟車子，來到地方，看著高大牌樓樣式的大門上麵寫著大大幾個：bj食品廠。
    北冰洋也是老百姓私底下的叫法。
    就因為北冰洋汽水，才知道的。
    同時還生產其他的東西。
    高大的院落，門口時不時就有人和車輛進進出出，十分的熱鬧。
    再看看傳達室那邊，十來個在那裏徘徊的人，王青鬆一陣的頭皮發麻。
    這麽多人。
    這還不算拿著批條進去運貨的人。
    不過他還是得過去啊！
    過來以後，在那裏安靜的聽了一會。
    “哎，你們就別等了，都說了，李科長不在，你們來了也沒用啊！”
    一個穿著保衛科工作服的人，對著這些人無奈的勸說著。
    “哎，我們是徽州省裏的，不是說協調好了嘛！怎麽就拿不到東西？我還得拿東西回去交差呢？”
    “我們**單位的，也拿不到啊！”
    “都一樣，這天天堵門，都沒用……不過上麵交代了，也得過來啊！”
    “再怎麽也讓我們進去啊！哪有這樣幹事情的道理啊？”
    ……
    旁邊的人在那裏議論著。
    王青鬆聽了一會，在那裏琢磨著。
    食品廠，說實話，作為供銷科的科長，肯定不缺吃的。
    送吃的估計沒用。
    那送什麽？
    送手表？
    可是現在都不用票了，人家能稀罕？
    在那裏琢磨著怎麽進去呢！
    人進不去，麵都見不到，說啥也沒用啊！
    四下琢磨著，要不要翻牆進去？
    雖然不靠譜，不過他還是看看有沒有什麽後門進去，隻要進去了，應該就沒那麽困難了。
    走了過來，看到有人蹲在遠處，有些目光盯著他看。
    心裏一陣的疑惑。
    不過也沒管，自己又沒幹什麽缺德的事情。
    四下看了看，還是放棄了走後門進去的想法，就算是有後門，也不可能沒人看守。
    “嘶嘶！！”
    剛要去傳達室那邊，剛剛蹲在那裏的人就對著他吹了個口哨。
    很輕。
    王青鬆在四周打量了一下，看到對方點頭，確定是找自己的。
    疑惑的走了過去。
    “你找我？我們認識嗎？”
    “嗨，這不就認識了嘛！”
    對方揣著袖子，看了看廠裏，笑道：“過來拉東西的？”
    王青鬆疑惑了一下，最後點了點頭：“嗯，怎麽了？你能弄到東西？”
    這是他的第一反應。
    對方尷尬的笑了笑。
    “我哪有那能耐啊！不過我知道供銷科的李科長在哪裏？”
    聽到這話，王青鬆眉頭皺了一下。
    無利不起早，於是開口說道：“他在哪裏？”
    “那哪能告訴你啊！一包煙，我告訴你在哪裏。”
    對方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看著對方的表情，王青鬆想了想，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煙票。
    丁級煙票。
    “沒煙，不過有票，能告訴我在哪裏了吧！”
    聽到這話，對方嘿嘿一笑：“有票也行。”
    反正煙也就幾分錢，這個錢還是出的起，稀罕的是票啊！
    不過當他手拽過去的時候，見王青鬆沒鬆手，笑嗬嗬的說道：“李科長在單位裏呢！左邊第二棟大樓，二樓供銷科辦公室。”
    說完，見王青鬆鬆手了，他直接拿了過去。
    王青鬆自然沒離開，而是問道：“能不能幫我進去？”
    感覺自己上當了，知道在裏麵有什麽用啊！
    “嗬嗬，成啊！兩包。”
    看著對方的樣子，王青鬆思索了一下，問道：“你是廠子裏的人？”
    “你管我是哪的人幹嘛？去不去？不去別耽誤我事情。”
    對方有些不樂意了。
    王青鬆見狀還是答應了下來：“行，進去以後我給你票。”
    一邊說，一邊將東西給拿出來，給他看了看。
    對方見狀嗬嗬一笑：“成，跟我走，不過說好了啊，你能不能見到人，這不管我的事情啊！”
    王青鬆平靜的點了點頭：“成。”
    “哎，得嘞，走。”
    招呼一下，向著廠門口走去。
    來到門口對方和保衛科的人打了個招呼，隨後對著王青鬆招招手。
    被對方給帶了進去。
    王青鬆見狀一陣的疑惑。
    一邊走，一邊說到：“進去以後，可不準提這事情啊！我也不承認。”
    王青鬆見狀輕輕點了點頭：“行，我明白。”
    聽他這麽說，對方點了點頭，帶著他來到一棟兩層的樓房這裏，指著房子說道：“自己去，二樓左邊第一個辦公室。”
    說完，對方也沒搭理他，直接離開了。
    王青鬆看著對方離開的背影，疑惑了一下，不過還是沒說什麽。
    看了看大樓，猶豫了一下，向著樓上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