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鬆在澡堂裏泡了一會，但是他躲在角落的黑暗中一直盯著王懷安。
    從他進來開始，對方就一直沒有和人說話。
    就是靠在水池邊上，露出一個腦袋，在那裏閉目養神，也沒有和人聊天。
    隻是在有人進來的時候，偶爾睜開一下眼睛。
    王青鬆泡了一會開始打肥皂，然後洗頭。
    好好洗了一會，便離開了浴池。
    可惜這個時代是沒有更衣室，不然的話，會方便很多，衣服都是直接放在睡床上。
    人走了換一個幹淨的浴巾鋪在上麵。
    衣服都放在那裏。
    出來以後，去了廁所這邊。
    等了一會，確定沒人過去，也沒人進來，他這才走過去，隨後消失在了原地。
    浴室裏人來人往，也沒人在意到王青鬆。
    除非有人一直盯著他。
    顯然，並沒有人特別注意，哪怕是看到他去了廁所的方向也沒有人在意。
    ……
    王青鬆回到周穎這邊，趕忙拿出一套衣服在車裏穿上。
    娘的，幸好沒人看到。
    沒有離開，而是通過八卦鏡看著監視著王懷安。
    本來在澡堂子看著裏麵還沒什麽，但是現在透過八卦鏡看著對麵，總感覺有些別扭。
    辣眼睛。
    特地挪了挪位置，因為現在的位置連隔壁都能看到。
    改變一下兩邊的流速，就看到王懷安在那裏泡澡，過了一會，這才起身，跑去搓澡的地方。
    王青鬆見狀重新調整時速，仔細的聽著。
    順便給周穎發了一條信息，晚上不回去了。
    畢竟對方什麽時候弄好還不知道呢！
    可惜，搓澡的時候，對方除了開始幾句正常的交流其他沒什麽太多的話。
    不過也不奇怪，畢竟搓澡的有兩個人同時搓澡。
    很容易被人發現。
    搓澡以後，又去正常的洗洗，洗了頭發。
    弄好以後，這才出了浴池來到外麵的休息間。
    ……
    王懷安回來以後，四處尋找了一下，見王青鬆的位置隻有衣服沒人在，又四處搜尋了一下。
    見找不到人，也就沒在意了。
    一個孩子而已。
    去拿了一杯泡開的茶水，回到躺椅上，拿出煙在那裏抽了起來。
    一邊喝茶，抽煙，一邊嘴裏卻是在哼著小曲。
    開始隻是哼，到後麵單手在躺椅上的點，橫的畫著。
    一副十分愜意的樣子。
    ……
    王青鬆一開始看著，可是看了一會就感覺有些無聊了。
    實在是看不出來什麽了。
    不過接下來，王懷安對麵的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仿佛受到王懷安的吸引，對方也頭腦搖晃，手上也有些動作。
    點、畫。
    暗號？
    這是他的第一反應。
    趕忙拿著紙張出來。
    ……
    點、橫、橫、橫
    點點點。
    橫點橫
    ……
    王懷安停止了以後，對方麵的中年男子也開始了。
    也同樣哼著小曲，隻是哼的聲音不是很大。
    但是手上卻是一樣的動作。
    王青鬆看的十分興奮，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麽直觀的看到暗號。
    上次還是在電影裏看到的。
    聚精會神的在那裏盯著，生怕漏了什麽。
    而王懷安從一開始的平靜，到後來臉色不是很好看，再到最後的無奈。
    對麵接近一個小時的時間，而這邊，王青鬆已經喝了好幾瓶咖啡。
    主要是因為太困了。
    打著哈欠，盯著八卦鏡。
    從晚上，一直到天亮，王懷安的茶水都喝完了，身上也幹透了，這才穿上衣服準備離開。
    王青鬆沒著急。
    等廁所那邊沒人了，他這才脫了衣服回到了廁所這邊。
    從裏麵出來。
    他沒著急離開。
    王懷安該盯的已經盯過了，那麽這個人他還是要注意一點的。
    此時對方也準備穿衣服了。
    看到這一幕，他這回來，去把茶水要了。
    咕咚咕咚喝完，回到躺椅上，將衣服給穿上，全程都沒有正眼看對方。
    隻是通過餘光掃描，看著對方。
    感覺差不多了，他這才拿著衣服出來。
    而此時之前的男子來到路邊，上了一輛三輪車，向著遠方趕去。
    蹬三輪的？
    這下麻煩了。
    這種人是在全城跑的，很難追蹤到什麽。
    因為他沒辦法確定他拉的客人裏誰是他下一個接頭人。
    不過他還是決定跟著。
    好在現在路上有不少的人，對方也沒有注意到王青鬆的身影。
    看到對方拉了一個乘客，王青鬆戴好圍脖便跟在了後麵。
    車子將人送到了協和醫院，對方又轉頭向著城西趕去。
    這次倒是沒去接人，而是騎著車子來到了一家老酒館。
    王青鬆看了看四周，此時天已經快黑下來了。
    車子騎進酒館邊上的巷子裏。
    而且看樣子，對方應該和酒館裏的人比較熟悉，不少的老頭都認識他。
    王青鬆又重新回到周穎這邊，在那裏盯著。
    而周穎這邊已經過去一夜了，現在已經是白天了。
    沒辦法，隻能發信息請一天假，繼續盯著。
    現在的他，已經有些頭昏腦漲的，有些堅持不住了。
    男子叫了一碟花生米和一個小炒，溫了一壺酒，在那裏喝著。
    吃了一半，去上了趟廁所。
    王青鬆發現，店裏的一個服務員居然也悄悄跟了上去。
    來到後院，兩人躲在角落裏，低聲說了一會話。
    可惜聲音實在是太小了，他實在是聽不到兩個人在那裏說什麽。
    交流了一會，男子回去，服務員則是了後麵的一個房間裏。
    拿出紙張寫了一封信。
    王青鬆記住地址和收信人，看著服務員離開，心裏一陣的猶豫。
    不知道盯著誰。
    不過想想還是跟著服務員了。
    對方來到郵電局，將信件寄了出去，又趕忙折返回來。
    接下來，蹬三輪的人正常吃飯，服務員也正常幹活。
    王青鬆感覺接下來沒什麽事情了。
    果然。
    男子吃飯，出門蹬著三輪車向著一個胡同趕去，最後下車推車進入了一個院子裏。
    王青鬆自然又是悄悄的跟了過去。
    可惜接下來什麽也沒發現。
    對方洗洗便去睡覺去了。
    王青鬆看到這裏，琢磨了一下，這才回到周穎這邊。
    此時這邊又到了晚上。
    換了衣服，開車回到小區。
    到家以後，脫了衣服倒頭就睡著了。
    晚上周穎下班回來，叫了幾次沒叫醒，便沒有再去管了，任由他在那裏睡覺。
    周穎看著熟睡中的王青鬆：“這是幹嘛去了！累成這樣！也沒喝酒啊！”
    隨後無奈的搖搖頭，走向洗手間。
    ……
    翌日清晨，王青鬆從睡夢中醒來，看著還在熟睡中的周穎，輕輕下了床。
    扭了扭身體，洗漱好以後，換上衣服直接回到了四九城這邊。
    回到這裏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
    現在天冷，大院裏已經沒人在這裏玩耍。
    車子停好，看著趙明的房間，又看了看王懷安的倒座房。
    垂花門正對著王懷安家的後門，至於前門，自然是王懷安特地找人看的一個大門。
    此時大門緊鎖。
    但是他不能保證看不到。
    估計是聽到動靜了，梁春曉從裏麵出來：“你怎麽這麽晚回來？王壞安還說在澡堂子碰到你了呢！吃過了沒？給你留了麵條。”
    王青鬆看了看四周，笑道：“嗯，身上癢，就去洗了個澡，正好想起來馮嬸子那邊的事情，我就去了一趟。在她們家吃過了。”
    “啊？那嬸子怎麽說？”
    “定下來了，元旦那天，我就準備回來和你說呢！到時候中午我可能要帶小麥過去。你去不去？”
    “我就算了，元旦中午去我爸那邊吃飯，晚上去我爹那裏。你到時候去我爹那裏吃晚飯唄！”
    王青鬆聞言答應了下來：“行，到時候看，我哥他們不叫我，我就過去。”
    梁春曉笑著答應了下來：“好，那你洗洗早點睡！”
    說完，穿著衣服回到了屋裏。
    王青鬆見狀也掀開簾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琢磨著要不要現在就去找趙明。
    不等他過來。
    可能是聽到他和梁春曉聊天，趙明披著衣服走了過來。
    王青鬆打開房門，看到趙明，目光在垂花門對方方向看了看。
    讓他進來。
    房門關上，他這才低聲說道：“你怎麽來了？不怕被人看到？”
    趙明搖搖頭：“沒事，有人問，就說是其他事情。正好，今兒我們所長還讓我問問，年底的時候，所裏想發一點福利，問你能不能弄到什麽好東西。”
    王青鬆想了想，答應了下來。
    派出所的人都不怕，他怕什麽。
    他又沒挖牆角。
    隻要別太過分就好了。
    “怎麽樣？有沒有發現什麽特殊的地方。行為有沒有可疑的的地方。”
    王青鬆點了點頭，低聲說道：“你等一下，我本來準備怎麽找你呢!”
    說完，轉身去了屋裏，拿出一本這個時代的練習本。
    趙明接過東西，隻是一看，沒等王青鬆說話立馬脫口而出。
    “密電？”
    王青鬆看著本子，問道：“趙所，您認識這個？”
    趙明搖搖頭：“不確定！密電的翻譯密碼有很多種，不確定是哪一種，但是我能肯定這是密電。你從哪裏來的。”
    聽到這話，王青鬆便說道：“我去了以後，就正好碰到他了……”
    將過程給說了出來。
    隻不過改成了特殊的角度而已。
    趙明聽完，在那裏琢磨著。
    隨後皺著眉頭說道：“那你和王懷安打招呼了，他沒注意到你？如果他們真的有問題，我們查了這麽久，說明他們足夠小心，反偵查能力很強，你就盯著他們兩個看，不會被他們注意到？”
    王青鬆搖搖頭：“應該不會！我待的位置比較特殊，你要是去了就知道了，他們兩個是對麵，他們的床是橫著的，我在的位置是在豎著，貼著另外一麵牆。正好可以看到。我假裝在那裏假寐，其實是眯著眼睛看著兩人交流。”
    剛剛隻是說了在澡堂子的事情。
    隨後又說了其他的事情。
    “我感覺王懷安洗了澡就會回去，和王懷安接頭的那個人，我後麵又跟蹤了，他是個窩脖！中間接了一個人去了醫院，中間有沒有說話不清楚，然後他收工以後去了一家酒樓，那裏的一個服務員……”
    將後麵的情況給說了出來。
    指著本子上的酒樓和住址說道：“這是酒樓的名字和地址，中間的地址是那個窩脖住的大院地址。哦，對了，那個服務員年齡大概四十多，眉毛上有顆痣。他去寄信以後，我偷偷問了郵電局的人，把信寄的地址聯係人都寫了。
    寄信人叫孫二狗，感覺應該是個假的名字。”
    趙明聽完以後，驚訝的看著他：“你一直跟著？這都沒被人發現？”
    王青鬆想了想，搖搖頭：“這個我還真的不知道。”
    他不能再保證了。
    趙明聽完以後，在那裏沉吟著。
    單手敲著桌子。
    習慣性的去掏煙，可是他忘記帶了。
    “給，抽我的！”
    王青鬆見狀將煙遞了過來。
    趙明接過煙，客氣了一下：“哦，好，謝謝，平時習慣了，一想問題就要抽煙。”
    “沒事！那現在怎麽弄！”
    趙明聞言點著了煙，看了一眼外麵，這才輕輕說道：“現在基本確定這是有問題，我現在就回所裏匯報這個事情，不能耽誤，特別是這密電的內容。不知道裏麵有沒有重要的信息。”
    說完站了起來。
    “好，那您先忙！”
    王青鬆見狀自然也跟著站了起來。
    趙明抽了一口煙，這才說道：“我們所長說的事情，你看著弄，如果弄不到也沒事！有人打聽，你就說這個事情搪塞一下，我現在就出去。”
    “那您注意點！王懷安住在倒座房，要經過他們屋簷下，可別被發現了。”
    “我知道，我有我自己的辦法！”
    王青鬆見狀這才點點頭，將對方給送到了門口，掀開簾子看著趙明去了對麵。
    簾子放下，透過縫隙他看了一眼垂花門。
    隨後將簾子放下，把房門拴上，回到了自己的床邊。
    在那裏琢磨著個事情。
    想了一會，他搖了搖頭，其他的事情好像也不是自己能掌控的，自己也不是無所不能。
    躺在床上消失在了原地。
    回到了周穎這邊繼續去上課。
    ……
    翌日清晨，王青鬆起床正常洗漱。
    來到水池這邊，正好碰到了打著哈欠的趙明。
    兩人相遇，王青鬆便低聲問道：“怎麽樣了？”
    趙明正在那裏刷牙，聞言沒回答。
    簌簌嘴，過去接水的時候，輕聲說道：“王懷安的事情你不用管了，以後這個事情也不要再提了。關於王懷安的事情，不能跟任何人去說，聽明白了嗎？”
    這話，讓王青鬆愣了一下。
    隨後反應過來繼續刷牙，抽空問道：“怎麽回事？”
    “這個跟你解釋不清楚，反正這事情你爛在心裏，就當不知道。有時間我再和你說。”
    說完，接了一點水抹了一下嘴巴，離開了這裏。
    留下一臉疑惑的王青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