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行穿過虛空裂隙，貼臉釋放技能，是一種以傷換傷的攻擊方式。
    尤其是單掌釋放破壞光線，威力本身就會大打折扣。
    不過，江辰並不在意這一點。
    他的血量夠厚，回複夠快，隻要以傷換傷的攻擊方式，能成功造成傷害，就是血賺的！
    至於虛空惡靈位移太快，不方便用反傷吸血……
    旁邊不還有一頭虛空指揮官嗎？
    江辰留著祂沒打，就是當成了小藥瓶，必要的時刻跑去歐拉一頓，把血抽幹，能恢複一大截血量。
    此時，比起自身受到的一點皮外傷。
    他更加關注虛空惡靈所展現出來的能力——
    破壞光線確實打在了虛空惡靈身上，並且造成了相應的傷害。
    不過，它在打中目標前的瞬間，似乎遭遇了什麽影響，蘊含的能量大打折扣，威力下降了一半。
    因此，造成的實際傷害並不高。
    經過虛空惡靈的防禦削弱，相當於隻刮了一層痧，同樣是皮外傷。
    一般人發現這種情況，隻會當成某種力場護盾的減傷能力。
    江辰卻擁有極意武魂，能夠感知到更細微的細節：
    破壞光線的能量，是“自行衰竭”的。
    類似宇宙寂滅，淪為虛空的過程，破壞光線受到了某種規則性的影響，在短短時間裏發生了“寂滅”反應，衰竭並流失了近一半的力量！
    更重要的是，這種影響不僅存在於防禦。
    同樣存在於虛空惡靈先前的每一次攻擊當中。
    無論是三台機甲遭遇攻擊，還是江辰強行伸手穿透虛空裂隙。
    在經受空間撕裂傷害的同時。
    防禦、生命、體力，甚至是動能，所有能量都會順勢流失一部分，造成了額外的損傷。
    江辰本以為這是特殊的空間技能效果。
    現在看來……
    這似乎是存在於虛空惡靈身上的某種特性。
    不需要特地使用什麽能力，祂所擁有的一切的力量，都會附帶這種的效果。
    “這不是虛空生命的通用特性。”
    “前麵出現的虛空領主，包括那頭指揮官，都沒有出現這種情況。”
    “隻有這頭虛空惡靈，才具備這種特性。”
    “這是……”
    “傳奇特質？”
    虛空惡靈源於無盡虛空，具備虛空相關的寂滅特性，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江辰提高了對這方麵的觀察，又交手幾輪，成功驗證了自身的猜想——
    這頭虛空惡靈，甚至不需要釋放力量。
    祂僅僅是站在宇宙空間，周圍的宇宙輻射能量，都會自動衰竭流失，快速湮滅。
    如果祂的影響範圍足夠大，待的時間足夠長。
    甚至，可以讓整個宇宙走向永寂！
    “好恐怖的力量。”
    江辰驚歎的同時，忍不住露出笑容。
    “不愧是我的力量！”
    是的。
    早在看到虛空惡靈的時候，江辰就已經決定，要將這頭傳奇領主，變成自己的四號機甲——
    給低階機甲培育高階屬性的難度，從蒸汽機甲，就能略窺一二。
    使用了那麽多傳說材料，還用了時間類模塊，以及傳說道具，最終也隻是勉強獲得了時間屬性。
    空間屬性雖然沒有時間屬性那麽稀有，卻也是真正的高階屬性。
    這頭虛空惡靈渾身都是空間技能，天生就是完美的空間機甲！
    更不要說，祂還是傳奇領主，品質高、自帶天賦……
    這種極品機甲，江辰豈能放過？
    跟祂纏鬥了這麽久，不過是在觀賞賣家秀罷了。
    如今江辰已經徹底摸穿了虛空惡靈的底細。
    終於不再留手，準備拿出全部的實力。
    他停在了原地。
    虛空指揮官在遠處觀看戰鬥，在心中為虛空惡靈加油鼓氣。
    幸好，機甲師雖然擊中了虛空惡靈幾次，卻都隻是輕微的傷勢，完全影響不了戰局。
    在虛空惡靈連續不斷的跳躍下，機甲師疲於奔命，造成不了什麽有效的傷害。
    此時，他更是直接站在了原地。
    虛空指揮官剛剛升起這個念頭。
    便感覺到，機甲師的氣息不斷上漲，生命強度開始瘋狂飆升。
    原本是1.6億的基礎生命強度。
    能量過載+限製解除：3.2億。
    原始回歸：4.5億。
    模式切換、輸出模式：力量5.9億，敏捷3.15億。
    極意武魂加成、八倍時速提升。
    實際力量效果：23.6億，實際戰鬥速度：25.2億。
    虛空指揮官看著那尊提升到百米體型，體表浮現光紋，臉頰出現神聖光瞳的巨人。
    感受到祂的氣息，愕然驚怒。
    這名機甲師，剛剛跟陛下戰鬥了這麽久……
    竟然還在保留力量，還能再開新階段？
    不，不止！
    隻見這尊巨人的後背微微隆起，竟是又生長出四隻金色手臂。
    就如同神話中的佛陀天神，握住了四件法器。
    這是七階裝備，哪怕經過極意武魂的四倍加持，也沒辦法阻礙虛空惡靈的八階空間跳躍能力。
    隻能抵消一下空間凝固的效果。
    可是，一件不行，四件呢？
    四件傳說裝備交織在一起，形成了超大範圍的空間穩定立場。
    立場內部的所有空間能力，全部大打折扣。
    虛空指揮官感覺到，自己甚至沒辦法再通過虛空裂隙，返回虛空位麵！
    祂驚恐的看向虛空惡靈。
    “陛下小心！”
    不用祂的提醒，虛空惡靈也察覺到了不妙，想要立即轉移到立場外麵——
    但是，在超大範圍的空間穩定立場下，如同本能般、沒有任何延遲的能力，被徹底封印。
    祂隻能強行打破穩定立場，主動撕裂麵前的空間，創造小型虛空裂隙，借此位移。
    這個過程，需要一定的時間。
    江辰，可以掌控時間！
    他在離子推進器的瘋狂推動下，化作聖光流星，隻用了短短一秒，便追上了數次位移的虛空惡靈。
    他輕易的避開了虛空惡靈的連番攻擊，流入陰影，又躍出黑暗。
    閃現般出現在祂的背後，發起狂風驟雨般的攻擊！
    誠然，虛空惡靈擁有近乎絕對的一半減傷。
    但是，江辰手中的兵器，名曰聖光天矛，基礎威力上限9.9億，極意武魂加持後，威力高達39.6億！
    加上本體力量，哪怕削弱了一半，每一擊也有31.6億的高額傷害！
    偶爾使用肌武者的內力加持，打中虛空惡靈的薄弱之處。
    甚至，可以打出99億威力的一擊！
    距離九階強度的一擊，也隻差一步之遙！
    幸好戰場是在深空當中。
    如果是在星球表麵，隨便打出一發暴擊，整片大陸都會被打沉，甚至是打碎一小半星球。
    “陛下！！”
    虛空指揮官看著這一幕，雖然早就已經沒了身軀，仍有一種目眥欲裂的感覺。
    不敗的、無敵的陛下。
    竟然被一名機甲師壓著暴打，逃都逃不掉！
    祂瘋狂的向交戰的地方衝去，想要去幫助虛空惡靈。
    就在這時，隻見神聖巨人揮動手中光矛，將虛空惡靈貫穿，釘在矛上後。
    竟是停下了攻擊的動作，神情失望。
    “太弱了。”
    “你擁有傳奇特質，擁有空間能力，擁有這麽多威力不俗的力量……”
    “戰鬥方麵的技巧，卻連新手都不如。”
    “就像是空有境界的孩童。”
    “隨便換一個人過來，用你的力量跟我戰鬥，都不至於打成這種樣子。”
    “……”
    占據上風也就算了，你竟敢如此羞辱陛下！！
    虛空指揮官一邊狂奔，心中憤怒。
    陛下，陛下……
    陛下這麽多年，就出手了三次，技巧弱了一點，不是很正常嗎？
    江辰繼續說道。
    “這樣吧，你跟在我身邊學習，我來教你如何使用技巧。”
    “等你成長起來了，我們再打一次。”
    “……”
    虛空指揮官的動作一滯，略感愕然。
    這家夥不是機甲師嗎，這是什麽意思？
    等等……
    祂好像在其他軍團聽說過，機甲師有辦法奴役深淵領主，將祂們轉化成機甲。
    虛空指揮官曾經嗤之以鼻，直到現在才想起這件事……
    這個機甲師，竟然想要奴役陛下？
    想讓傳奇領主，當他的機甲？！
    大膽！！
    你怎敢如此羞辱偉大的陛下！
    虛空指揮官的內心被驚怒充斥。
    幸好陛下的回應，讓祂鬆了口氣。
    “不。”
    虛空惡靈開口回應。
    這是祂從出現到現在，第二次傳遞思維。
    “討厭戰鬥。”
    “戰鬥很累。”
    “……嗯？你不喜歡戰鬥，現在又是來做什麽的？”
    江辰挑了挑眉。
    虛空惡靈回應道。
    “因為，指揮官不能死。”
    陛下！！
    虛空指揮官無比感動，拚盡全力向戰場中央衝去。
    祂要守護祂的陛下！
    “管理軍團，更累。”
    “……”
    另一邊，江辰感受到虛空惡靈的回答。
    微微沉吟了一下，嚐試性的說道。
    “那，要不這樣。”
    “伱來我這裏，當我的機甲。”
    “既不需要管理軍團，也可以不用戰鬥。”
    虛空指揮官心中憤怒。
    終於暴露你的狼子野心了，可惡的機甲師！
    不過，陛下可是傳奇領主，絕對不可能答應你的條件，成為你的機甲……
    “能睡覺麽。”
    等等，你在說什麽啊，陛下！
    “當然可以，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永遠睡下去都沒問題，超級深度睡眠的那種。”
    “好，我答應你了。”
    “……不要啊，陛下！！”
    虛空指揮官連憤怒都顧不上，徹底慌了。
    祂全力向前衝鋒，一邊瘋狂的傳遞信息。
    “您可是一代傳奇，是惡靈軍團的領主，是無敵的傳奇啊！”
    “您不能當別人的機甲啊！！”
    然而——
    能量波動的交流方式，本來就比傳統的聲音要更加高效迅速，一瞬間就可以交流無數信息。
    虛空指揮官又受到了空間錨定器的壓製，沒辦法使用虛空瞬移。
    祂隻能眼睜睜看著江辰展露笑容，右手握拳。
    當著祂的麵，從淵紋當中取出一張靈魂契約，按在了虛空惡靈的身體上。
    祂無能為力，隻能一邊狂奔，崩潰絕望。
    “陛下，您不要拋下我啊陛下！”
    “軍團的事情，我都能幫您打理，您想睡多久就睡多久，我們一起征戰毀滅無盡世界……”
    “回來吧，陛下！”
    隻可惜，靈魂契約生效，無聲破碎。
    它化作一條長線，把江辰跟虛空惡靈連接到了一起，形成了契約羈絆。
    也正是在這一刻。
    無數畫麵，在江辰眼前閃現。
    ……
    混沌般的黑暗虛空，在某一刻，忽然誕生了一點意識。
    這一點意識經曆了漫長的時光，逐漸形成了一團扭曲的黑暗，作為虛空化身，擁有了實質的靈體。
    作為虛空之靈，真正的誕生了。
    ……
    虛空之靈源於虛空，源於寂滅，亦沉於寂滅。
    它沒有任何概念，也沒有任何思想，隻是在不斷汲取虛空的養分，通過本能成長。
    不知過了多久，虛空生命們，注意到了這團新生的虛空之靈。
    祂們將它帶進了軍團，給予了知識、信息，給予了它命令。
    虛空之靈本就是一張白紙，被塑造過後，不存在拒絕，帶領低階蟲群，向文明發起攻擊。
    毀滅，破壞，死亡。
    脆弱的人類，無法抵禦虛空之靈的力量，被虛空蟲群吞沒，淪為了虛空的一部分。
    不過……
    幾次征戰後，虛空之靈便失去了興趣。
    尋常的虛空生命，是通過吞並現世的物質、靈質等能量，作為養分，鑄造虛空紫晶礦脈，從而成長。
    虛空之靈則不同。
    祂源於虛空，隻要沉睡於虛空深處，就能不斷成長。
    於是，祂將職責轉移給其它虛空生命，自己徹底沉浸在了虛空當中，必要的時刻再出手。
    ……
    沉睡，成長，虛無。
    祂本就具備天分，在漫長時光裏，徹底融入虛空，感受虛空。
    祂得到了虛空的饋贈，亦是虛空的一部分。
    基於虛空的寂滅之力，以及低階時期，堪稱逆天的空間力量。
    祂所遭遇的所有敵人，都被輕易抹殺，淪為虛空的一部分。
    ……
    一名機甲師死亡，被虛空吞沒，不斷成長，成為了惡靈軍團的指揮官。
    祂的出現，讓虛空之靈更是徹底騰出了手腳。
    不必再考慮軍團瑣事，可以徹底沉浸於虛空。
    漫長的時光裏，指揮官隻失敗過兩次，有祂出手相助，亦無險境。
    ……
    直至現在。
    龐大的虛空惡靈，被封印、束縛。
    變成了一個拳頭大小的黑球，飄在了江辰身邊。
    ……
    看到這一幕，虛空指揮官徹底崩潰。
    “陛下，我的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