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獵狗的慘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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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以為豬笨,無論野豬還是家豬,都聰明著呢。
尤其是滿是野性的野豬更甚。
別看著養在圈裏的家豬,吃飽了睡,睡夠了吃,小眼睛眨巴眨巴,看著主人開上幾次圈門,它自己都懂得怎麽推動插銷把門打開。
要是放出去,要不了多長時間,也是往野豬方向發展。
這是一種極難改變的動物,哪怕多次雜交換代,骨子裏野性的東西始終難以移除。
別看現在出了太陽,山林裏雪化得差不多,但到了晚上,一樣很冷。
野豬知道如何盡可能地避寒。
一般情況下,它們都在向陽的山坡上待著。
而且不管刮風與否,它們都會盡量選擇避風的地方休息。
那種三麵有山脊遮擋,前方又有山梁阻擋的山坳,是他們喜歡呆的地方。
人到了那種地方會發現,高處山風呼呼作響,山坳裏卻是枝不搖葉不晃。
那山坳就在歸家的方向,正如宏山所說,帶點肉回去也挺好。
不管是臘起來留著以後慢慢吃還是用來喂狗,都很有用處。
“蛋子哥,你跟在我後麵,離我遠點!”
陳安衝著宏山說了一句,把雙管獵槍從肩膀上摘下來提著,大步順著山坳方向走。
這其中也有講究。
野豬這玩意非常警惕,懂得探路,在翻拱搜食的時候,也會有放哨的,那對耳朵可不是擺設,聽力好得不得了,鼻子的嗅覺也不輸獵狗。
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頓時撒丫子就跑,一路橫推,一跑就能跑出去老遠。
在這種情況下,一個人行動,肯定比兩個人更穩妥,更不容易發出聲響。
這些事情,陳安和宏山說過,他一聽就明白怎麽回事兒。
好歹一起進山已經有不少次數,彼此間有了一些默契。
所以,二人一前一後往山坳走的時候,宏山按照陳安所說,也摘下雙管獵槍提著,落在陳安後麵三十米開外,慢慢地跟著走。
而現在,陳安也並不是一個人單獨行動,他還領著四條獵狗。
他自己能盡可能小心地不發出響動,但獵狗可就不那麽容易做到了。
所以,陳安在靠近一段後,大概估摸了一下風向,回頭衝著宏山做了個手勢,就是簡單地往兩個方向指了指,宏山立馬明白,陳安這是準備領著狗往下風方向這個最不容易被野豬發現的地方去攔截,讓他往野豬群前方去動手。
宏山走得要遠一些,等他到了為止,找好機會下手,早已經準備好的陳安也立馬動手,再加上獵狗,就是一個簡單的圍獵,打上兩頭野豬,甚至更多,都有把握弄到。
他會意後,立刻提著雙管獵槍加快速度,朝著側邊兜繞過去。
越接近山坳,陳安動作越慢,小聲地約束著四條獵狗。
很快,他就看到了野豬翻拱的痕跡,往前方和左右觀察了一下,側耳細聽,已經能聽到野豬哼哧的聲音。
到了這裏,為了避免驚動豬群,他將獵狗也定坐下來,然後慢慢地向前移動。
山坳裏青杠樹居多,陳安估摸著,野豬在裏麵翻拱腐葉枯枝,找橡子吃呢。
不時的一陣陣山風,刮得高處的樹木枝條,呼啦作響,山坳裏卻是非常安靜。陳安躡手躡腳地往前走,突然看到什麽在動,他立刻一下子停住腳步。
透過林木縫隙,定睛細看,見前方百米開外的林木間,一頭母豬正在用鼻子在林木間撅拱,吃得嘎巴作響。
再細看周圍,就在那頭母豬身後數米處,跟著兩隻百來斤的黃毛。
距離還是太遠了些,陳安端著槍,小心地邁動腳步,輕提輕放,一點點向前靠近,又靠近了三四十米,他選了一棵一跳起來就能夠到上麵枝椏爬上去的青杠樹,在樹後藏了起來,端著雙管獵槍,瞄準其中一頭黃毛,也在打量著野豬群的情況。
一共八頭野豬,五隻黃毛,兩頭母野豬,還有一頭三百多斤的公野豬。
這大家夥最是警惕,不時磕巴著嘴,抬起頭一動不動,這是在探查著周圍的動靜,沒有發現異常,又繼續翻拱。
而在另外一頭,宏山也已經趕到,在謹慎地朝著野豬群靠近。
漸漸地,他隱約能聽到野豬的磕巴聲,還有野豬不時的哼哧聲。
他變得越發謹慎,掃視著前方,左手提著槍,右手小心地用指頭拈著擋在前麵的小樹枝,輕輕穿過後,又小心地將樹枝放回去,避免回彈打到衣物或枝葉上發出大的聲響。
不得不說,跟著陳安進山這段時間,他已經在很多事情上能做的很漂亮。
哪怕他現在處於上風方向,也在靠近野豬七八十米的時候不被野豬發現,他已經能看到野豬群了,散布在方圓二三十米的範圍內。
突然,一頭母野豬把拱嘴從腐葉間抽了出來,鼻子一聳一聳地,向左偏了下腦袋,發出吩吩的聲音。
這是在靜聽,也是在聞。
肯定是覺察到有異常了。
陳安跟他說過,一群野豬在山林裏搜食的時候,聽見它嘎巴嘎巴嚼東西,翻拱泥土時大喘氣的聲音,說明野豬的注意力在搜食上,這個時候可以慢慢靠近。
可隻要看到它突然不動,鼻子一聳一聳的,還發出吩吩的聲音,就說明野豬覺察到了異樣,這種時候千萬不能動,隻要一動,稍微有聲響,一大群野豬立馬四散奔逃,就不容易打到了。
果然,隨著那頭母野豬出聲,其餘的野豬也一下子不動了,不時偏著腦袋朝四處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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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山心裏一驚,冒著腰準備繼續往前鑽的身形,一下子凝滯。
過了十多秒鍾,那些黃毛野豬並沒有發現異常,先一步繼續翻拱起來,大的野豬也漸漸放下了疑心。
宏山稍稍鬆了口氣,再小心地往前走了幾米後,藏在一棵水青岡樹背後,借著旁邊的一塊山石,他能很輕易爬上兩米處的枝椏上。
此時,那些野豬也已經進入他的射程,相距不過四十米左右,他倒是想再往前走,更近些,也跟打得更準些,可再往前走,他就沒把握能保證自己不驚動野豬了。
就在這時,有兩頭黃毛野豬翻拱著腐葉,鼻子湊到了一起,大概是有了發現了食物,互相爭搶,其中一隻猛地拱了另外一隻一下,將它掀得退開好幾步。
但另外那隻顯然已經得逞,磕巴著嘴巴,發出哢嚓的聲響,見那隻黃毛野豬再次朝它撅來,它倒是幹脆,掉頭跑遠,居然是朝著陳安這邊跑來七八米,這才又繼續翻拱。
宏山喜歡釣魚,釣魚就沒有不喜歡大魚的,打獵也是一樣,都會想著幹最大最猛的。
他都已經拿槍瞄著那頭鬃毛根根直立的公豬了,見跑得更近的這頭黃毛,覺得豬肉還是黃毛要好一些,而且這距離,打黃毛更有把。
這是為了打肉,還沒到衣食無憂為尋刺激的時候,當然,肉還是要好一點的才行,大公豬的味兒太腥臊了,可不太好吃。
於是,他調整了方向,瞄向那隻此時用屁股對著它的黃毛,挑來挑去,不好打腦袋,也不好打腋下……
看著看著,覺得黃毛尾巴不停搖晃的屁股挺礙眼,想到陳安說的野豬三大致命部位,除了腦袋、腋下,還有進寶、如意喜歡掏的後門也非常要命,幹脆就瞄著黃毛後門。
他知道陳安在等著他,便不再猶豫,瞄準後扣動了扳機。
砰……
一聲爆響,子彈從槍口射出。
幾乎在同時,對麵的林木間,陳安也開了槍。
宏山的這一槍很準,子彈打斷豬尾巴,從黃毛野豬後門射入。
這隻黃毛陡然吃痛,淒厲地尖叫一聲吼,如離弦的箭矢一般,朝著前方衝了出去,,竟是一下子撞在前方的一棵大樹上,用力很猛,撞得樹木枝搖葉晃,黃毛野豬也一個跟頭跌倒在地,爬起來以後繼續跑。
而陳安那邊瞄著打的,是另一隻黃毛野豬的腦袋,一槍過後,那隻黃毛當場栽倒在地。
他緊跟著槍口移動,朝著旁邊不遠處的另一隻黃毛野豬開了一槍。
此時的野豬群已經炸鍋,各自忙著逃命,他這第二槍命中的是那隻黃毛野豬的肩頭部位,並不致命。
被槍聲一驚,這隻黃毛掉頭朝著山坡方向跑。
而也正是這一槍,引起了往斜下方驚逃的公豬注意,竟是一掉頭,循著槍聲就朝著陳安衝了過來。
一路上如同一輛坦克似地,撞破灌木叢,幾下就竄到了陳安前麵,毫不猶豫地悶頭就狂衝過來。
摸出子彈正準備換子彈的陳安見狀,不敢有絲毫大意,雙管獵槍往肩膀上一甩,縱身往上一躍,雙手抱著樹椏,手臂、腹部猛地用勁,剛將身體提溜起來,雙腳勾到樹枝上,那隻公野豬已然撞到樹上。
它也不管有沒有撞到陳安,先衝著樹幹就是幾下撅挑,狂躁得不得了。
陳安看得一陣發涼,就這幾下,要是被它撅拱實在了,不死也得半殘。
他趕忙手臂用來,翻上樹椏蹲著,也不管野豬在樹下的啃咬撅挑。
再次將兜裏的子彈拿出來進行裝填。
而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傳來幾條獵狗的吠叫聲,陳安站在樹上,看到它們斜向攔住了一頭被宏山槍聲驚動後,朝著下坡方向跑的母野豬。
那隻母野豬一路衝撞過去,將擋道的獵狗驚退,一溜煙竄進下方的林子中。
緊跟著,四條獵狗也狂吠著追了上去,吠叫聲很快到了山溝,衝上對麵的山林,越跑越遠。
陳安不敢大意,他不擔心獵狗被這頭母野豬撅,沒有那麽鋒利的獠牙,撅挑的話對獵狗傷害不大,但母野豬撕咬的時候厲害。
若是為了護住豬崽,防止被發情的公野豬咬死豬崽,母野豬發起狂來,別看著比公豬小了一號,卻也能將公野豬給咬死咬傷進行驅逐的。
獵狗要是挨上一下,怕是就得傷筋動骨,搞不好就是死殘。
樹下的野豬還在撅挑,像是要將樹給撅倒咬斷一樣,吭哧吭哧的,眼睛都紅了。
可現在,陳安手裏提的雙管獵槍,不是火槍,沒有火槍向下射擊會啞火的顧慮。
他快速換上子彈,瞄著下邊的公豬腦袋開了一槍。
子彈直接從公豬頭頂沒入,緊跟著,野豬身形僵住,哼哧兩聲後,身體前後搖晃了幾下,直挺挺地栽倒在地。
他也不吝惜子彈,跟著又補了一槍後,從樹上跳了下來。
別的野豬四散奔逃,早已經跑沒影了。
宏山也從林木間跑了過來:“朝著一隻黃毛後門開了一槍,給老子跑沒影了,都不曉得能不能被打死!”
他多少有些遺憾,沒能一槍斃命。
陳安笑問道:“打中了沒有?”
“肯定打中了的!”宏山肯定地說道。
“那應該被重傷了,等哈回來再找,先去看看獵狗!”
他裝填上子彈,領著宏山就跟了出去,結果橫裏穿過對麵的山坡,翻過山脊沒走多遠,忽然聽到了山背後的半坡上,傳來獵狗的慘叫聲。
一聽這聲音,陳安就知道,肯定是有狗被傷了,他心裏不由一緊,邁步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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