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穿糖葫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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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野豬也不是不可以養,抓到的豬崽帶回去,閹割了,等長大後也就沒了那一股子土腥味和腥臊味。
隻是,這樣養出來的野豬,肉質會比較粗糙一些,偏瘦肉型。
村裏以前將豬集中在一起由專門的人進行放養,還沒有分養到各家各戶的時候,一般都是自留種豬和母豬。
但是在放養過程中,曾出現過一個情況,放養出去的母豬發情後,遇到了外麵的公野豬,完成了雜交,最後產下一群小野豬的情況。
這其實也是一個不錯的改良路子,以後可以考慮。
但現在還是算了,野豬肉賣不上價,得過上些年,油水過剩,需求不一樣的時候更適合考慮。
現在,那母野豬都被驚跑了,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回來繼續在這裏築巢。
陳安也懶得理會,既然沒產崽,跑就跑了吧!
他叫上宏山和宏元康返回溝裏,繼續順著山溝搜尋。
“野豬產崽的時候會做窩,為啥子家豬沒見過做窩?”宏山有些奇怪:“都是豬!”
“哪個給你說家豬不會做窩的?放在外麵,家豬一樣會叼些枝葉做窩,關在圈裏邊也會,現在隊上沒怎麽養母豬了,豬崽都是過買,要是在之前,每次到母豬產崽的時候,都會將圈裏麵墊著的那些鬆毛給叼到牆角堆起來,那就在做窩。”
宏元康接茬說道:“大驚小怪的……莫說話了,好好跟著狗娃子,今天是來辦正事的,收哈心!”
“是咯!”
宏山點點頭,取下雙管獵槍,跟在陳安旁邊,掃視著周圍,尋找著痕跡。
至於遠處,交給幾條獵狗。
陳安手頭的幾條狗,早已經出名,那就是他延伸出去的鼻子和耳朵,非常靠譜。
母野豬產崽,會單獨離開豬群,等到豬崽產下來以後,又會領著去尋找原來的豬群。
換句話說,母野豬不會離開豬群太遠。
陳安剛才在那石洞周圍看過一眼,沒太多活動痕跡,估摸著,其餘的野豬也應該在這條山溝周圍活動,當然,也不排除被驚動過後跑遠的可能。
他領頭在前,順著山溝轉過三個山灣,在一個岔溝的泥塘裏,發現了野豬留下的痕跡。
雖然隻是三月,早晚還很涼,但到了下午的時候,太陽還是有些火辣。
野豬在秋季一樣會換上更長更密的毛越冬,到了春季後,則是會自行脫毛,降暑。
尤其是公野豬,它們經常在樹上蹭,一是掛甲做防護,二來也是為了將毛蹭掉好度過熱天,天氣轉熱,泥塘裏打滾,向來是它們的最愛。
在這岔溝裏的泥地上,就到處被翻拱出一個個積水的小水塘,周邊的樹木也被蹭得到處是泥。
看到這情形,宏山頓時笑了起來:“看樣子這群野豬數量不少,是昨天的痕跡……應該不會太遠吧?”
陳安點點頭:“應該不會太遠……但還是得跟著看。”
畢竟隔了不少時間,陳安也不敢斷定。
“還是由你上前,我們跟遠一些,不要到時候又被我們驚動了!”
宏山說著,從包裏取出繩索,打了繩結,拴在他的兩條東川犬脖子上。
莽哥由他自己拉著,紅豆則是交給宏元康。
懂事的人就是這樣,特別長記性。
宏山在將繩索交給宏元康的時候順便叮囑道:“老漢,等哈我們跟在狗娃子後邊三四十米的地方,發現野豬的時候,兩條狗都交給你,捏住狗嘴,不要讓它們叫出來。
不然被驚動了,事情不好辦!”
之前被兩條獵狗驚走母野豬,宏山立馬就能吸取教訓,還把上次跟陳安一起合圍野豬的時候,陳安對他的安排也給用上。
目的隻有一個,將動靜降到最小,盡可能地靠近野豬,近距離射擊,能更精準,也能省去追攆的麻煩。
他這是活學活用。
宏元康也帶了火槍進山,但狩獵野豬,火槍可沒有宏山和陳安手中的雙管獵槍靠譜,也隻是讓他打個輔助就行,獵殺還是得靠兩個小輩。
“曉得了!”
宏元康接過繩索,並沒有因為是長輩就倚老賣老,他很清楚,在攆山這方麵,別說陳安了,就連宏山都比他強,自然選擇聽他們的,這種時候,不懂裝懂,絕不是什麽好事兒。
關鍵是,陳安這是在幫他們家打肉。
陳安很滿意這樣的安排,叫來幾條獵狗,讓它們嗅著地上那些野豬留下的痕跡中的氣味,幾條獵狗略微辨別後,開始朝岔溝裏繼續深入,跟了差不多兩裏地,紛紛爬上向陽的山坡,然後從側麵翻過山脊,到了另一條山溝裏邊。
野豬其實和大多數野物一樣,都喜歡在自己熟悉自認為安全的地方活動,尤其是食物比較充足的地方,幾乎每天都會來上一趟,這就容易形成獸道。
到了山溝裏的時候,野豬群留下的痕跡就很新鮮了。
這是一片比較開闊的山溝,裏麵有溪流和成片的灌木、雜草地,也多泥灘,到處都是翻拱過的痕跡,舊的有,新鮮的也很多,腳印密密麻麻的。
再往山溝裏又尋出三裏地,在前麵的招財停了下來,發出嗚嗚的凶聲。
有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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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安看了大概方向,又感受了一下風向。
在這個時節,山裏的風在早晚的時候不小。
此時的風向,三人所處的位置,正好是下風向,倒也省事。
他招手叫來宏山和宏元康,做了安排:“現在是下風方向,我跟蛋子哥等哈靠近一些,伯伯招呼好兩條狗,跟遠一些,你們就在這邊守著,找好目標和比較容易躲避的地方,幾條獵狗也留在這邊守著,然後我繞往側麵,聽到我開槍你們就打,我們爭取一次性打夠!注意躲避哈,不要打母豬了,選著黃毛打。”
雖然說,野豬禍害不小挺討人厭,但也不能趕盡殺絕,留點種,還能多打幾年,上輩子,那是被打成了保護動物的。不管怎麽樣,對於山裏人來說,每年能提供不少肉。
生了崽的,那無所謂,若是懷了崽被打了,感覺多少有些殘忍。
他們爺倆微微點頭,不是第一次配合打野豬了,都知道細節該怎麽做。
陳安和宏山領頭往前走了三十多米,遠遠地看到前往山灣的河灘水草地上,地形挺開闊,三隻母豬,一隻公豬,帶著七隻半大黃毛,共計十一隻,正在水草地裏翻拱。
在南方,食物充足,環境沒有北邊那麽惡劣,所以,山裏的不少野豬,一年的時間內會產兩窩豬崽,分別在春季和秋季。
幾乎找到豬群的時候,都有半大的黃毛野豬伴隨。
發情季節,在外遊蕩的公豬也會在這時候選擇並入平日裏由母豬領導的豬群,那隻公豬不小,得有三百斤往上,雙腿間的卵泡,得有兩個拳頭大小,蹭得紅亮。
這群野豬裏的黃毛,大概就是去年秋季產下的,現在不過五六十斤大小,算是除了豬崽,頂好的肉了。
衝宏山示意後,陳安讓幾條獵狗定坐下來,然後他看了下前方的地形,見河流彎拐處的山石是個不錯的設擊位置,而且,正好借水流的嘩啦聲掩蓋,從河流裏靠近豬群,很不錯。
他當即提了雙管獵槍,往高處山坡爬了上去。
一直爬到高處,確定野豬聽不到聲響了,才加快腳步繞後。
宏元康要看護兩條東川犬不讓它們出聲搗亂,早早地將背篼放山坡上,牽著兩條東川犬,遠遠地追在宏山後邊三十多米的位置,在山溝左側,找了塊林間的山石,解開兩條東川犬的繩索,一隻手兜胸攬著一隻,順便捏著它們的嘴巴,不讓出聲。
而火槍,就豎在旁邊,待會野豬來了,放開兩條東川犬後,他可以立馬拿起火槍,尋找射殺的機會。
約莫花了十分鍾,陳安已然繞到野豬群的側後方。
他貓著腰,踮著腳,盡量不發出聲音,小心翼翼地下到河裏。
河水不深,僅能沒到小腿肚的樣子。
在水裏緩慢行走,隻要腳不離開水麵,就不會發出大的聲響。
他擦著邊緣,緩緩移動著腳步,同時也借著河岸邊生長出的灌木和藤蔓遮掩,聽著野豬群的聲音。
懂得對野豬發出的聲音進行判斷,高明的獵手,甚至能走到豬群裏,而不引起野豬的警覺。
李豆花就曾示範過。
水草地上,野豬弄得草葉和水嘩啦響,嘴巴裏吧嗒吧嗒地,這是在嚼東西,長嘴伸在淤泥中翻拱,吹著水泡發出噗嚕噗嚕的聲音,這種情況下,野豬在各自忙著搜食,領頭放哨的野豬並沒有被驚動,可以放心地走。
陳安走得謹慎,但凡有哪一隻豬忽然停下不動,他也會立刻停下動作,借著河岸邊的草木遮掩,一動不動,直到野豬重新開始搜食,才繼續自己的動作。
現在他可是處在上風方向,不得不更加小心。
短短的三十多米,他走了五六分鍾,終於摸到河灣邊的山石後麵,這裏距離豬群,不過十四五米,是個非常好的射擊位置,也是一個不錯的躲避地方。
若是有野豬衝來,槍裏又沒有子彈,他隨時可以揪著從山石上垂下來搭拉在河水裏隨著水流往前一下下滑動的藤蔓,攀到石頭上麵躲避。
凝神靜氣,陳安端起手中的雙管獵槍,開始瞄準。
這種時候,自然是選著距離自己最近的黃毛野豬打。
他很快選好目標,指頭搭在扳機上,都開始微微用力了,他又忽然停下。
因為他忽然發現自己有了更好的目標。
有一頭黃毛野豬居然在這時候哼哧著跑到另一隻黃毛野豬旁邊,爭搶那隻野豬扯出的食物,那是一蓬水芹,根須被流水衝刷得潔白,很長。
兩隻黃毛野豬並列在一起。
能不能一穿二?
陳安突然冒出這個想法。
顯然,這是個不用過多猶豫的決定,打過就知道了。
他槍口微調,緊跟著半蹲在河流中,將射擊角度調平一些,瞄準靠近自己那頭野豬耳後的位置,估摸著若是能打穿,應該命中的是另外那隻黃毛野豬眼睛的部位。
如若一槍打不穿,還有機會再開上一槍。
再次深吸一口氣後,陳安果斷扣動扳機。
砰地一聲槍響,在山穀裏回蕩。
那隻被命中要害的野豬渾身抖了一下,叫都沒叫出聲,就僵直倒地,抽搐著四蹄。
而另一隻則是慘叫著,踉蹌跑出幾步,也癱倒在地。
串糖葫蘆……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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