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過來。”
    “我們一起重新製定中秋福利。”
    秦尋在電腦上新建一個文檔，輸入【橡樹公司中秋福利】幾個字。
    夏寧拖過一條椅子過去，坐在秦尋身邊，不陰不陽地說道。
    “秦總，你到底想要多快樂？”
    “你可千萬不要想著假公濟私，往自己荷包裏裝錢，如果太過分越界了，可是職務侵占，是犯法的。”
    秦尋轉頭看夏寧一眼。
    “你放心，我還能假借福利之名，給我衝5萬塊的紅爛漫會員卡不成？”
    夏寧：“……”
    很有可能。
    秦尋轉頭，在文檔裏寫下。
    【副總：購物卡5000元】
    【經理：3000元】
    【主管：2000元】
    【專員：1000元】
    夏寧看著，愣了一下，說道。
    “秦尋，我不是心疼這些錢……”
    隻見秦尋挑眉，看著她，打斷她的話。
    “你心疼錢？”
    “你憑什麽心疼錢？”
    “這又不是你的錢！”
    “給你當兩天大助理，認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夏寧：“……”
    好險，差點露餡。
    她緩一下，說出心中的想法。
    “我認為作為一個創業公司，管理層應該和員工同甘共苦，這樣才能形成一股勢如破竹的氣勢。”
    “你直接給自己員工5倍的購物卡，經理是他們的3倍，主管是他們的兩倍。”
    “這樣做會不會離心離德？”
    秦尋看著夏寧，發現她的神色認真，歎口氣。
    “夏寧，你把你的咖啡店經營倒閉了真不冤。”
    夏寧：“……”
    罵人就揭短，這算不算人身攻擊？
    隻聽得秦尋繼續說道。
    “你這個富家千金不知民間疾苦，心裏總有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現在橡樹公司一團和氣，大家鬥誌滿滿，絕對不是因為我的個人魅力。”
    “他們要的也不是什麽禮賢下士，同甘共苦，三顧茅廬這種虛頭巴腦的感受。”
    “對於我們這些在為老婆孩子熱炕頭奮鬥的人來說，到手的真金白銀才是第一位的。”
    “如果主管和職員都一樣的話，那職員怎麽會有成為主管的動力？”
    “主管拿著普通職員一樣的福利，他們心裏又能開心了？”
    “這是兩頭不討好！”
    夏寧沉默了。
    秦尋總是有那麽多歪理，但是好像也有幾分道理。
    世間的道理都分兩麵，怎麽說都行。
    她相信人性本善。
    而秦尋似乎信奉的是人性本惡。
    夏寧看著秦尋，輕聲說道。
    “這些錢，其實你可以揣進自己兜裏的，你可是有公司10%的股份。”
    秦尋冷笑。
    “那還有90%是牛效君的呢！”
    “我損失1000塊，她的損失9000塊，這比我賺錢都開心啊！”
    夏寧：“……”
    他果然是個惡人。
    “你為什麽這麽憎恨牛總？”
    秦尋抬頭看著天花板，左看右看都沒找到攝像頭藏在哪兒，壓低聲音跟夏寧說道。
    “這個狗比監視我。”
    夏寧：“……”
    我又被罵成狗了！
    忽然。
    秦尋轉頭看著她，語氣忽然變得低沉。
    “我這一生如履薄冰，你說我能走到對岸嗎？”
    聽著語氣裏的悲愴感，夏寧忽然有些愧疚。
    上個班被監視確實是挺難受的。
    呃……
    不對，誰上班頭頂上沒有個攝像頭啊？
    他就是矯情！
    秦尋轉過頭看著電腦，繼續在上麵輸入。
    【月餅一盒】
    【堅果一盒】
    【花生油一桶】
    【墨魚幹一盒】
    【醬驢肉一盒】
    【手撕牛肉一盒】
    ……
    一共寫了十樣東西。
    夏寧看著那十樣禮品，心裏粗略算了一下，這又得1000多塊錢。
    “你這麽大方？”
    秦尋冷哼一聲，有些傲嬌。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妻妾成群，你以為我跟你說著玩的？”
    “這叫格局！”
    夏寧：“……”
    妻妾成群？
    這格局確實不小。
    夏寧想到那10樣東西提起來不方便，建議道。
    “要麽你幹脆留四樣禮品，把剩下的折換成600塊錢的購物卡，也方便他們攜帶。”
    “你要知道，有些人不住在海城，帶回家要寄快遞很麻煩的。”
    卻看到秦尋轉過頭，遞給她一個略帶鄙夷的目光。
    “好不好提，關我啥事？”
    “我要的就是好看！”
    “我不但要送他們裏子，還要送他們麵子。”
    夏寧一怔。
    “我不明白。”
    秦尋神秘莫測的一笑。
    “發給他們購物卡，他們誰好意思懟別人臉上說，‘哎，你們看，這是我們公司發的福利，牛皮不’”
    “但是這10樣東西，他們從公司提回家的路上，是個人都能看到，都會投去羨慕的目光。”
    “回到老家往家裏一放，親戚鄰居來串門，也能看到。”
    “那時候，他們就裝逼，擺擺手說‘哎，煩死了，這破公司一個中秋節就送這麽些破玩意，放都不好放。’”
    聽見這話，夏寧久久無語。
    秦尋連續刷新她的三觀。
    真的會有人因為發了1000多塊錢的東西，覺得很有麵子嗎？
    她發了一會兒呆，走出副總辦公室，躲到總經理辦公室給夏書傑打電話。
    電話接通。
    夏書傑的聲音響起。
    “喂，寧寧，稀罕事啊！”
    “你竟然主動給我打電話。”
    夏寧：“……”
    “我以後會多打的。”
    “爸，馬上不是中秋了嗎？”
    “不，不，不是。我中秋不回家，要去始安旅遊。”
    “您先聽我講，現在公司有兩套中秋福利方案，您聽一聽，根據您多年的經驗做一個選擇。”
    夏寧把自己和程婉商量的那一套，和秦尋做出的那一套，分別說給夏書傑聽了。
    夏書傑回答。
    “第一套，沒錯。”
    “第二套，優秀。”
    他停頓一下，補充道。
    “但是第二套需要你們公司有足夠的利潤支撐，讓秦尋不要太飄，不要以為每個月都能接到嘟嘟茶飲這樣給1000萬的大客戶。”
    夏寧遲疑一下，想到秦尋準備從葉嵐身上剜肉，替他撒了個謊。
    “嗯……這個不勞煩您費心了，他……橡樹公司馬上又要做一個1000萬的大策劃案。”
    夏書傑一驚。
    “什麽？”
    “他這麽厲害的嗎？”
    “那個……寧寧，我給你商量一件事，把秦尋送到我們集團總部來，我親自來帶？”
    “這小子心黑得很是個商業奇才啊！”
    夏寧冷聲道：“再見！”
    夏書傑：“？？？”
    電話掛斷。
    ……
    三天時間很快就過去，轉眼來到星期四。
    明天就是中秋節了。
    秦尋讓程婉發了下午兩點去會議室開會的通知。
    ……
    下午2點一到。
    橡樹公司的職員興衝衝的，誰都知道按國際慣例是發福利的會議。
    當他們走進會議室，看到前麵堆著一大堆禮盒，占據了整整一麵牆。
    除了傳說中的月餅，堅果，竟然還有墨魚幹，牛肉幹，醬驢肉，花生油……
    眾人都呆住了！
    “臥槽！”
    “這是什麽情況？”
    “散……散……散夥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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