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二章,列數罪狀
字數:6601 加入書籤
3q中文網 www.3qzone.io,最快更新遠去的風箏 !
“好,我回去之後立刻準備!”
二十五個大佬,每人出五十個兄弟,加起來就有一千二百五十人,那些人全副武裝在上海灘絕對能橫著走,雖然戰鬥力不怎麽樣,但是打順風戰還是可以的,就算在途中遇到日本人一個中隊也不怕。
按理說這樣打大的行動於明應該動用直屬部隊,直屬部隊戰鬥力強悍,日軍野戰部隊都不是對手,可於明就是沒有出動直屬部隊的意思,這些大佬們一個個吃得膘肥體壯,手下們也滿嘴流油,不給他們找點事情,時間長了是會出問題的,就像楚黑子,現在竟然開會都不來,不知道幹什麽去了。
居安不思危,離滅亡之期就不遠了!安樂日子過久了就會喪失血性,這是很多人由來已久的毛病,身體長期不活動都會越來越懶散呢,體能也會下降這是常理,可就是有很多人明知道這一點還是要貪圖享樂。
這個行動完了之後,於明準備再給那些大佬們的手下整訓一番,殺殺他們身上的懶散氣息,然後準備進一步擴張,向上海周邊地區滲透,例如無錫、蘇州這些城市。以配合韓勇再次進攻上海和解放上海,接收上海做準備。
接下於明又作了一些安排,等說得差不多了,阿四拿著一個文件袋走了過來遞給於明,然後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於明點點頭正準備打開文件袋看看裏麵的內容,楚三才就帶著幾個人押著楚黑子走了進來,“老大,人帶來了!”
楚黑子露出害怕的表情說道:“老大,我該死,都是我把手下那些兄弟慣壞了,他們不應該對抗總堂派去的兄弟!請老大給他們一個機會,我回去之後一定會嚴加管教!”
於明一邊打開文件袋抽出裏麵的資料,一邊問道:“你幹什麽去了?”
“我?我看上了一個姑娘,老大也沒說今天要開會,所以我就去跟那個姑娘相會去了!”楚黑子戰戰兢兢地說出原委,至於是真是假隻有他自己的知道。
於明一邊看著資料,一邊問道:“是嗎?你跟姑娘相會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難道說跟你相會的姑娘是有夫之婦?”
“那倒不是!”
“那為什麽總堂派去的人會被你的手下兄弟攔住,還跟他們對峙呢?看來我這個幫主和青幫總堂在你眼裏,或者在你手下兄弟的眼裏根本不算什麽,對不對?”
楚黑子“撲通“一聲跪下,“老大,我和兄弟們對老大絕對沒有絲毫不敬啊!這都是誤會,都是誤會!”
於明看完資料後,又看了幾張文件袋裏的照片,頓時臉色變得黑如鍋底,拿著一張照片丟過楚黑子麵前的地板上,然後問道:“你知道這個女人是誰嗎?”
楚黑子撿起照片,看見照片上的女人相貌,這不正是跟自己相好的女人嗎?他道:“這就是跟我相好的女人,她叫唐曉鈺!”隨便臉色變了:“老大你在調查我?”
於明冷笑道:“唐曉鈺?她說她叫唐曉鈺你就信了?她的真實姓名叫南造雲子,是日本特務頭子土肥原賢二的得意門生、日本陸軍情報部駐上海特高科特別情報員!”
在場大佬們頓時嘩然,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日本人竟然摸到大佬們身邊來了,真是無孔不入啊!形式不容樂觀,要知道大佬們的身份都是保密的,除了幫會中的兄弟,外界根本無法得知各個區域堂口負責人的真實身份,現在日本人的特務竟然接近了一個老資格的堂主,這無疑給各位大佬們敲響了一記警鍾!
大佬們互相交頭接耳的小聲議論著,就像課堂裏小學生們正在做作業,可總是安靜不下來。
楚黑子的臉色頓時發白,腦子裏有些發懵,結結巴巴道:“怎、怎麽、可能?她就是紅玫瑰歌舞廳的一個舞女啊!”
於明冷笑道:“你也是老江湖了,特務的臉上會寫著特務倆個字嗎?他們會告訴你他們是特務嗎?好,這件事情我不怪你,男人嘛,誰不喜歡漂亮女人?南造雲子畢竟是日本人的高級間諜,你被她玩得團團轉也是情有可原的,你剛才說你跟她在一起?”
楚黑子猶豫了不要一秒鍾,隨即肯定地點頭道:“是,我剛才跟她在一起親熱!”
“編,編,繼續編!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在撒謊!你剛才去幹什麽了以為我不知道嗎?你是去接一批貨,一批煙土!”於明聽見楚黑子到了這個地步還在狡辯,真是氣得恨不得當場殺人,不過對於幫會中的兄弟,他不能說殺就殺,不能開這個口子,一切都要按規矩來,犯了錯,得查到證據,自然有幫規處置,如果不顧製度私自動手殺人,以後肯定有會有人效仿,到時候大家隻憑喜好隨便就殺死幫會中的兄弟,幫會也就沒有凝聚力了,說不定他這個幫主都會被下麵人殺死。
幫會製度中有什麽是絕對不能碰的,碰了就得殺頭,這並不是私人恩怨,而是製度規定的,而製度是所有人都認可的,違反了製度就得受到製度的懲罰,並不是有人要泄私報複,這樣一來,大家腦子裏就會形成一種觀念,都會去遵守,造反、以下犯上這樣的的事情發生的機率就會少很多。
其實在計劃就要付出行動的關口,於明並不想節外生枝,但是楚黑子的事情已經到了不得不處理的境地,南造雲子都摸到楚黑子的身邊了,一旦計劃的事情被楚黑子泄漏出去,那一千二百五十人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聽到於明準確說出了自己先前在接收一批煙土,楚黑子頓時臉色一白,但還是強撐著沒讓自己驚慌,強辯道:“老大,你可不能冤枉我啊,你說我在接收煙土,你有什麽證據?”
於明向阿四揮了揮手,阿四便大聲喊道:“帶進來!”
很快,兩個兄弟押著一個清瘦的漢子走了進來,那漢子一見楚黑子都跪在地上了。嚇得大哭,脫口就說:“幫主饒命啊,我並不想販賣煙土,是楚老大逼著我幹的!我家裏還有七十歲老娘要奉養,下麵還有兩個孩子,請幫主看在我曾為幫會做過貢獻的份上饒我一命!”
於明問道:“楚黑子先前在幹什麽?”
那漢子愣了愣,看見楚黑子正偏著頭向自己使眼色,就想撒謊,但看見於明冰冷的眼神。頓時嚇的心肝亂顫,也不管楚黑子了,抱住他自己的性命再說,於是急忙說道:“在沙家浜碼頭收貨!”
“什麽貨?”
“煙、煙土!”
於明繼續問道:“數量多少?”
“二百斤!”
於明又問:“他是什麽時候開始販賣煙土的?什麽時候開始放高利貸的?貨是從哪裏來的?銷往何處?”
那漢子見自己都說了這麽多了,也不再猶豫。索性竹筒倒豆子,吐露了個一幹二淨,“四月份的時候開始的,從英國人那裏進的貨,最開始賣到上海周邊地區,這段時間主要賣到內地!”
自從上海灘的地下世界被青幫搶占之後,於明就已經關閉了張小林、黃晶林等大佬們的煙館。煙館全部改作正當生意,但凡還有別人開煙館的,一律派人砸了、燒掉,因此煙土在上海灘也就沒有地方販賣。就是有也隻是很少量的,一些大富人家買一點在自己家裏抽,市麵上並沒有大宗鴉片流通,各大夜總會、舞廳、酒店等場所都有青幫的人。如果有人販賣鴉.片肯定會被青幫的知道,抓到一個殺一個。
放高利貸、逼良為娼也是龍幫製度中絕對禁止的。如果利息隻比銀行高一點點,青幫並不禁止,但如果借出去的錢收的利息超過銀行利息的三倍,就會被視為放高利貸,逼良為娼更加可恨,人家好端端的姑娘被你逼到窯子裏賣身,這不是造孽嗎?但是如果姑娘是自願的,自己找來的,青幫就不管了,你愛幹嘛幹嘛!
於明將桌子上的資料遞給宗翰,說道:“看看,讓大夥都看看,楚黑子楚老大這半年來都幹了什麽?”
黃濤接過資料一頁一頁翻看起來,看完之後又遞給身邊的大佬,這份資料就這樣一個個傳看下去,二十多個堂主隻用了十幾分鍾就看完了,因為有大部分大佬不認識字。
資料轉了一圈回到於明的手裏,於明將資料遞給宗翰說:“大部分人不識字,黃濤,你給大家念念,念仔細一點!”
黃濤點了點頭接過資料站起來,翻開第一頁大聲念道:“四月十二號晚上十點,楚黑子同英國商人霍夫曼在大世界夜總會接觸,商談買鴉.片事宜,具體詳情不明,四月十五號晚上,楚黑子在沙家浜碼頭接收鴉片六十斤,當場錢貨兩清。
四月十六號上午,西華路王麻子老婆病重,楚黑子得知後派人與王麻子接觸,借給王麻子大洋五十塊,約定一個月後還一百塊。一個月後,王麻子無錢還債,楚黑子派人抓走王麻子十三歲閨女蘭兒,先是睡了蘭兒,再賣到了春華樓為娼。
五月三號,楚黑子宣布在他地盤內的所有店鋪、工廠、攤點、公司、碼頭等提高保護費一倍,如不交則派人砸店,或強行搶錢。
……
九月二十八號,楚黑子在南京路紅玫瑰歌舞廳結識一女子,自稱唐曉鈺,其形跡可疑,真實身份不詳,經過七日詳細調查,彼女身份被核實,其為日本間諜南造雲子。
……
黃濤一直念了十幾分鍾,才把那疊資料念完,資料上都是記錄的楚黑子販賣鴉.片、放高利貸、逼良為娼的勾當、其所作所為實在令人發指。
黃濤念完後放下資料,大堂裏鴉雀無聲,所有人都不敢大聲喘氣,先不說他被南造雲子接近、勾引的事情,他前麵幹的那些事就已經把幫規製度破壞得一幹二淨。
於明坐在椅子上看著楚黑子問道:“楚黑子,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當楚黑子聽見自己的所作所為被黃濤一件不漏地念出來的時候,他就知道再撒謊已經沒有什麽用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再怎麽狡辯都是做無用功。
他也不跪在地上了,而是爬起來哈哈大笑,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於明沒有吱聲,等他笑。
楚黑子笑完之後說道:“我有什麽說的?我要說的多了去了,你這也不讓幹,那也不讓幹,我這個一方堂主怎麽發財?我們是黑.幫啊!不是善堂,黑.幫不賣煙土、不放高利貸、不逼良為娼,不收高額保護費,那還是黑.幫嗎?
更加可笑的是,你竟然鼓勵幫中的兄弟做好事,幫助窮人家幹活,還抱打不平,我擦!你他媽真是瘋了,腦子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你自己問問大夥,你擋了大夥多少財路?你自己不願意幹那些事就算了,還不讓大夥幹,這是哪門子道理?”
劉老七突然站起來大聲嗬斥道:“黑子,別胡說八道,我看你是喝了多了,真是胡言亂語,還不快跟幫主道歉?”
“屁!”楚黑子大叫道:“憑什麽不讓我說?是他讓我說的,我今天就把所有的心裏話都說出來,你自己娶了兩個老婆,我去玩個女人就被你揪住小辮子不放,我怎麽知道那婊.子是個日本間諜?你以為我他媽願意被日本女間諜玩啊?
大夥跟著你打天下,不就是為了日子好過一點嗎?當初要不是日本人逼得急,誰他媽願意跟你混?我擦,你真他嗎當自己是菩薩啊?還給那些窮鬼發錢、發衣裳、發白花花的大米,你他媽腦子絕對進水了…….”。
楚黑子一口氣罵了十幾分鍾才停歇下來,罵完之後就一直盯著於明看。
於明看著他問道:“說完了嗎?”
“完了,老子反正幹也幹了,你想怎麽著就怎麽著吧!”楚黑子說完把腦袋一扭看別的地方去了。
於明正要說話,當初跟楚黑子一起加入青幫的其中一個大佬站起來替楚黑子求情道:“老大,楚黑子是一時糊塗才幹下那些事,看在他是幫中老人和兄弟情麵的份上就網開一麵吧!”
又有一個大佬說道:“是啊,老大!楚黑子雖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而且他也算是幫中的元老,請老大重新發落!”
於明看了看在場的諸位大佬,冷著臉說:“我還沒說把他怎麽著,就有人迫不及待地站起來替他求情了,還有人想替他求情的嗎?站起來說,一個個說!”
大佬們麵麵相聚,聽到於明這話,就算有這個想法的人也不敢站起來了,大堂裏一時間安靜得就算一根繡花針掉地上也能聽見。
幫會成立至今也差不多快一年了,但於明跟這些大佬們經常見麵的時間卻是不多,交流得也很少,甚至有些大佬不是開會根本就不來跟於明見麵,如果不是總堂一直有派人在各個堂口駐守,再加上刑堂經常派人下去執行幫規戒律,恐怕有些大佬早就各幹各的了。
幫規很嚴,聯絡方式又很特別,特別是需要隱藏,不讓日本人查到蛛絲馬跡,因此大家都是沒有必要一般不會見麵,這就造成了交流上的困難,大家的關係雖然不是很生疏,但也是談不上親密,於明對下麵各人心裏的想法也不是很清楚。
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