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殺意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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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女兒身砍翻江湖!
    第96章殺意貫體
    若要究其因果,白蛟幫的崛起和柳七有一定的關係。
    因金馬商會大公子嚴令義之死,官府對城南地下勢力進行過一波清洗,老牌勢力譬如黑蛇幫之流均在這場清洗之中灰飛煙滅,就連叱吒多年的老黑蛇也淪為了階下之囚。
    白蛟幫的幫主人送外號“白蛟”,原隻是“老黑蛇”門下一個不起眼的小頭目,在黑蛇幫覆滅之後糾集了活下來的幫眾,組建了白蛟幫。
    原本黑蛇幫旗下的不少地下產業,都落在了白蛟幫的手裏。
    譬如城外灶王廟的賭場。
    ……
    從沈莊那裏離開後,柳七並未直接回到柳府。
    而是帶著剛剛買來的鬼麵具走在京城的大街上。
    一個腰間懸刀,頭戴鬼麵具的女子走在街上,引來了不少行人的注目。
    直至天色漸黑,柳七已經從城南踱步到了城西,腳下的街道和柳府隔了大約三條街,往來的行人也眼見著稀疏起來,而巡視的官兵卻是漸漸多了起來。
    柳七隱約記得京城輿圖上,此方地界標名為安樂坊。
    名字的由來的嘛……大抵是因為柳七對麵的這座府邸,安樂侯府!
    方恨後人……
    “狂刀”方恨本人並無子嗣,但作為當時爭霸天下的一方雄主,方恨不可能沒有繼承者。
    方恨死後,其繼任者雖說也姓方,但未得到“狂刀”真傳,震懾不住方恨的手下那群妖魔鬼怪,於是便幹脆投降了大齊太祖,最後得以封了個世襲罔替的侯爵。
    現在的安樂侯府中會有自己想要的東西嗎?
    隔著一條街,柳七雙手環抱而立,望著侯府的紅漆大門,心中不禁想道
    正當這時,街麵上突然傳來了一陣“噠噠噠”的馬蹄聲,緊接著柳七便看到三匹大馬疾行而來,直至安樂侯府大門外,馬上之人手中一扯馬韁,隨著一陣嘶鳴便停了下來。
    馬上三人俱是一身錦衣華服,打頭的一位更是個英姿颯爽的女子,隻見三人身手利落地翻身下馬,隨後“噔噔噔”踩著石階來到了侯府大門口。
    帶頭的赫然是那個身材嬌小一身紅裳貼身勁裝打扮的女子。
    “咚!咚!咚!”
    女子嬌蠻地用腳踢著侯府大門,見久久沒有反應,便又氣又急地跺著腳,衝著大門的方向高喊道“方若蘭,你躲在家裏當縮頭烏龜算什麽好漢,趕緊出來!”
    說罷又是甩著小蠻靴往大門上踢去。
    “咚!咚!咚!”
    ……
    侯府門口的動靜引來不少路人圍觀,大多數人礙於侯府的權勢不敢靠近,隻能像柳七一樣隔著一條街遠遠觀望。
    柳七見周遭的人越來越多,悄然後退兩步沒入了人群之中,不一會兒便在街頭某處走出,朝這裏柳府的方向而去。
    剛剛紅裳女子口中所喊的“方若蘭”,正是現安樂侯方平的大女兒,今年業已二十有一,還未婚嫁。
    根據柳七得到的情報,安樂侯為了女兒的親事可謂是操碎了心。
    安樂侯家世簡單,侯爺方平除了發妻之外,房中僅有兩名姨娘,而且平日裏也甚少寵幸。
    所以方平膝下的兩子一女均是發妻高氏所生。
    長子方維寧二十九歲,太康二十一年,也就是去年的進士,現為翰林院庶吉士,前程遠大,不會武功。
    次子方維憲,二十五歲,在京營任職,今年京外十二營大比中,憑一手家傳刀法最後名列第九名。
    女兒方若蘭,二十一歲,自小跟著方維寧在外廝混,但並不擅刀法,憑著一套從其大嫂那裏學來的掌法,揍了不少京中勳貴子女。
    方維寧十八歲娶妻徐氏芳菲,成婚十餘年依舊伉儷情深。
    徐芳菲家世並不顯赫,其祖父致仕前官至知縣,同族中官職最高者不過五品同知,和世襲罔替的安樂侯府差距巨大。
    據說安樂侯夫人高氏是看中了徐家枝繁葉茂人丁興旺,所以才為方維寧求娶了徐芳菲。
    不過柳七這邊探得的消息是,方維寧乃是經同為徐氏一族的同窗介紹,與徐芳菲相識,最後說通了其父母才將徐芳菲娶回了家。
    除此之外,徐氏一族不但是官宦世家,也勉強算得上是武林世家,家傳有兩套掌法以及一門內功心法,也曾出過幾個小有名氣的高手,江湖一些有名有姓的大派中也能找到徐家人的名字。
    譬如徐芳菲的親弟弟,就拜在了青城派蒼鶴真人門下。
    柳七從手頭上的情報沒能看出方家有什麽特別之處。
    方家的確有一門家傳刀法,但就威力而言,和狂刀比起來猶如雲泥之別,憑此刀法甚至在軍中大比中都擠不進前三。
    要知道軍中的大比算是最接近江湖人士的戰鬥方式,不需要結陣廝殺,拚的就是個人武功的高低。
    倘若方維憲真的練的是狂刀,內功修為相當的情況下,應該罕有敵手才對。
    結合著手頭的訊息,柳七合理懷疑方家是否得到了狂刀傳承,更甭提解決殺意入體的辦法。
    但柳七細想之下,自己似乎也沒什麽好辦法,隻能先從方家下手試試。
    ……
    夜色漸沉,柳府。
    柳七回來之後沒多久,便聽見院子外傳來了腳步聲。
    是翠香回來了。
    現在翠香的娘不用急病了,繡房那邊人手緊缺,繡娘便將主意打到了翠香的頭上,凡是府裏養大的丫鬟,誰沒有學過女紅?
    於是翠香每日都要去繡房幫忙。
    至於柳七,誰管她呢!
    ……
    柳七盤膝坐在床上緊閉著雙目,任由真氣在周身經絡間行進,直至幾處殺意淤結的穴竅時,柳七都會蹙下眉頭。
    每當真氣與殺意接觸時,柳七都能感覺到穴竅中傳來針刺般的痛楚,這種自內而外的痛感遠非皮外傷可以比擬的。
    她趕緊催動著真氣自殺意淤結的穴竅中快速淌過。
    噔噔噔……
    翠香的腳步聲停在了柳七的房外。
    柳七緩緩睜開了雙眼,周身縈繞的真氣也瞬間收歸體內。
    “小姐,小姐……”門外傳來了翠香細微的呼喊。
    似是確定了柳七已經睡下,門外的翠香方才輕輕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了一句“已經睡了”,隨後便邁步朝著自己的房間去了。
    聽著翠香房間傳來了開門的聲響,柳七再次閉上了雙眼,真氣也自其周身浮現……
    隨著體內真氣一遍又一遍的運轉,柳七已經感覺到了真氣似乎變得凝實了許多,隨後她便將真氣溢出體內,整個人瞬間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
    凝氣為罡,是頂尖高手的標誌。
    通俗的講就是能夠施展出護體罡氣。
    罡氣的強弱視個人真氣而定,越是精妙淳厚的真氣,凝結而成的罡氣威力越強。
    當然護體罡氣不僅僅是用來防禦。
    與施展出罡氣的強敵對陣,即便對方不出手,若自身修為不夠打在對方罡氣上,僅僅是罡氣反震就足以取人性命!
    不到片刻,周身的真氣迅速散去,柳七頓感丹田空空一片倦意襲來。
    消耗真氣的速度太快了!
    古柳心法達到七重,再加上三重的滄海神功,柳七丹田內積蓄的真氣完全可以用磅礴二字來形容,即便是與葉肅交手時,柳七也未曾感覺過真氣難以為繼。
    罡氣的形成說難也不難,隻需將自身真氣壓縮至極致,直至凝成肉眼可見的實體就行了。
    即便是自己的真氣,也不會在那裏任由人搓圓捏扁,若要用什麽形容,柳七想到了“彈簧”。
    頂尖高手周身的罡氣就好像一個個壓至極限的彈簧一樣,一旦外力觸及便會順勢反彈而出,隨後再度被壓至極限……
    壓彈簧也是需要力的!
    柳七的問題在於,她所學的兩套心法,無論是古柳心法還是滄海神功,其真氣本身已經十分精純,想要將其壓至極限且不會輕易反彈,本身就需要更多的真氣……
    “凝成實質的真氣……”
    柳七腦海中突然回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凝聚殺意的情形,殺意在刀身上凝結的那薄薄的一層白霜,是不是像極了罡氣!
    或許自己可以……
    柳七眸光閃爍,心想著反正殺意入體已經無法改變,不如物盡其用!
    怕個鳥!
    柳七說做就做,立刻緊閉雙眼催動著丹田已經恢複的真氣緩緩運轉起來。
    這一次在真氣流經殺意淤結的穴竅時,柳七不但放緩了真氣運轉的速度,而且主動催動著真氣和殺意交融在一起……
    嘶!
    鑽心的痛楚令柳七緊咬牙關,倒吸了一口氣。
    但隨著殺意融入了真氣之中,痛感似乎減弱了一絲,隨著挾裹著殺意的真氣開始流動,柳七能感覺到痛意正在慢慢減弱。
    她似乎想到了什麽,隨後眉心緊蹙,直接將真氣運轉速度加快到了極致……
    果然!
    剛剛還刻骨銘心的痛楚,現在完全消失了!
    隻要運轉的速度夠快,殺意就在經絡間造成不了損傷!
    我果然是個天才!
    但柳七心中的喜悅並未持續太久,她似乎忘記了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那就是每當真氣沿著經絡運轉一個周天,都會有少許的增長!
    感受著真氣之中越發濃鬱的殺意,柳七隱隱覺得自己仿佛在滿是幹草的山坡上,放了一把火!
    “但……罡氣能否成呢?”柳七幹脆撇去了一切雜念,一心想著能否如願。
    隻見其周身一股磅礴的真氣噴湧而出,瞬間房間內被一股冰冷刺骨的氣息所籠罩,窗邊一隻撲騰著翅膀的飛蛾瞬間僵住……
    柳七雙眸緊閉,兩手緩緩提至身前隨後猛地翻轉,往下一壓!
    嗡——
    隻聽得空氣中似乎傳來了一聲令人耳顫的轟鳴。
    房間內凜冽刺骨的氣息仿佛得到了指令一般,瞬間朝著柳七湧去……
    “成了!”
    柳七睜眼,周身已然蒙上了一層白霜!
    ……
    翌日一早,當翠香揉著睡眼走出房間時,便看見了庭院中盈盈而立的一人。
    “小姐?”
    柳七緩緩扭頭,卻見翠香臉色猛地一變!
    “小姐,你的臉色這麽蒼白,是不是生病了?”翠香匆忙上前,也顧不得行禮了,便伸手摸向了柳七的額頭。
    冰冰涼涼,並未發燙。
    柳七先是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有生病,她的臉頰上毫無血色,但眼中卻帶著靈動的明意“快去後廚取點吃的吧,我有些餓了。”
    ……
    盡管柳七再三強調她沒有生病,翠香還是將此事稟告了上去。
    午時過後,便有一個發須皆白的老者在周氏身邊嬤嬤的陪同下,來到了柳七的院子。
    柳七無奈,隻能伸手任由雙目渾濁的老大夫把脈。
    “誒?”老大夫雙眉皺成了八字,半仰著頭喃喃道,“脈象強勁有力,不像是生病的樣子啊?”
    柳七聞言便立即收回了手,隨後一臉平靜地衝著嬤嬤說道“可能是昨晚沒有睡好,所以早上起時臉色有些蒼白,讓翠香嚇到了。”
    雙目渾濁的老大夫依舊是緊皺著眉,目光盯著自己枯瘦的手臂似乎陷入了沉思。
    正當嬤嬤準備請他離開之際,老大夫突然目視著柳七說道“姑娘,可否再讓老夫把一把脈?”
    柳七抬目看去,老大夫的雙眸似乎都清亮了不少。
    柳七眼底掠過了一抹精芒,緩緩伸出了白皙的手臂。
    她並未在老大夫身上感受到真氣波動,並且剛剛把脈時老大夫也並未以真氣試探。
    見柳七伸出了手,老大夫再度扣上了脈搏,久久的沉默之後方才搖搖頭歎道“剛剛可能是老夫感覺錯了。”
    “姑娘,你身體好的很,一點事兒都沒有!”老大夫鬆開了手,隨後咧著嘴露出了一口整齊的白牙。
    待嬤嬤帶著大夫離開後。
    柳七方沉聲問道“這位老大夫似乎不簡單啊!”
    “是啊!”翠香如實回道,“李老太醫以前可是太醫院院正,專為後妃看診的,奴婢也沒想到夫人會將李老神醫請來。”
    “唉,院子裏的樹怎麽枯了。”翠香突然轉頭看向了庭院中唯一的植物,疑惑道,“昨天還好好的!”
    柳七眸中神光閃爍,毫無血色的手背縮回了袖中,隨後便轉身進入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