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密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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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成的委屈可謂是溢於言表,可若金馬商會背後的柳二當真是有著柳七撐腰,他除了雙手奉上以外,難不成還有別的辦法?
就算自己咬著牙關負隅頑抗,柳七一刀砍了他,這漕運商會還不是要落入別人手裏。
人活一世,能屈能伸才是立身活命之道。
再說,拜倒在她柳七麾下,傳出去也算不得什麽丟人的事,多少想跪還沒這個門路呢!
如此細細想來,曹成心中頓時一念通達,原本那一點屈辱感也頃刻間煙消雲散,他甚至開始盤算起來,以後該如何利用柳七這張虎皮,帶動漕運商會的事業更上一層樓!
柳七稍一扭頭,就看見了曹成嘴角微微浮起的笑意,她不禁秀眉輕挑,旋即慢條斯理地說道:“金馬商會與我毫無關聯,我看曹會長今日是燒錯了香也拜錯了佛。”
不待曹成作出回應,柳七便語氣淡然地接著說道:“不過有一件事,柳七倒是很有興趣,不知曹會長可認識慶國公夏正澤?”
本來聽柳七言明與金馬商會並無幹係後,曹成有些茫然地抬起了頭,但接下來又聽到柳七問他是否認識慶國公,曹成臉上明顯閃過了一抹驚慌。
這轉瞬即逝的驚慌自然是被柳七敏銳地捕捉到,她雙目微眯,語氣低沉地緩聲說道:“曹會長若是有什麽難隱之言,就不必說了。”
“不,不。”似是聽出了柳七語氣中的森然之意,曹成連連搖頭道。
他迎著柳七的目光,臉色僵硬地咽了一口唾沫,隨後語氣忐忑地說道:“聖上登基之後,慶國公就找上了我,漕運商會本來就和朝廷來往密切,慶國公主動找上門,我……不可能將其拒之門外。”
“那張誠又是怎麽回事?”柳七隨口問道。
曹成身軀一凜,趕緊低下頭不敢直視柳七的眼睛,回答的聲音也越來越小:“張誠……不是柳姑娘您特意留在京城的人嗎?”
嗬嗬……
柳七端著酒杯突然幹笑兩聲,現在看來是張誠在她離開京城之後,便將自己賣個幹淨,甚至還扯著自己的虎皮與曹成有了聯係。
也難怪曹成的人會如此精純找到春燕的酒樓,看來春燕的身份也被張誠給賣得幹幹淨淨了。
柳七不禁回想起當初張誠在自己身邊時的如履薄冰,本以為他姑且算是個聰明人,現在看來是當年獄門森嚴冷酷的規矩壓製了他的本性。
對啊!
他本來就是一個貪財好色且無度的人,要不然當年也不會因欠下巨額賭債而被迫加入了獄門。
曹成感覺到了周遭的氣溫似乎在急速下降,隨即悄悄抬頭,快速地瞥了一眼柳七。
柳七瞬間收斂了思緒,隨後扭頭與曹成的目光對上,不顧對方戰戰兢兢的姿態,徑直站起身來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曹成目送著柳七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後,不由得長鬆一口氣,正當此時門外突然飄來了一句話。
“多謝曹會長的招待了。”
曹成瞬間挺直了身板,一顆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
……
柳七踩著屋頂在京城快速地穿行著,她的目標正是張誠的府邸。
如果張誠僅僅是因為貪圖富貴而和曹成勾結在一起,柳七是不會拿他怎麽樣的,可他千不該萬不該,將柳七主動暴露出來。
雖然這種行為對柳七並沒有什麽影響,但柳七還是感覺到自己受到了背叛。
既然有了背叛,那就該受到懲罰!
簌!
柳七身姿如同一隻飛鳥般輕盈地落在了府邸的門口。
站定之後柳七微微抬眸,府門緊閉,裏麵並無一絲動靜,看來張誠也意識到了什麽,昨日見過柳七之後便連夜帶著人跑了。
跑?
柳七嘴角閃過不屑之色。
轟――
隨著她眸光一沉,一道磅礴的氣息從其腳下瞬間湧現,繼而朝著四麵八方席卷而去,地上灰塵頓時激揚而起漂浮在了空中,整個街麵瞬間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
柳七再度抬眸朝著大門的方向看去,隻見朦朧塵霧之中,突然幾道光影浮現,隱隱能看出是幾個人的樣子,這些光影凝聚而成的人似乎非常匆忙,隻見他們拿著大包小包從大門口匆匆而出,上了門口同樣是光影幻化而成的馬車之後,便朝著街頭的方向疾馳而去。
呼――
一道狂風呼嘯而過,界麵上的塵霧頃刻間煙消雲散,隨之不見的還有柳七的身影。
……
一間狹窄的暗室中,桌上一盞燭火散發出昏黃的光芒照亮了整個房間。
簡陋的床邊,坐著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男人耷拉著腦袋,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
咯吱――
直至聽到了開門聲,大腹便便的男人猛地抬起頭,看向了門口的位置。
張誠激動地站起身來,對著走進暗室的錦袍男子著急地問道:“國公爺,外麵現在什麽情況,柳七是不是……”
“張掌櫃,別著急。”錦袍男子平靜地打斷了張誠的話,“這裏非常安全,就算她柳七有通天之能,也絕對找不到你。”
“當真?”張誠心中依然覺得有些不安。
錦袍男子微微頷首:“其實……柳七不一定會對你出手。”
“嗬嗬嗬……”張誠一臉頹喪地坐回到床上,隨後苦笑兩聲,“你們或許不了解柳七,隻要她從曹總舵主口中得知我曾提到過她的事,她一定不會放過我的!”
“更何況……”張誠突然抬起頭來,滿臉怒色地對著錦袍男子冷笑道,“若不是我,你們對柳七會了解的這麽清楚嗎!”
錦袍男子,也就是張誠口中的慶國公,看到張誠一臉憤憤不滿的表情,當即微微昂首,肅聲道:“張掌櫃,別忘了,你可是收足了錢的。”
張誠聞言臉上表情瞬間凝固,在昏黃的燭光之中,他的臉上肉眼可見地浮現出深深的悔意。
慶國公看見張誠重新垂頭喪氣地耷拉著腦袋一言不發,他在原地站了片刻,便轉身準備離開。
就在他即將伸手去開門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張誠意味深長的話語:“慶國公,昨晚您離開之後,柳七可是專程問了我,有關你的事。”
砰!
回應張誠的隻有重重的關門聲。
慶國公拾階而上,來到了樓梯的盡頭處,在推開頭頂的一扇木板後,終於眼前出現了一片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