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日的孟春蘋！還不趕緊起來，給典獄長道歉！”
    王秋樹都要瘋了！
    該死，你真該死啊！
    好不容易將老弱病殘大隊管理的井井有條，看起來生機勃勃。
    這特娘孟監獄長終於來視察一次，露個臉吧，竟鬧出這種事情！
    他用屁股想都知道，沒自己好果子吃。
    不喊還好。
    一句狗日的孟春蘋喊出來，老孟原本通紅的臉變成鐵鍋一樣黑。
    啥？
    你說啥！
    姓王的，你特娘說啥？
    王秋樹還沒反應過來，見不遠處的管教給自己狂使眼色，才明白……
    等等！
    好像這精神病人孟春蘋和孟監獄同名同姓啊。
    隻不過一個叫平，一個叫蘋。
    老王嚇的臉都白了。
    “不……不是，孟監，您聽過狡辯……不是，您聽我解釋……”
    “這家夥也叫孟春蘋，不過人家是蘋果的蘋，您是平常的平啊，我真沒罵您。”
    “他是狗日的，您可不是狗日的……”
    “閉嘴！”
    孟春平都要氣瘋了。
    他也不傻，知道給王秋樹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辱罵自己。
    可是，也太特娘倒黴了吧。
    老子堂堂省監典獄長，跟一個精神病犯人同名同姓？
    並且，這老弟還賞了自己一個耳光。
    可惜就算有一肚子怒火，也無處可發。
    畢竟剛跟葉城交代了，別跟一幫老弱病殘和精神病人較勁，別折騰快退休的老王。
    現在我先忍不住了，這不是扇自己的臉嗎？
    “呼……呼……呼……簡直胡鬧！”
    “老王，你們大隊這個月的夥食標準，全部減半！”
    “還有這個犯人，想辦法讓他改個名字！”
    “什麽檔次，也配和我同名同姓！”
    孟春平說完，氣的拔腳就走，連發言也沒心情發了。
    唯有葉城，還在身後沒心沒肺的笑著，被老孟瞪了一眼。
    老弟，你他媽給我留點臉行不。
    “葉城，你隔這住著吧，有事再來找我……”
    老頭跺了跺腳，晦氣的趕緊乘坐電瓶車離開。
    “哈哈哈哈……”
    等孟監獄長走遠，整個老弱病殘大隊的人才齊聲大笑起來。
    王秋樹無奈的連聲大罵。
    “滾！都滾！中午吃餃子？吃個粑粑！全都滾蛋！”
    所有犯人嘿嘿笑著散開，再不敢在門口逗留。
    唯有那名苦茶子穿在外麵的犯人孟春蘋，一骨碌從地上爬起，憤怒大喊。
    “憑什麽！為什麽！王隊長，您不能讓一顆老鼠屎，壞了一整鍋湯啊！”
    “你他媽，也給我滾啊！”
    王秋樹大腳猛踹，踹的那哥們哭著跑了。
    “哈哈哈哈……”
    葉城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真是好久沒有這麽開心過了。
    看來選擇來老弱病殘大隊，還真是沒有選錯。
    最起碼每天能樂嗬嗬的。
    “葉……葉先生！初次見麵，真……真是丟死人了。”
    等門口的犯人都跑光之後，王秋樹和幾個管教走過來，一臉慚愧的給葉城道歉。
    葉城笑著連連擺手。
    “王隊長，別喊什麽葉先生，叫我葉城就行！我看您歲數大，喊我小城，小葉都行。”
    可打死王秋樹和所有管教，也不敢喊小城小葉。
    誰不知道這位活閻王的傳奇經曆。
    央廣直播，炮轟特拉圍夫。
    開著坦克橫衝直撞，如入無人之境，殺的猶泰佬血流成河。
    惹急眼了！
    這哥們能拆了整個老弱病殘大隊。
    眾人也不傻，都知道葉城對上麵，乃至京都來說都無比重要。
    在這裏蹲監獄，隻不過為了掩人耳目。
    人這一輩子，能接觸這麽一位這種傳奇人物，就夠吹一輩子牛批。
    王秋樹忙道：“嗬嗬！  我們還是喊您葉先生吧，要不喊您葉師傅，您看如何？”
    葉城無語。
    一般人敢叫葉師傅這個名號？
    我能打十個？
    “叫啥也行，我無所謂。”
    眾人才嗬嗬笑了，忙自我介紹起來。
    “葉先生，這就是我們大隊長王秋樹王隊長。”
    “我叫高占林，第七勞改隊的管教，您叫我小高就行。”
    “我叫唐文斌，也是管教，叫我小唐就行。”
    “我叫何滿倉……小何……”
    一個年邁的大隊長，三個年輕管教，組成了整個老弱病殘大隊的管理層。
    葉城笑著和四人一一握手，算是徹底認識。
    他明白，能被安排到這裏上班，看來都是沒有關係也不受待見的人，無形間對他們熱絡不少。
    畢竟，本質上葉城也不喜歡虛頭巴腦那一套。
    “以後幾個月，恐怕要麻煩諸位了！”
    葉城向四人誠懇表態。
    “我工作忙，很多事情還需要你們幫助。”
    四人趕緊點頭，早就接到過上麵交代。
    這位大佬甭管幹啥，一律不得阻攔不得詢問。
    甚至，他的房間都不允許隨意進入，隻有固定的人才能進入送飯送菜，采購生活所需。
    他要生病發燒難受，更是天塌下來的大事。
    一陣喧嘩後。
    王隊長笑道：“葉先生！我帶您走走吧，熟悉一下咱們大隊環境。”
    一邊說著，一邊擺手讓三個管教各忙各的。
    葉城點頭。
    反正馬上要進入閉關狀態，  多轉轉也好，算是最後的放鬆。
    王秋樹領著葉城在院子裏轉悠起來。
    “葉先生，這是大院，無論白天晚上，門口這道鐵門都會關閉。防止有犯人離開監區，跑到其他地方去。”
    “您也知道，咱們這裏有不少精神病號，萬一亂跑讓武警給斃了可就冤死。”
    老頭指著被關上的大門：“不過您要離開，給我們說一聲就行，或者我給您一把鑰匙。”
    葉城笑笑：“嗬嗬，不用，兩個月之內，我一般不會出去。”
    王秋樹點頭，繼續領著葉城往裏麵走。
    “左邊是個籃球場。咱們隊裏的犯人不用幹活，不用改造，也不用學習，精力沒地方發泄，就喜歡打打籃球。你有空了，也可以和他們切磋一下。”
    葉城轉頭，看到果然有幾個犯人開始蹦躂。
    隻不過竟大都殘疾。
    不是缺個胳膊就是少條腿，又或者盲聾啞。
    葉城看了兩眼就很崩潰。
    你說缺個胳膊腿啥的，也能湊活打個籃球。
    聾子啞巴也能上去欺負欺負瘸子。
    你一個瞎子湊什麽熱鬧啊。
    一球砸腦門子上，半天緩不過勁。
    王秋樹見怪不怪，笑著解釋：“嗨，打籃球的犯人，大都是殘疾人，別人也懶得動。”
    他又指著大院右側：“這是個小花園，咱們這裏上了歲數的犯人，喜歡在這裏待著。”
    “您別小瞧他們，生活豐富的很。”
    葉城轉頭看到。
    果然和外麵大爺大媽一個德行。
    唱歌的唱歌，下棋的下棋，健身的健身，竟然還有組團打陀螺的。
    看來這位王隊長，對待犯人還真是不錯。
    不然，不可能搞到這麽多娛樂設施。
    “王隊，這幫人……都不想離開監獄嗎？”
    葉城發現這幫犯人大都花白頭發，老態龍鍾，平均年齡恐怕都六十多歲。
    其實按照龍國律法規定，無論判多少年的犯人，哪怕無期死緩，最多也就蹲二十年左右。
    六十歲左右都要被放出去，讓他們回家頤養天年。
    可這幫人……
    “嗨！”
    王秋樹歎了口氣：“這幫人也是可憐，服了一輩子刑，家人和他們斷絕關係。”
    “在監獄裏養了一身病，出去就是死。孟監獄長心善，隻要這幫人不鬧事，懶得攆他們走。”
    “吃口飯能多花幾個錢，真攆出去萬一又禍害老百姓，不是給社會找了麻煩。”
    葉城點頭，算是理解他們為何不想出去。
    不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沒必要同情他們的境遇。
    能老死在監獄裏，也算是有個善終的下場。
    “這就是咱們住宿樓和辦公樓了。”
    王秋樹領著葉城走入這棟藍色小樓。
    “一樓是我們管教的休息室和辦公室，還有食堂，衛生室啥的。”
    “二樓、三樓全是犯人號房，咱們大隊的人不多，一屋一般也就住三個人。”
    “至於您的號房……不是，宿舍在三樓，就怕有人打擾到您，單獨和其他犯人隔開距離，周圍五米之內，沒有一個人居住……”
    王秋樹一邊領著葉城往樓上走，一邊介紹。
    葉城透過號房門上的窗戶，看到許多躺在床上的人。
    “那都是慢性病號，有人照顧他們。他們的病治不好，也不能一直在病號監待著，都會被送到這裏。”
    “不過您不用擔心，沒有傳染病……”
    兩人越級而上，一邊說著話已來到二樓。
    簡單看了幾眼後，又要登上三樓。
    可葉城剛抬腳，就被一個人吸引了注意力。
    嘶……
    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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