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逾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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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離季淮陽兩拳的地方,停了下來。
    鄧重今天理了發,蓋住耳朵的長頭發,突然被理成短寸,季淮陽有點不習慣。
    季淮陽舌頭在口腔裏轉了一圈,頂住臉頰,帶著一點點痞氣說:“怎麽弄成這樣,真醜。”
    其實也不是真的醜,隻是從文藝範的溫柔少年,突然變成濃眉大眼的硬漢風,一時半會兒實在難以接受。
    鄧重麵對季淮陽本來就自卑,這下羞怯的連頭都抬不起。十分後悔今天沒有聽造型師的話,留長一點,做個洋氣的造型。
    他這麽多年來習慣了,每次剪頭發就剪得最短,這樣好幾個月都不用理發。
    他伸手摸了摸紮手的腦袋,垂著眼瞼,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季淮陽很滿意他羞怯的小表情,以為是單純的害羞了。他溫熱的鼻息噴灑在臉上,全是令人著迷的冷杉木香。
    這讓季淮陽想起,溫泉裏的那一幕。鄧重火熱的擁抱,肌膚相親,唇齒纏繞,每個細微的動作都讓他心神蕩漾。
    可是這個呆子,今天怎麽一動都不動。
    季淮陽有點不滿,扯著他身上的t恤,故意挑刺,“這衣服真醜,給我脫了。”
    鄧重不知道今天又做錯了什麽,處處惹季淮陽不爽。他坐起身,拉著t恤的下擺,低頭打量了一眼。
    純黑色的,上麵寫著他不認識的英文標語,是季淮陽親自選的,這些天穿得好好的,今天怎麽突然就看不順眼了呢?
    但季淮陽的話就是聖旨,他乖乖把t恤脫下來,別扭地擋在胸前,躺回地毯上,恨不得變成隱形人。
    “轉過來。”
    聽到了季淮陽的命令,鄧重木然地側過身,與他四目相對。
    鄧重濃濃的長睫毛撲閃著,三秒之後,就轉移了視線。
    真的像狗一樣。季淮陽心裏犯嘀咕。
    狗狗習慣服從,會接受主人的命令並執行,但不敢與主人對視。一旦和主人對視超過三秒,它們就會轉移視線。
    鄧重身材完美得像健身教練,每一塊肌肉都凸起漂亮的弧度,彰顯著雄性的魅力,簡直就是行走的荷爾蒙。
    側著身子,胸肌更加飽滿,季淮陽剛想伸出手去試手感。鄧重卻拿著脫下的t恤擋在了胸前。
    季淮陽視線繼續下移,掃過他性感的人魚線,落在鼓鼓囊囊的褲襠上。
    鄧重察覺到了他的打量,驚慌地捂住褲子,支支吾吾地替自己辯解:“褲褲子不醜。”
    季淮陽幽怨地瞪了鄧重一眼,煩悶地平躺在地毯上,有點孩子氣地蹬了蹬腿說:“我睡著不舒坦。”
    鄧重估摸著是沒枕頭,他睡著不舒服。於是抖著膽子,伸出自己的胳膊,十分生疏地,抬起季淮陽的頭,放在自己臂彎裏。
    季淮陽感覺到了他的觸碰,心裏甜蜜,擺擺自己的腦袋,雪白的脖頸在鄧重的臂彎裏磨蹭。
    他劍眉星目,朱唇微啟,十分性感。
    鄧重喉頭一緊,又想像那日一樣,吃甜甜的糖。但今日不同往日,季淮陽明顯的嫌棄他。貿然動手,恐怕不妥。
    輕則拳腳相加,重則好一陣子都不理他。
    季淮陽閉著眼等得都快睡著了,鄧重還沒有行動。季淮陽站起身,狠狠剜了他一眼,怒氣衝衝地走了。
    留鄧重一人,在原地唏噓不已。
    *
    在冰冷幹燥的實驗室,貼牆放著一張金屬實驗床。床上蜷縮著一個嬌小的身形,麵對著冰涼的金屬牆麵,身上套著一件白色實驗服。
    高希仁提著一盒精致的蛋糕,走進了實驗室,輕聲喚道:“段安?”
    床上的人一點反應都沒有。高希仁以為他睡著了,伸著脖子靠近牆看他。
    發現他睜著眼睛,眼神空洞地盯著牆麵。
    “段安。”高希仁又叫了一聲。
    段安聽到了聲音,有些茫然地與高希仁對視,神情恍惚,似乎不知道他在叫自己。
    “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高希仁捏了捏他骨瘦如柴的胳膊,心疼地擰著墨眉。
    被囚禁在這種地方,每天遭受著非人的待遇,怎麽可能會舒服?高希仁狠狠地唾棄了自己一番,問這種話簡直是虛偽。
    “你看我給你帶了什麽?”高希仁把蛋糕提盒,提在他眼前晃。
    段安張了張嘴巴,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來。
    看到他這個樣子,高希仁再也沒辦法強顏歡笑,他提著盒子的手垂了下去。
    這幾日輪到他去實驗室,取樣的人換了別人。他每天都心神不寧,好幾次都弄錯了參數,心心念念的全是段安,生怕他發出什麽意外,生怕他哪一次就醒不過來了。
    也害怕他會很痛苦,害怕痛苦的時候沒人安慰,沒人心疼。
    高希仁手插入他的秀發,輕柔地幫他梳理。像對待一個嬌弱的初生兒。
    在冷白的燈光下,有一縷頭發,特別的亮眼。他定睛一看,是白發。
    段安是水蛭的變異體,他有旺盛的生命力,和極強的愈合能力。
    理論上來說,段安是不老不死之身,所以莫秦桑才想要他身上的愈合能力,想變成像他這樣的,不老不死之人。
    可是他為什麽會有白發?有白發,是身體在衰竭的表現。可見他的身體,已經達到極限了。
    還有一種可能,段安心理上想自殺,求生欲極低。在經曆重大的創傷之後,根本不想重生。所以能吸收過來的營養物質越來越少。
    “別怕,我會陪著你的。”高希仁垂下頭,貼著段安的臉,暗暗下決心。一定要想辦法救他出去,而且越快越好。
    高希仁坐在實驗床上,把段安抱起來,他輕得像個孩子,骨頭硌手。
    “我喂你吃蛋糕,好不好?”高希仁故意把語氣放輕快些,想哄他開心,但是眼淚卻不受控製的從眼眶中掉落了出來。
    段安每一次躺在實驗床上被推進設備裏時,都在祈禱自己不要醒來。他每一次,睜開眼睛都是絕望的。
    這個世界對他來說是冷冰冰的,灰暗的,毫無留戀。
    一滴滾燙的淚水滴落在他臉頰上,段安抬眼看著高希仁。
    高希仁在哭。他眼中的悲傷和痛苦,是那樣的真切。他抬手,抹了抹高希仁臉上的淚痕。
    “別哭。別讓莫先生,看到。”段安如夢初醒,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眼睛就是莫秦桑的監控,他趕緊閉上了眼睛。
    正在這時,實驗室的門從外麵打開的。
    莫秦桑身邊的兩個保鏢走了進來。
    “段安,莫先生找你。”
    “他精神狀態不對,你們貿然把他帶走,會影響實驗進度。”高希仁警惕地看著他們,攔在段安身前。
    莫秦桑今天行為異常瘋狂,都已經弄死二三十個實驗品了。段安身心都難以承受,他的折磨。
    “高醫生,你逾越了吧!”一個保鏢推搡了他一把。
    另一個保鏢,抓住段安的胳膊,把他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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